若是苍狄答应了五年里不进犯大泽,大泽却在五年里进犯苍狄,这...就不太好了。
所以为了不落下话柄,元小之提都不提这件事。
“苍狄的那个奇夫怕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洛聿有些担心。
“不吃亏也不行啊 ,谁让那个世子在我们手上呢?”
元小之想了想,“不过,西摩肯定有苍狄的探子,”
“不排除他们有可能想别的歪主意。”
所以她只能提醒西摩国主好好的看着那个泰宁思,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苍狄使团那边,奇夫和麻力夫沉着脸。
“奇夫大人,您看...西摩的要求...”
“如何?”奇夫斜视他。
麻力夫嘀咕,“其实,和国主的意思差不多,我们是不是...”
能答应?
奇夫一挥手,“急什么?”
“这个泰宁思仗着自己是国主的侄儿,平日里从来不听旁人劝说,好功喜大。”
好几次说过自己连他的二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让他好好的吃吃苦头,免得日后还那么嚣张。”
麻力夫沉默不语....
“接下来,我们就好好的想想,过几天再答复西摩国主。”
麻力夫颔首,心里想着奇是不是有什么旁的想法。
他们这些做海盗的时候敢于抢在前面的人,主意多,心也狠。
至于自己...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既然奇夫自己有打算,麻力夫也懒得到他面前晃悠,干脆就留在自己的房间,该吃吃该喝喝。
元小之和洛聿也一样,不过只是表面而已。
洛聿和玉兰四人看似每日无所事事,实则每天都会轮流监视隔壁的情况。
奇夫也非常谨慎,前几日的时候没有任何动作,平静得很。
可是就在第五天,有一个送水果来的人引起了洛聿的注意。
他们住下后,每日都有人来送果子,而且每天送果子的人大多都不同,应该是谁有空谁来送。
但是就这个送果子的人,却让洛聿觉得奇怪。
推着板车送果子,果子掉在地上,他却是十分烦躁不屑的,而且他捡起那个堵而焉的时候还被果子扎了一下。
若真是西摩人,应该不会这样。
“这人十分小心,进了苍狄使臣奇夫的院子。”
“大概在里面待了几息就出来了。”
洛聿看着元小之,“他们想做什么?”
元小之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过这件事嘛,告诉西摩国主吧,让他操心去。”
“那我们?”
元小之咬着炭笔,“我在画个东西。”
洛聿凑过去,“什么东西?”
元小之把图纸推到他面前,“你看。”
洛聿看了又看...,最终还是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元小之把图纸拎起来,“这是一个旗子的图案。”
旗子?洛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元小之说过的话,凡是她元氏旗下的船...
所以,这个旗子是要挂在她将来的商船上的?
“现在就画会不会太早了?”她还没有商船呢。
“不早。”元小之继续埋头画,“趁着苍狄人都在,让他们先认认,回头我再临摹几张,让他们带回去。”
“以后遇到挂有我旗子的船,他们若是敢抢掠,哼哼。”
旗子设计成一个盾牌形状,上面的主题图案是一个‘元’字的变体。
在字体上海花了一些藤蔓缠绕着...
元字的下面隐藏着一个骷髅头...。
“怎么样?这个可怕吧?”元小之点了点那个骷髅脑袋。
“可怕...”洛聿配合道。
“就是要让他们害怕,若是敢抢我的船,我就让他们便骷髅。”
这张图以后是要挂在自家船上的,元小之很认真,几次三番的修改以后才定稿。
她拿着图纸出门,想寻个绣娘帮着把图案绣出来。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过来找她的塔恩·曼宁,塔恩·曼宁知道她想做的事情后,立刻表示带她进宫去找宫里的绣娘。
元小之一想宫里的绣娘技术肯定好,而且绣线的质量也好,便跟着他进宫了。
''昨日有人闯进大牢要劫狱,幸亏姑娘你及时提醒。
进了宫,塔恩·曼宁见周围没人的时候,告诉元小之这件事。
“劫狱的人抓到了吗?”元小之问。
塔恩·曼宁点头,“抓到了。”
“用你们大泽的话说,顺着藤摸出瓜,我们抓了好些个苍狄细作。”
“可喜可贺。”元小之说。
塔恩·曼宁却哎了一声,“只怕,这只是其中很小的部分,也不知道西摩有多少他们的细作。”
“慢慢来。”
也只能慢慢来了。
虽说西摩这里小,各方面都比不上苍狄,可现在这些苍狄人是在西摩的国土上,不得不受制于人。
只要西摩人花点时间和精力,总有一天是可以把苍狄细作全都拔除的。
“你想想,你们当初去大泽求稻种,知道的都是哪些人?”
“为什么苍狄人知道你们的航线,还知道你们带了十万两黄金?”
当初大泽边境的将士可是在西摩人上岸后才知道他们的来历的,那苍狄人是如何知道的?可想而知了。
塔恩·曼宁一惊,“这么说,他们都混进官场了?”
“说不定就在你们身边。”
“那这怎么找?”塔恩·曼宁开始回想朝堂上的一个个的官员。
能在京城做官的那都是在地方历练了许久之后,调到京城的。
说白了,一个个的都是老面孔了。
难不成,苍狄人早就开始安排细作了?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想要把他们找出来也是有办法的。”元小之走在他面前,“不过呢...”
“就怕顺藤摸瓜的摸出太多的瓜了...到时候西摩朝廷震荡,国主有没有办法稳住啊?”
塔恩·曼宁低下头,西摩不似大泽那般人才济济...
“你们没有科考?没有私塾吗?”这是元小之第一次主动问西摩的国事。
塔恩·曼宁不好意思的挠头,“这,活着都是个问题了,怎么可能还读书呢?”
“我们西摩的孩子...能走就得跟着父母干活了。”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哎...”元小之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