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闹剧暂时收了收。
本来是证婚人的月公子倒是看了场热闹,索性今天的好时辰都错过了,月公子提议等宫紫商和金繁大婚时再给宫子羽和云为杉补一场。
宫子羽不是很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他更在意云为杉的意见。
云为杉倒是善解人意,便同意了。
月公子:" “行了,大小姐将你的礼炮碎渣收一下,宫二公子回去学习怎么带娃,三公子带着这位岳姑娘四处转一转,至于执刃你…入洞房。”"
月公子准确的给每一个人划分了任务,然后便打着哈切离开了。
还不能顺走了一坛桃花酿。
目的明确直奔后山雪宫。
众人各做各的,唯有宫尚角和宫远徵、岳绮罗三人站在原地不动。
主要还是因为婴儿在闹腾。
从来没有哭天喊地的折腾过。
一边抵触宫尚角的任何接触,一边只想往自认为的爹爹娘亲怀里钻。
第一次带孩子宫尚角没有经验,还被抵触,内心自然受到了打击,甚至没能从初为人父的震撼中回过神。
宫尚角:" “孩子你帮我先照顾着,我,我需要时间…”"
宫尚角不给宫远徵拒绝的机会。
本该是宫子羽大喜的日子,他却受到了双重的打击。
上官浅死了,留下了他们的孩子。
再将孩子交给宫远徵后,宫尚角几乎连路都走不稳了,明明绷直了身子,却仿佛下一刻就会瘫软倒地……
岳绮罗:" “他不爱那个女人吗?”"
岳绮罗顺势将婴儿从宫远徵怀中抱来。
也只有在她怀里婴儿才笑的更欢。
宫远徵:" “或许有过爱,但一个试探,一个利用,这份爱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岳绮罗:" “没有爱,为什么要有孩子?”"
岳绮罗不理解,凡人娶妻生子不是总说是很幸福的事情吗?
如果两个人不相爱,孩子的出生岂不可怜?
宫远徵也解释不了更多。
因为他没有爱过人,不懂这种复杂的情感如何评判。
岳绮罗:" “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孩,你不是很臭脸,很能怼吗?”"
岳绮罗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总结的很到位。
宫远徵一时语塞,找不出理由,只好如实回答:
宫远徵:" “我没爱过人,不懂。”"
岳绮罗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很淡然地说:
岳绮罗:" “嗯,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还是雏,我理解。”"
‘雏’这个字宛若一座大山压在宫远徵身上。
差点没让他一口闷血吐出来。
难道‘雏’就有错了?
一个刚及冠的少年凭什么不能是‘雏’?!
偏见,赤裸裸的偏见!!
……………………
后山.雪宫
月公子偷摸地进到了雪宫,没走正门,生怕自己会被陪侍给拦下。
这半年来,花雪月没了花,只剩雪月。
从前能耐得住寂寞的月如今也待不住了,时常来找雪童子闲聊,当然十次中有九次半吃了闭门羹,还有半次是被雪宫陪侍架走的。
即便他已是长老职位…也没用。
月公子:" “难得他不在雪松树下…”"
月公子:" “这么早应该不会睡。”"
月公子自言自语,提着桃花酿走进去。
殿门敞开着,迎面一片纸人撞在了月公子的脸上。
月公子:" “这什么玩意?”"
纸人很不满自己被当做玩意,一日之内被两个人称作玩意,它这么可爱小巧,怎么就像玩意了?!
于是雪童子从屏障后走出时,恰好看见纸人追着月公子满殿跑的场景…
似乎看到了幼时的雪公子总是拿着纸鸢在殿内自娱自乐,也是因为幼时的雪童子太过沉闷。
雪童子眸光深邃,微微流转,仿若看见了雪公子还在的模样……
………………
前山.角宫
自从上官浅离开后,角宫的杜鹃花一直有人好生照料,春去秋来,白色的杜鹃花开的越发娇艳。
宫尚角偶尔忙累下来,就会瞧着杜鹃花,脑海中浮现出昔日少女还在的场景。
三分爱意,七分利用。
他一直清楚,他们对彼此算不上真心,不过掺杂着试探和利用的玩弄。
偏偏逢场作戏,一个动了心,一个动了情。
“角公子,今年杜鹃花开的很好,比去年的还要娇艳。”丫鬟见宫尚角走来便说道。
她负责照顾这些杜鹃花,浇水施肥,从不敢懈怠。
原以为宫尚角会像往日般坐在杜鹃花旁,可当他走近时,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宫尚角:" “把这些杜鹃花都丢掉,从今以后,角宫不许再有杜鹃花。”"
丫鬟楞了楞,刚想询问缘由时,宫尚角一个眼神便让她汗毛直立,只能应下服从。
看着杜鹃花一株接着一株被摘下,宫尚角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人都不在了,花也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