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浮萍坐在洞口托腮沉思,看着皎洁的月光,心静如水,可思绪却翻飞不已,她咋越活越回去了呢。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没一会一件披风压上肩头,她头也不回。
“芳华,你们小姐是把你卖给我了?”
最近她到哪里,这丫头就跟到哪里,俨然一副她的贴身丫鬟模样。
芳华轻笑,坐在她靠后一步位置,也抬头看月亮。
“小姐的安排自有她的道理,况且浮萍小姐性子柔和,也不是苛待奴婢之人,跟着您,奴婢安心。”
她们本就是任人买卖的下人,运气好能得善终,运气不好就埋进小树林当养分,而她的运气还不错。
“呵呵……你想得倒是挺开。”
“浮萍小姐,秋深露重,进去吧。”
祝浮萍轻轻摇头,“你说,我有大房子不住,偏要来这密不透风的山洞,是不是找虐呀?”
“您自有想法,奴婢不敢多作揣测。”
轻笑一声,她也不为难芳华,“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可……”
“嗯~”祝浮萍声音低沉两分,带着一丝压迫,目光炯炯地看着略显为难的丫头。
最后芳华还是将这一片清净之地还给她。
月光如霜照在祝浮萍身上,她一动不动抱膝靠山壁而坐,缓缓运转信仰之力堵塞相连七窍。
这是祝腾教她麻痹相连的办法,效果还不错,至少并未见他反抗。
“火种,我把火蝴蝶交给你,你帮我把他的魂魄融进我的魂魄。”
“祝浮萍,你敢!”相连粗声嘶吼。
回答他的是更多的信仰之力,彻底堵住七窍,将他变成傀儡。
“火种,说话!”祝浮萍沉声命令,如山的威压朝火种逼去。
微弱的火苗颤了颤,战战兢兢地说:“可……可我的……能力不够。”
“我可以送你。”
这下,火种更害怕了,带着哭腔说:“呜呜~我不要那个,我不要……”
祝浮萍嘴角抽抽,原来大家都惧怕信仰之力呀。
“放心,不是这个。我送你地灵之力。”
说完,倒转运诀双掌贴地,源源不断的地灵之气窜进身体,斑驳的灵气冲破她身体各个关节。
在无人的深夜,一个小姑娘颓废地靠在山洞口,月光打在她身上,更显几分萧条。前面一栋稍显华丽的屋子里,一名带刀侍卫时刻监视洞口的情况。
“主子爷,她一直坐在洞口。”禀报时,侍卫眼珠都没转动一下,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
侍卫身后的软榻上,身穿浅黄色寝衣的少年安静地闭着眼,微黄的烛光在他脸上跳动,衬得他的小脸越加圆润。
“无碍,祝降香呢?”一改往日天真清脆的声线,竟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
“祝小姐去了杨柳村。”
“祝浮萍的身世查清了?”
“是,并无异样。”
福凯忽然睁眼,一甩袖窗外的树叶如尖利地刀子刺入侍卫的胸膛,冰冷的说:“没用的东西,接着挖!”
侍卫无视胸口汩汩而流地鲜血,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并不求饶,铿锵有力应声:“是!”
随后,他的位置被另一个侍卫无声无息取代,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祝浮萍,而受伤的侍卫则快速隐入黑暗。
福凯目光幽暗地盯着跳动的烛火,摩挲指尖勾唇讥笑,祝降香可不是什么友善之人,可她对祝浮萍的态度着实怪异,这倒让他有些不安呢。
“来人,去挖相家的祭台,咱们也给浮萍姐姐造造势呢。”侧躺软塌轻点额角,殷红的唇越发红艳,可眸子却是透彻心扉的凉。
“是。”黑色暗卫无声无息出现,消失的也无声无息,如果不是他自己出声,估计没人会发现他来过。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夜,相天师带人顺着火神山山脉行走,站在山顶向下眺望,分布在周围的村落一目了然。
相天师拿出一份地图,对照星辰推算方位,许久才指着东南方,虚弱地说:“那个村子下有个祭台。”
“梭梭梭”在他们身后响起,一只娇憨可爱的小野猪探出头,四下看看,当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后激动的“嗷呜”一声扑上去。
祝腾猝不及防被小野猪扑倒,无奈地躺在地上任由它舔来舔去,他真的很想死呀!
“行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稳住小野猪乱拱的头,祝腾一个翻身坐直,迎上几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顿觉丢人至极。
“哼哼~老大,老爹让我通知你,有人在那个村子里挖东西。”小野猪的头朝东南方指了指。
“什么人?”吊儿郎当地神色一收,神色异常凝重。
“哼哼~不知道,但老娘说,那下面有跟石头村和瘟疫村一样的东西,很危险。山上的伙伴都吓得躲进山洞了。老大,我也要走了,老爹和老娘还在等我。”
“嗷呜”一声,小野猪撒腿就跑,就像有鬼在后面追。祝腾想要抓住它的手扑了空,脸色变了变。
看着离开的野猪,龚寒石闷声问:“出什么事了?”
自从祝浮萍离开,他就失去了笑的能力,人一天比一天沉默,修炼也一天比一天疯狂。
“有人先我们一步,可能在挖相家祭台。”
祝腾神色难看,质问相天师,“你们相家的祭台,还有多少人知道位置?”
相天师脸色也惨白一片,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捏紧手心,从牙关挤出两个字:“福家!”
福是泗水国的国姓,其先祖浮游也是水神共工的下属之一,和相柳共同协助共工治理渚沱界。
在共工陨落后,浮游后代改福姓,负责治理平民百姓,而相柳世代承袭护持渚沱界稳定。可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东西就变味了。
“所以,你是这一代的相柳?”祝腾疑惑,满脸问号。
相天师却摇头,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解释:“这一代相柳,是大祭司,一直守护在五彩山。而我是旁支一脉——相承,意寓承袭老祖宗意志。”
石见穿和祝腾倒吸一口气,无力感袭上心头。
“所以,就不管了!”龚寒石欣喜地问,那他就有借口去找萍儿了。
“当然不是!”
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反驳,怒视他脸上的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