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川反应过来之后,他一定会回头寻求你姐姐的原谅。”
以姜栀的性格,起初可能还会坚守阵线。
可两个人毕竟有了一个孩子,姜栀会不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妥协……一切都很难说。
这番话,让姜穗也想起那套房子的问题,“赌场的债务如果找上来该怎么办?毕竟是在婚姻存续期间产生的。”
虽然这笔钱并没有用于家庭开支,可陈川狡猾,说不定会把这笔钱认在姐姐身上。
“他现在欠赌场大约二十万。”
提及这个渣滓般的人物,周时韫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嘲讽,“这个场子是周琰的,我已经让人把这笔债务结了,以陈莉莎的名义。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不会再影响你姐姐。”
听到周时韫的安排,姜穗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还好姜栀已经早早摆脱了这个男人。
如果继续在一起,姐姐才是真正地堕入地狱。
只是……想到姐姐容易心软的性子,姜穗看向周时韫,“你能不能让陈小姐制造一个机会,彻底断了我姐姐对陈川的念想?”
接下来几天,姜穗一直在等着姐姐给自己打电话。
可一连过了半个月,周时韫那边已经传来陈小姐动手的消息,可姐姐那边却毫无动静。
她心焦不已,便借着去看望软软的借口,跟着来到姐姐家。
家里没了陈川,很多东西都被丢了,看起来空荡荡的。
“姐姐,这段时间陈川有按时给抚养费吗?”
姜穗看着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姜栀,小心翼翼地问。
“那点钱给不给都无所谓。”
姜栀端上一盘菜,招呼姜穗过来吃饭。
离婚之后,姜栀看上去清瘦不少,以前被陈川诟病的走样的身材,隐隐有了生孩子之前的曲线。
姜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将来软软要读书,我想着把她送去全托班,我去找一份工作。”
现在姜栀只能在家里做点不值钱的手工活,眼睛都快忙瞎了也才两千多块钱。
即便陈川能按时给抚养费,这点钱也支撑不了一个孩子的日常开销。
姜栀想到这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无比重,连吃饭都没有胃口了。
姜穗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赶紧出声安慰,“姐姐,还有我呢。你难道忘了?我现在可是转正的医生,工资可不低。”
“你都跟周时韫离婚了,怎么着都要先紧着你自己。”
想到妹妹被周时韫抛弃,姜栀眼眶居然红了,她擦了擦眼角,“原本以为你总算遇到了一个能真心对你的人,没想到周时韫居然这么不靠谱。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姐姐——”
见姐姐为了自己的事忧心不已,姜穗心头满是愧疚。
只要撒了一个谎,就要无数的谎话来圆。
她实在不想继续骗人,将自己跟周时韫其实并没有离婚的事告诉了姜栀。
姜栀眼睛都瞪圆了,“你跟周时韫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离婚、一会儿又没这回事?”
姜穗被问得支支吾吾答不上,最后叹了口气,“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姐夫欠下不少外债,又觉得他会一直拖累你,怕他想通过周时韫来偿还外债,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什么办法?”
姜栀不是傻子,她立马就猜到陈川跟自己离婚多半也有姜穗的手笔。
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姜栀紧紧盯着姜穗,“你为什么要这么算计你姐夫?”
姜穗本就心虚,眼下见着已经被姜栀猜到事情真相,只能为自己辩解,“他为了荣华富贵,眼都不眨就抛弃你跟软软,这样的人配做丈夫、配当父亲吗?”
“配不配不是你来评判,而是我!”
没想到这一切真的都是姜穗在背后算计,姜栀眼底是燃烧的怒气,“姜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姜穗被姐姐质问得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可她心里也很委屈。
她只能将陈川在外面欠下几十万赌债的事情说出来,“姐姐,难道你就没想过,这几十万的债务压在你头上,你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完?难道要让软软从小就在被追债的家庭中长大?”
“……说来说去,你都是心疼钱而已。”
姜栀知道姜穗说得有道理,可她眼下还是接受不了事实,她将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赶紧去过你富太太的生活吧!”
眼见姜栀将怒气都洒在自己身上,姜穗只能退让,不再跟她争执,“姐姐,你认真想想我说的话,我在意的从来不是钱,而是这个人真的不值得。”
说完,姜穗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出去。
外面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姜穗的心晴如这阴雨天一般。
现在想想,刚才自己就不应该告诉姐姐。
就在她懊恼地在雨中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一辆车在她身侧缓缓停下。
在车几声鸣笛后,姜穗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来人。
竟然是纪谨。
“还愣着淋雨做什么?赶紧上车。”
纪谨招呼她。
姜穗上车之后,纪谨又递来他在车里放置的毛巾,示意她先擦擦水。
“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
他见姜穗愁眉不展,柔声问道,“就算我帮不上忙,但说不定可以给你提供不一样的思路。”
眼下能找到的倾诉对象也只有师兄,姜穗向来信任他,就把最近的事情都一股脑地告诉他。
听到这个法子是由周时韫提出并施行的,纪谨原本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些,“这件事你怎么想?”
“我现在有些后悔,但是让姐姐摆脱了那个男人,我又觉得很值。”
姜穗诚恳地道,“在这种情况下,周时韫的方法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倒觉得未必。”
纪谨淡淡开口,“你姐姐未必不明事理,今天把你赶出来,也不一定是因为陈川。”
“嗯?”
姜穗对他的话有些好奇,“可我觉得姐姐分明是因为舍不得陈川才会这么生气。”
“也许是纯粹的愤怒吧。”
纪谨摇摇头,“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