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他们离开的日子。相天师和祝腾先他们一步去了广陵城,祝浮萍夫妇则要跟着二皇子一起走,美其名曰:护送使者进京面圣。
离开前夕,火种利用瘟疫之气去除大部分信仰之力中的因果,使之脱离百姓的桎梏。
“浮萍,相连存留的瘟疫之气不够,信仰之力只能净化百分之六十。”火种有些急切,现在,她和祝浮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着急,还淡定地安慰火种:“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什么。”
福凯要带她去广陵城,肯定是有所求,在他的目的没达到之前,肯定不会让她死的。至于其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这就是不定时炸弹,要是百姓对你失去信心怎么办?”
“呵呵……所以,我才让阳石和紫草教授百姓如何规避灾难、如何提前预知危难,石大人也让人在酒楼茶馆传播避险手册呢。”
虽然她不知道如此做是否有用,但也能在一定程度帮百姓渡过危险。
只要他们不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那她的危险就大大降低。至于信仰之力的力量,算了吧,她无福消受。
在一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黄道吉日,当然这个日子是山神庙的主持和尚算出来的,据说是个心想事成的良辰吉日。
总之,他们一行人在这么一个好日子里,在百姓的拥护中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云妨县,去一个陌生且未知的地方。
马车摇摇晃晃地出了城门,百姓也驻足在城门下,对他们殷切地挥手,并叮嘱山神使者早日归来。
祝浮萍放下车帘,怏怏地躺在龚寒石宽大的怀抱里,看着路边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寒,我们真的要离开了。”
“嗯,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还能赶回来过年。”龚寒石轻轻拍打她的背,轻声安抚。
祝浮萍却撅起嘴,无情的提醒:“听说云妨县到广陵城有一个月的路程,这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月,加上逗留广陵城的时间,你觉得,我们能赶回来过年?”
“事在人为。”
祝浮萍翻个白眼,送给丈夫自行体会。
无聊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指指前头华丽的马车,“要不,我去探探消息?”
“你确定他们会告诉你?”他觉得希望不大。
祝浮萍一骨碌爬起来,整理散乱的头发,笑嘻嘻道:“闲着也是闲着,我比较好奇祝小姐对我的态度,不弄清楚,心难安呀!”
龚寒石沉思,随后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好。”
夫妻俩手牵手,厚脸皮地要求随行侍卫送他们去祝小姐的马车,理由很光棍。
“我们的马车太粗糙,我坐着不舒服。”祝浮萍昂着脑袋大言不惭。
一名侍卫面无表情夹马肚上前询问,得到首肯后才带着夫妻俩进入祝小姐的马车。
祝浮萍一进入祝降香的马车,立马心里就不平衡了。他们的马车也就比普通马车大一些,可还是颠簸得很,可祝降香的马车不仅华丽还稳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祝小姐,你们也太小气了,也不帮我把马车弄好些。”
祝降香眸光含笑,打趣:“可你不也坐上来了,何必多费功夫呢。”
祝浮萍抽抽嘴角,她这是算准自己会厚着脸皮蹭车吗?
“芳华,一揽,你们出去驾车。”祝降香轻声吩咐。
两个丫头躬身出去,关上车门并放下厚重的帷幔,意思不言而喻。
祝浮萍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挑眉慵懒地靠在车壁上,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祝降香也不说话,看一眼龚寒石,而后揭开一直挂在脸上的面纱,目不转睛的盯着祝浮萍的反应。
可祝浮萍能有什么反应,此刻她的脑子一片浆糊,人都呆了。伸手小心地描绘祝降香的脸,另一只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如果不是对方脸上的温度,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她们实在是太像了,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眼神。
“你到底是谁?”祝浮萍哑声质问。
“我是你姐姐,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
“轰隆”一道雷在耳边炸起,祝浮萍觉着自己铁定是耳鸣了,不信邪地掏掏耳朵,又问一遍:“你是谁?”
“我是你姐姐,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祝降香淡定地重复,神色复杂地看着难以置信的妹妹。
一旁的龚寒石也是震惊异常,却也很快回神,拢住妻子的肩头,代她询问:“你们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可能是双生子。”
“十八年前,我们的母亲来云妨县访友,可朋友没见着,自己却临盆了。你生下来时,脸就被一块火红的胎记覆盖,奇丑无比。
帮你接生的婆子吓得摔死了,母亲觉着你不祥,就将你扔了。”祝降香感慨,世事难料,谁又曾想到妹妹是异能者呢。
祝浮萍脑子恢复正常,按着狗血剧的套路,她被好心的祝三娘捡到并收养,可祝家似乎不知道她是捡来的孩子呀。
“不对呀,如果我是被捡的,祝家不应该不知道呀。”
“祝三娘当年也怀有身孕,她和祝三郎回村时摔了一跤,在破庙生下一个死胎。就在夫妻俩哀伤时,你的哭声惊醒了他们,因而视你如己出,时日一长,他们自己也忘记你并非亲生。”
这些事,也是祝降香找到祝三郎夫妇才得知,也是那时才确定祝浮萍就是她的亲妹妹。
“所以,你们第一次见到我,就怀疑我的身份了?这也是你让芳华照顾我起居的原因?”摸着自己的脸,她真觉着宿主就是一块宝呀,只是命太薄。
“嗯,到了广陵城,只要爹娘看到你的脸,一定会要求你回祝家的。”这也是她愿意吐露实情的原因。
想了想自己的一身麻烦,祝浮萍可不想再自找麻烦,断然摇头拒绝。
“我只是石头村祝家三房的长女,这辈子都不会更改。今天我就当你说了一个故事,仅此而已。”
“可你本应该……”祝降香急切,她虽然抱有私心,但也是真想认回祝浮萍。
“祝小姐,世上没有‘应该’,只有既成事实。至于这张脸,你能戴面纱,想必也不缺我一个吧。”祝浮萍俏皮地眨眨眼,她很有自知之明吧。
宿主已经故去,她的成长一直是祝家在操持,那么何必因为那一点可笑的血脉而抹杀祝家这么多年的疼爱。
如果亲生母亲是逼不得已才抛弃宿主,说不得她还能替宿主认亲。现在嘛,算了吧,诚如她所说,就当听了一个故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