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味在房间里散开,处于昏迷中的云为裳被鲜血刺激到,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还未看清站在床边的黑衣人,只觉得身上一凉,整个人从被窝里被人扛在肩头,眼皮一下又一下无力地挣扎着,她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两个人头,还有旁边装着首饰钱财的袋子。
想来是这两个人谋财又图色,也是该死。
她极其微弱地发出声来:
云为杉:" “你…是谁。”"
其实她的嗓子并未毁掉。
只是真正的云为裳用了别的办法暂时封了她的喉咙。
云为衫已经是废人了,如果毁了喉咙,再毁了她的眼睛、耳朵,云为裳怕是觉得自己会对亲生姐姐太残忍,勉强的心软了一下,废掉了全部的武功和内力,留她一副还算健全的身体。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
寒鸦贰:" “寒鸦肆真够废物,好料子给他调教,竟调教出两个痴情种,妄图为了宫门背叛无锋。”"
寒鸦贰:" “云为杉,留着你是因为你的命有用,在绝情这点上你真应该跟你妹妹好好学学。”"
听到他的声音云为裳心中就有了答案。
这个人是寒鸦贰。
是寒鸦肆都惧怕的人。
常年伴在首领身旁,一人之下。
云为裳此刻竟还能笑得出来,或许她认为自己应该庆幸,庆幸还有能利用的价值,那么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论……
当寒鸦贰带她离开后,无锋的人便进到云家顶替了她的身份,最起码在宫门前来时不会露出端倪。
不失为万全之策。
…………………………
宫门.后山雪宫
前山热闹非凡,张罗着执刃娶亲一事,对比之下后山雪宫一如既往地寒冷,风雪交加,雪宫门前的雪松树下,一袭狐白裘衣的银发少年坐在树下,棠梨煎雪,青梅煮酒。
仿佛前山的热闹与他无关,凡尘俗世的喧嚣也影响不了他半分。
陪侍拿着执刃给的喜帖走上前来,恭敬地对着少年唤道,“雪公子,月公子说今日是执刃的大喜之日,雪公子不喜热闹,前去送一声祝福应当是可以的。”
“喜帖也让属下拿来了。”
这半年多以来,雪宫不见客,不论是长老还是宫子羽想见一面雪童子都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够往来的只有月公子。
他们本就在后山,自然相处的近些,月公子偶尔还能过来看看雪童子,可随着雪宫的风雪越加寒冷,雪童子变得更加沉默,也不再与人说话。
据雪宫陪侍所说,雪童子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坐在雪松树下出神。
他常常望着雪松树,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很多。
陪侍没得到雪童子的回应,这便是拒绝。
“小的知道了,这就去回禀月公子。”
说完陪侍便退下去了。
雪童子抬手抖落着雪松树上的积雪,恍惚间还能看到阿雪的身影……
停止了葬雪心经的修炼,他会像正常人一样衰老,不会再有孩童时期的模样。
雪童子并不后悔,少了阿雪,他的雪越发地寒凉了。
雪童子:" “我会找到让你醒来的办法…我答应过要带你离开宫门去看外面的山川百景,红尘烟火…”"
雪童子:" “再等等,我快找到了…”"
余音未落,一片纸人几乎与风雪融在一起,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雪松树的枝叶上。
雪童子微微皱眉,刚想将纸人丢掉时,这片纸人居然动了,手脚包裹住他的食指,仿佛在祈求不要丢掉他……
雪童子:" “你…只是一片纸。”"
他想让这片顽固的纸人认清现实,然而结果是徒劳无功的。
纸人扒住雪童子的手指,不肯松开。
一旦松手,它要么被撕碎成两半,要么被丢进火堆里烧死,其次就是丢入水中冻死。
纸人也是一点点的人,也贪生怕死。
雪童子难得见这么奇怪的小玩意,不禁对它的垂死挣扎感到了好奇,任由纸人扒住他的手指往外带,来到了雪宫后山的最高处。
从这个视角往下看,正好能够看见宫门前山迎亲的花轿,先是掌事嬷嬷扶着新娘子下来,紧接着前面的马车里,宫远徵站在一位少女的身侧,这少女怀中还抱着娃。
雪童子楞了愣神,这宫远徵才下山半月,不仅娶了妻,还生了孩子?
未免太过神速了。
……………………
岳绮罗站在宫远徵身旁,似乎对远处的视线有所察觉,准确来说她对纸人有感应。
这些纸人对她都有用处,有灵性。
岳绮罗:" “小孩,那白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