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里虽然不明白莫如深为何如此惊慌,但他相信莫如深的判断。
江千里护住忽必烈说:“王爷快走!”
话音刚落,一支箭射来,江千里的左臂被射穿。江千里大叫一声,顾不上疼,把忽必烈送入院中。
众人一起退入院中,莫如深和罗红缨赶忙关上了大门,插好了门闩。
忽必烈站在院中,骂道:“台本雷,你这个反贼!竟敢刺杀本王,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台本雷哈哈大笑:“四王爷,今日你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我刺杀过你。账都算在宋人头上,不日我蒙古便起大军,荡平大宋,一统天下。到时,本将军会到王爷坟上,告诉您一声,让您也享受一下蒙古帝国的荣光!”
忽必烈斥责道:“尔等只知杀戮,不知养富于民,并非蒙古之福,焉能成其大业?”
台本雷大声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江千里忍着剧痛,说:“王爷,请尽快躲入屋中!如深兄,红缨,王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莫如深说:“放心吧,你怎么样?”
莫如深看到江千里痛得满头大汗,心里甚是关切。
江千里把露在外面的箭头掰断,用力拽出了箭,血立刻从伤口里涌出来。莫如深急忙撕破自己的袍服,帮他把伤口勒紧。
江千里稳住心神,大声说道:“禁军的兄弟听着!第一小队护卫正堂,看守人犯。其它各队上院墙,因地制宜,据险防守。绝不能让一个人攻进来,如有疏忽懈怠者,军法从事!”
众军高喊:“愿与将军同生死!”
莫如深看得热血沸腾,看来江千里不仅武艺高强,还带兵有方。怪不得蒙古打下了那么多地方,唯有南宋仍然屹立不倒,因为南宋有江千里这样的将军,而且还不止一人。
边境有吕文德,庐州有江千里,而且他们都很年轻,只是后起之秀,更不必说久经沙场的名将了。
蒙古人开始进攻了,喊杀声震天。好在蒙古人此次是轻骑偷袭,没有带专业的攻城设备,否则这小小院墙根本阻挡不了这么猛烈的进攻。
即便如此,战斗进行得也是异常惨烈,双方死伤者众多。
莫如深干着急使不上劲儿,因为他根本不懂打仗。他摸摸皮囊里那支备用的响箭,心想干脆放了吧,也许援兵能看到呢?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把响箭放上了天。响箭一声啸叫,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火焰。
蒙古的士气逐渐弱了下来,江千里已经歇了一会儿,一看是时候了。他站起来把腰带扎紧,操起了地上的长枪,飞身上马。
他命令道:“把门打开!”
禁军把门打开,放他出去了。
莫如深大为惊骇:“你疯了?你出去干嘛?”
江千里根本没有理他,骑马独自走向了蒙古人的队伍。莫如深纵身跳上了墙头,向外观看。
蒙古人见江千里一个人出来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台本雷冷冷地说:“你一个人来,是想找死吗?”
江千里没有答话,突然纵马加速,冲了过来。
台本雷一挥手:“放箭!”
顿时箭矢如雨,朝江千里射过来。江千里使了一个蹬里藏身,躲在了马肚子下面,直冲过来。
很快,马匹中箭倒地,江千里就势一个前滚翻,已经与蒙古人短兵相接了。
蒙古从未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对手,顿时乱了阵脚。然而这队蒙古兵至少有300多人,时间长了,江千里一定不敌。
莫如深发现江千里死命向台本雷所在的方位进攻。他明白了,江千里是想擒贼先擒王。
他不想袖手旁观了,对禁军的弟兄们说:“禁军弟兄们,留下一半保护院子,其它跟我冲出去。我们一出去,马上关门,不得救援!”
说来也奇怪了,莫如深并不是禁军将领,突然下命令了,这些禁军还都听他的。
打到现在,100多人的禁军只剩下了60余人。其中的30人跟在莫如深后面冲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彭超,莫如深内心一阵感动。自结拜以来,彭超成天跟在他后面。他没有给彭超带来什么,危险却是如影随形的。
已经打得筋疲力竭的江千里看到莫如深带人冲了出来,精神为之一振,一杆长枪舞动得上下翻飞。
然而终究寡不敌众,出来的禁军一个个倒下去了。莫如深、彭超和江千里三个人也都受伤了,战斗极其惨烈。
江千里终于杀到了台本雷跟前,与台本雷交手了。莫如深心里着急,援兵怎么还不到?
他伸手到皮囊里,掏出一个帆布袋,把口打开,朝着眼前的蒙古兵一挥。石灰粉顿时在空中飘散开来 。
只听那些蒙古兵惨叫连连,失去了抵抗能力。远处的蒙古兵不敢再向前,暂时停止了进攻。
只有江千里和台本雷还在大战。本来台本雷的功夫远不如江千里,但江千里不仅受了伤,而且已经疲劳过度了,渐渐落了下风。
莫如深急中生智,大喊道:“千里兄退下,待我用石灰粉撒他!”
说完,他把手伸进了皮囊里。台本雷早就看到了自己士兵的惨状,听莫如深一说,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去。
江千里太疲劳了,差点摔倒。他使劲把枪尖往地上一戳,支住身体,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台本雷。
莫如深急忙过去扶住了江千里,剩余的几个禁军兄弟赶紧护在江千里周围。
台本雷这才明白上当了,莫如深没有石灰了。
台本雷跳脚大骂:“你这个蛮子,竟敢哄骗本将军!勇士们,他没有石灰了,给我上!”
莫如深把眼一闭,真到了生死关头了。他睁开眼,把心一横,死战到底吧!
突然,远处传来了牛角号的声音。莫如深更加绝望了,又来蒙古人了!
眨眼间,那队人马已经杀到了,台本雷的阵脚后方大乱。喊杀声,惨叫声从后面传来。
莫如深大喜过望,斡勒赤来了!
他回身向院内剩余的禁军喊道:“援兵来了!弟兄们,杀呀!”
大门一开,院内冲出20余人。莫如深没有犹豫,和他们一起冲入敌阵。
蓦然回首,他发现江千里慢慢向后倒了下去。他急忙跑过去,抱起了江千里,摸了摸颈动脉,这才放心了。
江千里失血过多,劳累过度,所以晕过去了。莫如深背起江千里,进到院里。罗红缨端来了一碗水,给江千里灌了下去。
被凉水一激,江千里突然醒来了,抬手就是一拳,朝莫如深打了过去。
莫如深完全没有防备,被打得头晕眼花,左脸立刻肿起来了。
他急忙抱住了江千里的胳膊,说:“千里兄,千里兄,我是莫如深。你放松些,我们已经安全了。”
江千里直勾勾地盯着莫如深看了一会儿,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慢慢闭上了眼,再次晕了过去。
南霖想叫醒江千里,被莫如深阻止了:“别叫他,让他睡一会儿吧!他太累了!”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忽必烈,感慨万千。他心想大宋有如此忠臣良将,目前蒙古想吞并大宋,几乎就是痴人说梦。他暗笑七弟阿里不哥不识时务,灭掉大宋恐怕要徐图了。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台本雷带来的人连同他本人除十余人被活捉外,余者全部被歼。台本雷负隅顽抗,被斡勒赤击杀。
见到忽必烈,斡勒赤连忙跪倒:“王爷遭受如此祸殃,皆是斡勒赤之过。请王爷责罚!”
忽必烈把他扶起来:“罢了。本王无恙!”
忽必烈看了南霖几眼,转头对莫如深说:“莫大人,你带本王见一下大宋钦差!”
莫如深施礼道:“是!”
莫如深找了一辆车,把江千里放在车上,南霖坐在旁边照顾他。
忽必烈骑马走在前面,斡勒赤和莫如深并排走在后面。罗红缨和剩余的禁军兄弟押着一干人犯。一行人奔庐州城而去。
莫如深问:“乌尔保呢?”
斡勒赤哼了一声,说:“已经把他看押起来了。”
莫如深放心了:“那便好!”
斡勒赤说:“还要感谢你,上次你提醒我营中有内奸,提醒我注意身边人。我留意了几天,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任何不轨之处。直到你再次通知了卢定邦的事情,说王爷失踪可能与西夏余孽有关。我就想到了乌尔保本是西夏人。”
莫如深说:“其实你们第二次到州衙,我就怀疑他了。我发现他与你意见相左,总是有意无意地推动两国开战。这一点似乎与凶手的动机相符。”
斡勒赤抱拳道:“莫大人机智,斡勒赤佩服。”
莫如深问:“扣押乌尔保,可有什么实证?”
斡勒赤愤然说道:“我派人跟踪乌尔保,发现他居然偷偷与台本雷见面。这个两面三刀的奸贼,亏我如此信任他,从未怀疑过他。还派他查内奸。”
莫如深笑道:“将军可说是所托非人了。”
“可不是!”斡勒赤说,“他表面与台本雷针锋相对,暗地里却朴素勾结,真是死有余辜!你放心吧,如何处置,自有王爷定夺!”
按照约定,钦差卫队保护钦差行辕,并协助兵卒守城,以防有变。事急从权,去白马庄前并未知悉对方的所有阴谋,只好多方考虑。
吴潜本以为有精锐的禁军前往剿灭黑龙堂的歹徒,很有把握。谁知半路杀出个台本雷,导致禁军死伤过半,江千里负伤。
好在行动前,莫如深派人通知了斡勒赤。他们虽然道路不熟,耽误了些功夫,但毕竟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当然也多亏了江千里力战群贼和莫如深机智多变,最后终能化险为夷。
天已大亮,吴潜和忽必烈终于见面了,两位钦差终于坐在一起共商大事了。此刻距离破案的最后期限还有两个时辰。
斡勒赤已经持忽必烈的金牌前往边境的蒙古大营,责令他们不得进兵,违者严惩不怠。
即将燃起的战火归于消弭,如何处置乌尔保是蒙古内部的事情,与大宋无关。
天香楼的老鸨交待了全部罪行。
老鸨也是西夏贵族之后,别人都叫她风六娘,隶属于黑龙堂属下的山坛。黑龙堂共有四坛,分别是山坛、水坛、家坛和国坛,对应登山临水,还我家国。
山坛坛主就是莫如深见过的那位,但风六娘职位较低,并不知道坛主的姓名。这次的行动都是山坛坛主策划的。
卢定邦、乌尔保和台本雷都是山坛属下,风六娘负责从中联络。
天香楼的人有一部分不是黑龙堂的人,包括一些丫环、杂役和部分妓女。那天秦斌和彭超到天香楼查访,妓女小清无意中说出了向念如学琴的事情。
后与小清发生口角,风六娘才知道小清居然知道他们不是汉人。风六娘感觉不妙,于是才派人杀小清灭口,抛尸于河中。
晚上,莫如深到了,还带了下午来过的两个人。接着与莫如深等人大打出手,她决定紧急撤离。为方便撤离,坛主决定启用潜伏多年的卢定邦。
当夜卢定邦将她们放出南城门,她们连夜赶到了白马庄躲避。直到昨夜被抓,风六娘一直在白马庄。
莫如深问:“伏击我的是谁?”
风六娘说:“那是坛主亲自指挥的。”
她的供述与坛主所言一致,可惜坛主逃脱了。
莫如深又问:“为什么让南霖姑娘教小清和小玉学琴?”
“谁?南霖是谁?”风六娘问。
莫如深这才想起来南霖用了化名,说:“我说的是念如。”
风六娘说:“坛主告诉我,你们已经查出我们用一个弹琴的姑娘钓了四王爷。坛主让我们推出一个假的,并在街市之中散布消息,促使商铺、酒楼和青楼竞相模仿,以便混淆视听。”
莫如深冷笑道:“你们做的事情越多,漏出破绽的可能就越大,是也不是?”
风六娘伸手拢了一下头发,没说话。她抬手一瞬间,莫如深看到她手腕上似乎有一个图形。
他问:“你手腕上的图形是什么?”
她抬手看了看,说:“这是黑龙堂的标志。”
莫如深走过去,看了一下,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他随口问:“你们身上都有这个图案吗?”
她说:“如果是正式成员,一般都有。如果是正式成员发展的外围,则没有。”
莫如深又问:“卢定邦和台本雷有吗?那些袭击我们的黑衣人和蒙古兵有吗?”
她说:“卢定邦和台本雷都有,我同他们接过头。黑衣人和蒙古兵是否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我的事情。”
莫如深特意查了卢定邦,他的大臂上也有相同的图案。天香楼的部分打手也有类似的图案。将一干人犯一一审结,已经接近傍晚了。
向吴潜大人汇报过情况,他才和彭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秦斌对他说:“听红缨说案子已经破了,我已经在小清的描述下画出了那个人的像。现在看来没什么用了。”
莫如深接过了画像,上面画的人正是那个坛主。
他说:“有用。这个人是西夏人,他逃跑了。正好可以拿这个画像通缉他。”
秦斌感到了一丝安慰:“有用便好。”
他转身看见罗红缨和南霖正在院里说话。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
罗红缨率先打破了沉默:“深哥,这一次我们绝不能再让南姑娘离开了。”
南霖慌忙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莫如深。
罗红缨说:“其实南姑娘离开临安,就是怕你为难。根本没有人聘她当教习,因此她才流落庐州到酒楼弹琴的。谁知道忽必烈去吃饭,看上了她,结果才被黑龙堂的人胁迫利用了。”
南霖无地自容,说:“我——我先行一步,你——你们聊!”
“南姑娘,你站住!”罗红缨说,“把话一次说清楚了,不好吗?”
这可真是火星撞地球了。南霖性格内敛,不擅表达。罗红缨性格外向,直言不讳。
南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立在了原地。
罗红缨问莫如深:“你知道她为何化名念如吗?”
莫如深问:“为什么?”
罗红缨责备道:“你呀,有时候聪明过人,有时候又愚钝过人。我都明白了。”
南霖脸红了,不住地扯着自己的衣裙。
莫如深还是不明白:“你明白什么了?”
罗红缨加重了语气说:“念如——想念如深!”
莫如深恍然大悟,回头看了南霖一眼。
南霖觉得实在呆不下去了,转身想跑。谁知罗红缨使出轻功,纵身拦住了她。她实在走不脱了,只好背对着莫如深。
罗红缨说:“知道因为她,害了一个蒙古王爷。她很内疚,不想再让那些人害人了。要不是我被捉了进去,见到了她,恐怕她早就绝食而死了。是我告诉她,你一直在找她,她才支撑到今天的。要不是我说南姑娘是你的女人,她早就被灭口了。”
莫如深这才明白了,接住刚才的话题问了下去:“你是怎么被捉的?”
罗红缨解释道:“我是故意被他们捉的,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把南姑娘怎么样了?至于那个蒙古王爷,我管他是死是活!”
莫如深责备道:“你不要命了!万一他们下毒手怎么办?”
罗红缨说:“我听见他们说话了,要拿我要挟你。如果他们想杀我,我早就跑了。”
莫如深说:“吹牛!人家点了你的穴,穴道还是我解开的。”
说到这儿,罗红缨也脸红了。她想起莫如深点过她的膻中穴,不胜娇羞。
莫如深的责备里充满了关心,南霖顿生醋意。仔细想想莫如深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这醋好像还吃不上,她不禁心里一酸。
罗红缨回过神来,说:“说南姑娘的事情,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深哥,你给句痛快话,南姑娘的事情怎么办?”
莫如深叹息一声说:“我莫如深何德何能,蒙你们二人青睐。你们都愿意下嫁于我,我实不知如何自处。”
罗红缨今天真是放开了,她说:“南姑娘今年29岁了,我今年24岁,她大我小,今后我叫她姐姐。”
罗红缨的话太让莫如深惊讶了,他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霖见他还是没有明确表态,心里一下子凉了,趁罗红缨不注意,跑进了屋里,把门一关,再也不出来了。
罗红缨真的生气了:“莫如深你是怎么了?南姑娘不好吗?我都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你一个男子汉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让那个蒙古王爷娶她吗?”
说完,罗红缨赌气,也进了房间。
院里只剩下了莫如深一个人,他喃喃自语道:“蒙古王爷,忽必烈……”
刚才发生的一切,彭超全看见了。
他走到莫如深身边,说:“老三,你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情老犯糊涂?南霖姑娘为了不让你难堪,私自离开临安,差点出了事。要是真出什么事,你会内疚一辈子。想想我和你嫂子,历经艰难,才又重逢,你可千万不要错过。”
莫如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大哥,你知道我来自现代,我们那个年代是一夫一妻制,我有点——有点不适应。”
彭超断然否认了他的观点:“三弟之言差矣。你现在是在大宋,男子汉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况你有如此才华,有何不可?想想杜永福那个恶棍,他都能拥有两个如此贤惠的女子,你怎么就不能呢?”
彭超突然想到,杜永福娶了自己的妻子,他朝自己的嘴打了一下:“我该死,不该胡说!”
莫如深听了彭超的话倒是受了一些启发,说:“大哥,你让我静一下。我会想通的。”
彭超高兴了:“这就对了!”
转过天,莫如深刚起床,就听见门外非常喧闹,似乎来了一大帮人。
莫如深来到院里,只听一个声音高喊:“念如姑娘是住这儿吗?”
听声音很熟悉,他来到门外一看,原来是斡勒赤喊的。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蒙古四王爷忽必烈。
莫如深赶紧施礼:“下官莫如深见过四王爷,见过大将军!”
忽必烈说:“莫大人,两国止息刀兵,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不需要去临安了。临别之时,我想见念如姑娘一面!”
莫如深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和一代雄主忽必烈居然成了情敌,但身份卑微的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斡勒赤见莫如深没有任何反应,提示道:“莫大人,王爷想见念如姑娘一面。”
“噢。”莫如深这才回过神来。
一转身,他就看见南霖正从门里走出来。两人相视一眼,他愣住了。
南霖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他心里生出了无限的爱怜。
这个可怜的姑娘幼年时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后因哥哥人格分裂,为了不连累他人,她直到26岁尚未婚配。
谁知书院命案中,她竟然垂青于自己。直到哥哥去逝,她重新返回找到自己。她还自污名声,救自己于牢笼之中。
如果他没有婚约在先,早就和南霖在一起了。然而阴差阳错,南霖已经29岁了,尚未出嫁。
这要是换了普通人家的女孩,恐怕孩子已经生了不止一个了。
在莫如深胡思乱想的时候,南霖已经与忽必烈见礼了:“王驾千岁,民女见礼了。民女不叫念如,姓南名霖。江湖凶险,故此以化名过活,请王爷多多见谅。”
忽必烈说:“南霖,很动听的名字。你愿意跟我走吗?”
大家听了,都是一惊。
南霖问:“跟您走,我能干什么?弹琴吗?”
忽必烈郑重地说:“当我的王妃!”
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人群里喧闹起来。
罗红缨听得很清楚,她真急了:“莫如深,你听见了吗?南姑娘要走了,你还是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