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滚筒洗衣机”里旋转了许久,久到祝浮萍都适应了这种晕眩,再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一点点金光出现在水幕之上,像字,又像画。祝浮萍费力辨别,困惑地问:“甲骨文?”
龚寒石摇头,双眼闪闪发光,激动地握着祝浮萍的手,吞咽下口水:“这是上古的神族文字,他在向我们传递信息。”
“你认识?”
“不认识,但见过。”这也是遗憾之处,空有一座宝山,却没有开启的钥匙。
盯着四周的金色大字,祝浮萍灵光一闪,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咬破龚寒石的手指,在他不解的目光下也咬破自己的手指,抬起头狡黠一笑。
“既然我们的血可以开启这里的禁制,那是不是也可以助我们逃脱出去。”说完,举起冒血的手指,一阴一阳的血滴受离心力的影响,当即脱离他们的指尖缠绕在一起没入水幕。
金色的字体像活了一般,化为碎点争先恐后钻进两人的大脑,巨大的信息量撑得两人七窍流血,血液又顺着旋涡进入水幕,如此循环往复。
金色字体最终化为一句话在两人脑海盘旋:带我去见她!
这句话就像紧箍咒,一圈一圈印在他们的脑中、心中,犹如魔咒,不死不休。进入旋涡中心后,两人彻彻底底晕过去,可相互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这一夜,火神山范围内的居民在睡梦中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隐隐压在心头的沉重消失不见,人也跟着轻盈不少。
老人似有所感睁开浑浊的眼睛,没感觉到异样翻个身继续睡觉,小孩则砸吧砸吧嘴巴继续呼呼大睡,只是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
祝降香“霍”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出门,看着火神山的方向发呆,泪水不知不觉顺延而下,可眼底的愉悦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小姐,当心着凉!”一揽为她披上衣服,小声叮嘱。
“一揽,她成了,她竟然成功了!”祝降香兴奋地抓住一揽的胳膊,平日睿智冷静的眸子亮得惊人。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一揽也很开心,为她的小姐开心。
福凯带着侍卫匆匆赶来,对上祝降喜气连连的眸子,胸口被捏得生疼,可又无可奈何。上前踮起脚尖,轻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降香姐姐这是想到大哥了?”
祝降香退后一步,避开福凯逾越的举动,虽然力求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声调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福凯嗤笑一声,收回还沾染泪痕的手背在身后,与她一同看着火神山,目光晦暗不明。
“他们夫妻倒有些本事,竟然能脱离山灵的桎梏。”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也是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嗤~降香姐姐,这些天我一直在寻思,浮萍姐姐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也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吧。”祝降香低语,眼底一片平静。
福凯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究。
“山神庙之事一结束,我们就回去。当然,作为山神使者也是要一道回去接受父皇的赏赐,降香姐姐意下如何?”
“你随意。”她有拒绝的权利吗,况且,她也希望浮萍能跟着她一起回去。
夜很短,一场梦就结束了。可夜也很长,身处噩梦的人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祝浮萍动动手指头,感觉全身地骨头像是被拆了重组,不是一般地疼。
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顶,脑子晕晕乎乎,只要一思考就有呕吐的感觉。她还记得高考前夕,疯狂背书刷题导致大脑严重缺氧,以至于只要一动脑子就恶心,养了许久才缓过来。
估计是脑细胞死太多的缘故吧,这也许是天才和庸才的区别,脑容量不一样。
“寒~”虚弱的呼叫声像小猫叫一样。
蹲在洞口小溪边烤鱼的龚寒石听到声音,抓起烤好地小鱼进洞,贴心的扶起她喂水。
“萍儿,感觉如何?”
“晕~”无力的靠在他怀里,闻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心神彻底放松。
“没事,多休息就好。”龚寒石撕一块鱼肉,挑出鱼刺后喂给她。
祝浮萍慢慢咀嚼,嫉妒地看着龚寒石坚毅的下巴,哭诉:“你怎么不晕?”
“我晕了,你怎么办?”龚寒石无辜地看着幽怨的小女人,他也不知道原因呀。
祝浮萍恶狠狠地咬过他手上的鱼肉,目光森森地研究他的头围,最后得出结论:“你头太大。”
龚寒石顿觉哭笑不得,无奈点头应承:“对,我头大。”
这下,祝浮萍舒坦不少,也有心思问后来的事。
“不知道,醒来时我们就在洞口的水潭里,但我有种感觉,火神山对我的束缚消失了,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说着说着,龚寒石眼中爆发出璀璨的亮光,他也可以陪着她天南地北地游走,她不用一直为他局限在这片小天地。
“真的!那我们可以去县城过夜,也可以去其他城市玩,可以去海边,呜~好晕!”一时激动,脑子更晕了。
龚寒石点头,亲亲她的唇,小声说:“睡吧,我守着你,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祝浮萍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颈肩轻轻点头。
当祝浮萍再次醒来时,就对上一双圆溜溜如黑豆的眼睛,落日余晖印在长长的獠牙上,冷冽得让人心里发毛。
“啊~”嘴比脑子快,惊恐地叫声脱口而出。
龚寒石一个箭步来到她身边,抱着她安抚,不断道歉:“萍儿,对不起,我不应该放它进来。别怕,别怕,是祝腾的朋友。”
许久,打结的脑子才恢复理智,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秀逗了,或者说反应变慢了。
“寒,我脑子怎么了?”理智回归,她更担心自己的脑子,不会出问题了吧。
“还记得后来出现的金色字体吗,你一时还无法消化,这才导致晕眩、反应变慢。”
“那你呢,你怎么没事?”
龚寒石想了想,还是靠在祝浮萍耳边,小声解释:“我与他是一体。”
好吧,人家有天然优势,而自己比较倒霉。抱着脑袋倒在地上,靠着他地大腿,可怜巴巴地仰头:“我要是变傻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呵呵……我嫌弃自个也不会嫌弃你。它是来帮祝腾送消息的,明天就是山神庙开光的日子,我们可不能迟到。”
龚寒石失笑,把人抱在怀里坐上野猪的背,一路朝山底疾驰。山路崎岖,野猪再如何小心都难免会颠簸,可龚寒石就有本事护她平稳,一点晕眩感都没有。
“寒,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