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镰刀,祝浮萍嘴角直抽抽,这是老爹和大伯二伯临出门前给她捯饬的,也不知他们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刀具。
听着挂在野猪身侧的“哐当”声,祝浮萍就一阵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干架呢。
祝腾抽出一把菜刀,刀口都卷起来了,用手试试,“啧啧啧,都钝了,估计切菜都够呛。”
“你懂个屁,这都是爱。”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菜刀护住,不满地瞪一眼目露嫌弃的人。
祝腾耸耸肩,不和她一般见识,催促野猪加快速度追赶龚寒石。
当他们到达石头村时,天已微微泛亮。原先还算热闹的村子,此刻却破了一个大洞,前两天还会有好奇的百姓过来看热闹,可现在却静悄悄地,跟之前的杨柳村十分相似。
破洞百米之内,连鸟叫都消失了,野猪爸爸也停在百米外不愿前进一步。
“哼哼~老大,前面有危险,你们也别去了。”野猪爸爸好心提醒。
祝腾拍拍野猪爸爸的头,翻身下猪,解下它背上的袋子,道:“带着孩子们回去吧,既然知道危险就不要轻易出来,去吧!”
“嗷嗷~那你们自己小心,我走了。”说完,野猪爸爸带着孩子撒腿就跑。
祝浮萍站在山丘上俯视破洞,一个巨大的红蓝相间的祭台映入眼帘,祭台四周隐隐有血红液体在流动。
“像不像八卦?”祝腾也站在她身边一同俯视下方。
“你觉不觉得这个祭台在移动?”祝浮萍揉揉眼睛,可再次看去,祭台还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移动。
“没有呀。”祝腾瞪大眼看,可它还是静止不动。
“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寒在下面,我们也过去吧。”祝浮萍摇头,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
站在破洞边缘,感受脚下土地的松软程度,祝浮萍还用力跳了两下,感觉还是挺结实的。
龚寒石被掉落的泥土砸一脸,抬头就看见朝他傻笑的媳妇,愤怒如潮水般极速退却,无奈地瞪她一眼,而后又张开手臂示意她跳下来。
祝浮萍可是不带一丝犹豫,抬腿就跳,直接扑到龚寒石怀里,看着一脸土的他,伸手擦了擦,开心地说:“我来了。”
“嗯。”千言万语化作一个低沉的单音节。
还不等他们互诉衷肠,祭台突然快速旋转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偌大的祭台“嗖”地消失,他们也随之掉入深渊。
“啊~”
“我草~”
龚寒石和相天师似乎有心理准备,在降落的过程中不发一语,当然,也可以用临危不惧形容他们。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祝浮萍和祝腾都没忍住,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大吐特吐。
“你们如何了?”相天师举着火把过来,嫌弃地看着狼狈的徒弟。
祝浮萍顺着龚寒石的力道站直,死死捂住鼻子,可即便如此,血腥味还是透过空隙钻进鼻子里。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漆黑一片的环境让人心生恐惧,下意识用手摸一下墙壁,却异常黏糊。祝浮萍皱眉看着手指,差点被手指上的东西吓得尖叫出声。
竟然是血,墙壁上有血!
龚寒石解释:“这个可能是血祭台,那些消失的人,可能……”
“那为何我们下来却没事?”祝腾也搓搓墙壁,皱眉问。
“那是因为在我们掉下来时,老夫改变了空间叠加,这才能幸免于难。”相天师解释,也不知他怎么弄得,将四周的长明灯点亮。
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天然洞穴,靠墙壁的位置有一条细长且蜿蜒的血河,朝着一个方向静静流淌。
“不对呀,按理说鲜血凝固很快的,从石头村出事到现在,前后也有五天了吧,村民再多的血也要枯竭了呀。”
祝腾抬头打量四周,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紧张得手都颤抖了。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血库。而这就是输血管。”他指着血河,既紧张又兴奋。
“这里是不是血库我不知道,但这些灯可是鲛人灯吧。这里还有鲛人?”
祝浮萍看着人头鱼身的长明灯,脑海不由浮现鬼吹灯中对此灯的描述,别的她记不住,可长明灯不是只能出现在墓里吗?
闻言,另外三人都看着油灯纷纷汗毛倒竖,这里难不成是坟墓?
“走,我们去前头看看。”龚寒石牵着祝浮萍冰凉的手顺着血河走,既然进来了,他们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这个洞穴越是往前走越狭窄,最后他们几乎是挤过去的,幸亏四人都不算胖。
血河的尽头又是一个宽敞的洞穴,可这里却堆积了森森白骨,惨白的骷髅头上偌大的眼眶直视狭窄的通道。
祝浮萍猝不及防对上许多大眼框,差点吓尿了,虽然没尿成,可发软的腿根本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只能靠在龚寒石身上由他带着走。
“没用的东西。”相天师简直恨铁不成钢,愤怒地剜一眼丢人的徒弟。
“师父,如果萍儿看到如此场景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才要担心吧。”龚寒石挡住相老头的目光。
“哼~”相老头冷哼一声,独自上山查探骷髅头山。
“啊~”一道刺耳的尖叫在洞穴响起,只见祝腾像被蚂蟥蛰了一样,在原地直跳脚。
“你怎么了?”祝浮萍虚弱地问,刺耳的尖叫让她脑壳生疼。
“头……头……头……”祝腾颤抖着手指向血河,语无伦次。
龚寒石皱眉,扶着祝浮萍坐下后去血河边,找一根棍子在里面扒拉,突然碰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找到一个方便的着力点将东西叉出来。
当看清龚寒石叉子上的东西后,所有人都静默了。祝浮萍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可她却要被吓死了,脸唰的一下,惨白如纸。
“石村长。”龚寒石和相天师异口同声,脸色难看地看着石村长的头颅,忍下喉咙的翻滚,两人一起在血河里打捞。
随着越来越多的头颅被捞上来,洞穴的氛围更加寂静,甚至连呼吸声都若有似无。
“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祝浮萍迷糊着双眼清点排放的头颅,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头。
突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