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祝阳石有些委屈,可看到姐姐身旁的男人,又有一些尴尬。
祝浮萍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转头望着胖房东。
“丑丫头,你找死。”房东王胖子气得青筋暴露,怒气冲冲地瞪着丑女人,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底线。
龚寒石脸色一沉,跨步把祝浮萍挡在身后,阴鸷地瞪着对方。
王胖子一激灵,下意识退后,气势一下就散了。
祝浮萍拉拉挡在前面的男人,自后面走出,毫无畏惧昂起脑袋,质问:“当初租赁房屋的时候,是否签订了文书,是不是在衙门存了档?”
王胖子挺起胸脯,强词夺理:“房子是我的,我爱给谁住,就给谁住。”
“呵呵……如你所说,日后谁还敢租房住,还不如回乡住茅草房,至少不会被无缘无故赶走。”
“呵呵……有种你让他们离开呀,哼~反正你爹娘和宋老头必须离开,我这里庙小,供不起。”
“那就对簿公堂,我就不信还没王法了。”祝浮萍毫不示弱。
“我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一个人要赶他们走,你问问街坊,哪个愿意他们接着住下去。”听到要去衙门,王胖子的气势又弱了几分,到底底气不足。
祝浮萍不明就里,环顾四周,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祝丫头,我们也没办法呀,有次半夜,宋老头祖孙一身臭味回来,我那孙子起夜瞧见,就做了一宿噩梦呀,大仙说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对呀,你爹娘的化粪池还淹死了,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难保哪天真有人掉进去。”
“谁说不是呢,不仅如此,那粪臭味熏得我们头昏脑涨。本以为是自个身子骨差,可祝家去大牢那几天,我们就都好了,丫头,你说这是为啥呀?”
面对咄咄逼人的邻居,祝浮萍也有些头大,可也不能这样将人赶走呀,他们住哪?
王胖子见有人撑场子,底气十足,腰杆更直了。
“各位叔伯婶子,大家做邻居这么多年,不看佛面,也看看僧面吧。这天灾刚过去,一切还处于恢复阶段,让我们去哪找房子,天上的神龙还看着呢。”
祝浮萍放平语气,诚恳道出自家难处。
“那我管不着,祝家年前进大牢,都说要流放杀头,我的房子也不能一直空着吧。宋老头我早就通知了,只不过没人愿意租房子给他罢了。”王胖子还觉得委屈呢。
这下祝浮萍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的房子有着落了,急着赶人腾地方呢。
本就灰头土脸的两家人,听了邻居的话后,腰杆都弯了。
祝浮萍轻蹙眉头,觉得很棘手,这么一闹,他们肯定是没法住了,就算他们用石见穿的关系勉强让他们住下来,但流言蜚语就能把他们打垮。
“我爹娘刚回来,事出突然,总要让我们商量一二吧。”
“不行,新住户明个一早就来。”
“王胖子,你这是赶尽杀绝呀!”祝三郎眼角泛红,气得抖个不停,恨不得生吃了对方。
龚寒石俯身,贴在祝浮萍耳边轻声说:“可以一起去山谷住。”
祝浮萍讶异,忙问:“你不是不喜欢人多?”
“他们是你亲人朋友。”
祝浮萍的心漏跳一拍,目光不敢与之直视。
“一个时辰后给你回复。”
说完也不管王胖子有何反应,将父母推进屋,又跑去拉宋老头和宋紫草进屋,之后毫不客气“啪”地一声关上门。
“爹,宋老,我也不废话。我和寒石就住在县城外的山上,你们搬去一起住。”
“不行。”
“不行。”
两道否定声异口同声,坚定且利落。
“我们住的山谷还挺大,并不会相互打扰,这事就这样定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们签订的租赁合同可有规定解约赔偿条件?”
这才是祝浮萍的目的,他们可以搬走,但也要扯掉对方一块肉。
宋老头明白了,回想一会,道:“有,但具体赔多少不太记得了。”
祝浮萍等的就是这句话,转身对龚寒石说:“寒石,你去衙门找个有用的,怎么地也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仅要王胖子归还多余的租金,还要按合约赔偿。”
龚寒石点头,转身离开。
祝浮萍看看两个默默流泪的女人,头疼不已,哭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娘,紫草,你们合计一下,有哪些东西是你们后来添置的,王胖子要么折算成银子给我们,要么就让我们搬走。总之,不能让他占一点便宜。”
祝阳石双眼亮晶晶,拉着两个女人跃跃欲试,铺开白纸,一点一点记录。
宋老头起身,捶捶双腿,长叹一声,对祝浮萍作揖,道:“丫头,老头子就厚脸皮一回,但租赁咱们按市场价算。”
祝浮萍吓一跳,连忙让开,“您开心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祝三郎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拍拍闺女的肩膀也去收拾东西。
疼得龇牙咧嘴的祝浮萍揉揉肩头,感慨劳动人民的手劲真大呀。
有了决定,动作也快了许多,龚寒石不仅把衙门的记录官带来了,还租了一辆牛车,正好拉东西。
有衙门的人坐镇,又有白纸黑字的文书作证,王胖子气的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代房主也是十分精明,为了防止租户随意换地方,对违约赔偿的金额定的很高。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牙认栽。
“他怎么宁愿赔这么多钱,也要把我们赶走?”祝浮萍好似,商人重金,可在王胖子身上感觉不到呢。
龚寒石嘴角抽抽,小声说:“新租户是他女婿一家,十分霸道,一家大大小小十多口,全都住在他家。”
好吧,怪不得急吼吼地把他们撵走,也不知道这个小院最后是王胖子的,还是女婿一家的。不过,祝浮萍觉得,王胖子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喽。
等赔偿款和多余的房租结清,祝浮萍又笑眯眯地当着记录官的面,打开一份明细,无辜且幸灾乐祸。
“王大叔,这是我们两家住进来后添置的家什,也不讹您,就按五成新的价格核算。当然,如果您觉得亏了,我们可以搬走,绝不占您的宝贵地方。”
记录官好奇,仔细看了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本官记得,泗水国律法规定,凡租赁的房屋,必定要具备基本居住条件。连床都是租客自己所买,王胖子,你就给个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