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等等，这个展开我很懵。首先今天是塞列欧斯约我来的，其次我没有约罗穆卢斯，再次罗穆卢斯被某人约了。
得出结论：是塞列欧斯约了罗穆卢斯。
至于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跑腿小妹。
很好。
我深吸一口气，对罗穆卢斯微笑，用标准语轻声说：“稍等。”
背过身，面对山羊酒馆的墙壁，用母语对着想象中的塞列欧斯问候了一遍。
直到塞列欧斯的小人像已经被我在心里戳成稀巴烂，我才慢慢从口袋里拿出塞列欧斯给我的便签纸。
……非常好。
除了那香到发臭的香水味，这上面只有八个字：晚上九点，山羊酒馆。
特么塞列欧斯你敢让人跑腿有本事把事情也写全啊？！
但这话我没敢说出口。
我花了一秒的时间思考：能不能对着罗穆卢斯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然后撒腿就跑吗？
完全不能啊！！
开玩笑，“无冕者”这种听起来就不太好的组织感觉超——不好惹的好吗！
十秒钟心理建设后，我转回来，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黄油啤酒，故作高深：“我要的消息会有些麻烦。”
“哦？”罗穆卢斯挑眉：“您是在质疑‘无冕者’的能力吗？”
我不敢！但这话我不能说。于是我沉默不语地盯着罗穆卢斯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罗穆卢斯终于慢慢蹙起眉头。
赶在他开口之前，我说：“我有三个要求。第一，我指定你作为调查者，与我单线联系。方式由我指定。”求求了，其他人我应付不来！
“可以。”罗穆卢斯回答得很快，玩味地笑起来，那种熟悉的属于魅魔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硬着头皮假装没感觉到他的暗示继续要求：
“第二，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任何场合，你我互不认识。”万一塞列欧斯心血来潮问不就穿帮了吗！
罗穆卢斯又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这不符合流程，但既然是好心的魅魔小姐提出的要求，相比他们会理解的。”
我努力不去想他那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板着脸说：
“第三，调查过程中，遇到危险，立刻撤离。”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赔一个什么无冕者的成员的价格有多高……放过我。
罗穆卢斯微微一愣，然后点头。
“很好。那么我们可以继续下一部分了。”我回想着那些教父电影里的大佬气场，努力伪装：“我需要你去帮我调查一个魅魔：卡西尔。”
罗穆卢斯从愣神中恢复，看我一眼，然后像背课文一样倒豆子：
“卡西尔，成年魅魔，残疾。出身不详，从地狱流入妖都买卖交易市场，买家半兽人维多罗，半年后，卡西尔恢复自由身份，游走于各地。近期再次地点：妖都妖怪大学山羊酒馆。后被一名魅魔，也就是好心的魅魔小姐您带走。”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心里只剩下一句话：罗穆卢斯的记忆力——好强！
这些情况我完全不知道，不过既然无冕者的情报能力这么厉害……
“我不会为我已经知道的消息加钱。”
“当然当然。”罗穆卢斯举起双手，似乎在试图安抚客户的情绪：“您想知道他在自由身份期间做过的事？维多罗的更多信息？还是流入妖都前在地狱前的情况？容我提前告知，想要最后一个消息需要加钱。”
“都不是。”
我把玩着手底下的啤酒杯，看它在粗糙的桌面上旋转，直到停止，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要有关他魔纹的所有信息。”我抬头看着罗穆卢斯：“问题是，你有吗？”
***
***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很高兴各位今日能够莅临妖怪大学第五百二十次开放日暨交换日活动的开幕仪式现场。我谨代表妖怪大学全体师生向在座的各界代表、交换学生及观礼人员表达热烈的欢迎！
“本次交换日活动不仅一如既往地邀请到了地狱火焚谷的师生，还首次成功地邀请到了来自人界的修真学院！这是妖都标准化进程的重要突破。你们的到来就如人界夏日的微风和冬日的凉爽……”
妖怪大学的半鹿人校长站在礼堂的高台上通过一个扬声法阵把发言稿的每一个字都传到在座所有非人生物的耳朵里。
我和李大壮在台下窃窃私语：
“‘夏日的微风和冬日的凉爽’？！这从哪抄的稿子，一看就是没去过人界的秘书写的。”
“忍忍吧。”
“从‘尊敬的各位领导’开始我就在忍了，梦回80年代剧开场有没有？”
“有有有。我保证你上去写的肯定比他好。”
“节目单怎么这么长？跟法师塔上那些愁秃了头想毕业的学生看的书单一样长……”
“你还去过法师塔？”
“我哪没去过。二丫，你也太小看我了。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早着呢。校长讲话、副校长讲话、校董会代表发言、交换学生代表发言——哦，然后妖都官方还有一个颁奖典礼。”
“二丫，你有没有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我和李大壮对视一眼，沉痛地点头，是的！就是这个熟悉的配方！妖都标准化怎么不从人界学点好的来啊。
李大壮：“等着吧。我看这个议程不把我们饿成人虎干是不会结束了。”
“饿饿，哭哭。”
“我靠！二丫你理我远点，鼻涕蹭我毛上了啊喂！！”
在我和李大壮莫名开启一场比谁先把眼泪蹭在对方身上的比赛时，右后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上面放着两块精致的草莓味小月饼，卡西尔对着打闹的我们露出一个笑，另一只手指着嘴巴：吃一点？
呜呜！我叼着草莓小月饼，流下面条泪，我单方面宣布：卡西尔就是最棒的！
高台上的半鹿人校长笑成了一朵花，从妖都代表的手里接过了标准化奖章，然后喜气洋洋地邀请观礼的修真学院带队老师上台。
花样扎着两个团子，插着红色的中国结发簪，一脸微笑地接过奖章。
而李大壮在台下惊讶地张嘴，草莓小月饼垂直掉下去。
等他回神后：“二丫！还我月饼！”
我双手死死按着嘴巴：“不给不给！进我嘴了就是我的！！”
卡西尔在周围学生对我们两个的注视中，默默抬手扶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