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他们一行赶到了徕南县衙外。他们找了一家小店,每人吃了一碗罗红缨最喜欢的米线。
莫如深边吃边和店小二聊起天来。他说:“小二哥,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店小二很热情:“客官,您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如深问:“你可知道去往小鉴山应该走哪条路?”
店小二一惊:“敢问客官去往小鉴山有何事?”
莫如深察觉到了店小二的惊慌:“小二哥为何如此惊慌?莫非有什么不妥?”
店小二很小心地说:“想来客官是外乡人,小鉴山乃是凶险之地,万万去不得。山上的土匪十分厉害,小鉴山周围无人敢去。”
莫如深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赶紧推辞:“客官,小人万万不敢收您的银子。不是我不想告诉您,我是怕您白白丢了性命。”
莫如深微笑着说:“小二哥误会了。明天正午,如果我们三人还没有回来,请把这封信交给县尉段元大人。”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店小二一看无法阻拦莫如深了,便说了实话:“既如此,小人说与客官便是。沿此大道出东城门一直向前,大约80里处有一个村子叫水云镇。在镇外的大道向左转,直走10里左右可到达徕河边,然后再沿向东走约20里,就到了。”
莫如深又问:“县城里何处有生石灰售卖?”
店小二很好奇,但还是告诉了他。辞别了店小二,莫如深直接来到了卖生石灰的料场。
他买了两包生石灰,以专用的帆布袋包好,放在随身的皮袋里,这才继续赶路了。
罗红缨和彭超反复问他为什么要买生石灰,他都笑答自有妙用。他们上马缓缓向城外走去。
罗红缨问:“深哥,为何不直接将信交给段元?”
莫如深说:“红缨,匪患经年未绝,朝廷虽屡次围剿,终未能奏效。审问吕承可知小鉴山的土匪之所以屡剿不绝,原因有二。一来依仗道路复杂,港汊纵横,水陆两便。二来依靠消息灵通,情报准确。他说雷猛有消息来源,焉知来源不是公门?焉知县衙附近就没有他们的眼线?”
彭超和罗红缨终于理解了莫如深的担忧。
彭超问:“你如何肯定店小二不是眼线?”
莫如深说:“我不能完全排除店小二,根据他的表情、语言及行为大致判断他基本没有问题,简言之他言行一致,仅此而已。”
罗红缨问道:“难道你怀疑县衙里的人?是段元吗?如果你怀疑他,为何还要留信给他?”
莫如深道出了缘由:“我与段元见过一次面,还有过一次长谈,对他有一些基本判断。如果他到时能见信行事,基本证明他没有问题,反之亦然。”
彭超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们此行岂不是羊入虎口,有来无回?”
罗红缨却天真地说:“只要和深哥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说完了,她又觉得不妥,补充了一句:“以深哥的才智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
罗红缨和莫如深相视一笑,催马急行。莫如深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义之所在,不得不去。彭超拍马跟了上去。
到了城外,莫如深找了一个僻静所在。在罗红缨的安排下,三个人都进行了易容化妆,换了衣服,改变了模样。
莫如深贴了络腮胡子,彭超贴了浓密的长胡子,罗红缨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小哥。
三人彼此相视,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们化装成了土匪的模样,继续向前赶路了。
三个人都起了化名。莫如深用了自己本来的姓,化名何大炮。彭超贴了长胡子,很像关公,化名关云超。罗红缨是一个白面小生的模样,她想起了赵云,化名赵子风。
彭超很疑惑:“我们易了容,起了名,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如深说:“我们要深入虎穴,与土匪打交道,自然要装作土匪的样子。”
罗红缨很担心地说:“我们样子还算差相仿佛,但有时土匪会说黑话,我们并不懂。”
莫如深说:“我们尽量少说话,到时候随机应变吧。你们顺我的话说。”
两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目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了水云镇外。
他们没有直接进镇,三个人下马爬上了一个小土坡,莫如深从腰间背的袋子里取出了望远镜。
这个望远镜本来是他旅行时看风景用的,没想到回到宋朝用在了侦察上。之前送给罗红缨作为定情信物,前几天才从罗红缨手里借出来的。
莫如深观察了半天,水云镇是离小鉴山最近的村子,再往前就是小鉴山下纵横交错的港汊了。
他推断水云镇一定有小鉴山的眼线,把目光放在了水云镇里。水云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镇甸,街上比较热闹。
离路旁约30米左右,有一家客栈,也是镇上唯一的客栈——恒源客栈。客栈交通便利,视野开阔,是一个关键地点。
莫如深打定主意,就到恒源客栈,一定会有收获。
他把望远镜递给彭超,让他也看看。彭超没见过望远镜,好奇地看着远方,很惊讶。罗红缨在旁边给他解释着望远镜的用法。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客栈门前。恒源客栈规模不小,前堂的一楼和二楼是酒家,后面是客店。
彭超觉得很奇怪:“这里距离小鉴山只有30里,为何有一个如此繁华的镇甸?难道此处的百姓不怕土匪吗?”
莫如深说:“我问过吕承,他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土匪只是向此处的百姓收取一定的费用,便让他们自由生活。”
彭超说:“土匪倒是想得明白,他们靠百姓供养,因此杜绝了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罗红缨问:“我们怎么办?继续赶路,还是打尖住店?”
莫如深似乎早就拿定了主意,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住店,但务必谨言慎行。”
罗红缨问:“却是为何?”
莫如深压低了声音说:“我猜这个客栈是小鉴山上的土匪开的。”
两人大吃一惊,罗红缨说:“我们为何要住在此处?”
“当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还提醒了一下,“你们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土匪,别总那么客气。”
彭超有些不解:“我等未曾为匪,如之奈何?”
莫如深却说:“不打紧,我学过。”
罗红缨问:“学过?你何曾学过?学于何人?”
莫如深神秘地一笑:“《加勒比海盗》、《乌龙山剿匪记》,还有《智取威虎山》。”
两人都愣住了:“这些都是什么?”
莫如深一边进店,一边说:“电影!”
两人还是没明白:“何为电影?”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跟了进去。
店小二看到他们进来,急忙迎了上去:“三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莫如深大大咧咧地说:“先吃饭,如果饭好吃,我们就住店。”
店小二满脸堆笑:“里边请,包您满意!”
他们三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店小二问:“三位要吃些什么?”
莫如深大声说:“你这厮啰嗦什么,端最好的来!来一坛好酒!”说着,他把包袱扔在了桌上,发出当啷一声。
店小二盯着那个包袱,有点愣神了。
彭超提醒他:“你他妈快点儿!大爷饿着呢!”
罗红缨差点笑出声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莫如深和彭超如此粗鄙。
莫如深看得出来店小二已经有点不高兴了,也看出来他开始觊觎自己包袱里的财物了。
菜很快上齐了,一盘酱牛肉,一盘油焖大虾,一碟精致的凉菜,一小坛米酒。
待店小二走开后,罗红缨偷偷用银针试过,饭菜和米酒都没有问题,他们才放心食用了。
罗红缨闯荡江湖多年,她深知在饭菜中下蒙汗药是黑店常用的伎俩,因此她养成了检验饭菜的习惯。
莫如深一边吃,一边大声喊道:“小二,把我们的马牵到后院,再准备三间上房,我们兄弟三人今晚就在这儿住了。”店小二一边答应着,一边安排人去牵马。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外面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并不吃饭,直接来到了柜台前,与掌柜说了几句话,并拿出几张纸给掌柜看。
掌柜看完那几张纸,不由得向堂内环视了一周。这一切都被莫如深看在眼里,他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莫如深大口喝了一杯酒,装作微醉,突然冲到柜台前,要求加菜。掌柜措手不及,急忙呼唤店小二扶住莫如深,并安排点菜。
莫如深趁机看到了其中两张纸上的内容,竟然是自己和彭超的画像,还没看到的那一张应该是罗红缨的。
显然,他们的行踪已经泄露了。莫如深暗暗吃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寥寥无几,但消息还是泄露了。
这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幸亏他们提前易了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莫如深重新坐下后不动声色地吃起了饭。
吃完饭后,他们来了店小二安排的天字号客房,天字甲、乙、丙号三个房间是给他们预留的。
他们都来到了天字甲号房,彭超问:“老三,下一步该怎么办?”
莫如深解开了包袱,指了指说:“就看它的了!”
罗红缨和彭超定睛一看,包袱里竟然是一些废铜烂铁,没有任何金银细软。
罗红缨很惊讶:“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连我们都骗过了。”
莫如深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要的就是你们的真实反应,这样他们才不怀疑。”
彭超竖起了大拇指:“老三,真有你的。”
莫如深没在意他们的夸奖,继续说:“我们都携带了刀剑,他们一般不会明火执仗地动手,也许会偷袭。今晚我们各自回房,多加小心。等他们有所行动后,我们再反击。也许会有一场恶战,我们要有心理准备。若非不得已,我们要尽量避免大打出手。”
彭超问:“我们如此招摇,冒如此风险,目的是什么?”
莫如深解释道:“通过审问吕承,我察觉到大鉴山和小鉴山的土匪相互勾结,互为后援,但因分赃不均,存在矛盾。我们就是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挑起他们相互攻伐,我们才能从中渔利。否则以大鉴山和小鉴山的地利优势以及多年经营,我们何时能消除匪患?”
两人终于恍然大悟。
罗红缨说:“你说得对。我们听你的。”
莫如深说:“我们尽量用智,我们人少,要避免厮杀。如果需要动手,勿需手下留情。一来他们皆是强盗,二来如果不够狠辣,怎么能让他们认为我们是大鉴山的土匪?”
彭超说:“行。老三,就按你说的办。”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罗红缨问:“是谁?”
门外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给几位客官送来一壶茶。”
罗红缨没说话,看了一眼莫如深,等他的决定。
莫如深把桌上的包袱重新包起来,说:“拿进来吧。”
门开了,店小二从外面进来,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笑着说:“三位客官这是今年新下来的龙井,请几位享用。”
莫如深揭开壶盖闻了一下:“果然不错!那就多谢了!”
店小二说了一声:“各位慢用!”说完,他退了出去。
罗红缨把门关上,把茶壶端起来,仔细观察着。她用银针试了一下,果然有问题。天刚黑,店里的土匪就准备动手了,看来他们真是迫不急待了。
罗红缨指了指窗外,意思是有人偷听。莫如深和彭超明白她的意思。
莫如深说:“咱们喝茶吧,这么好的茶别浪费了。”
屋内响起了茶碗和盖子撞击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又有了茶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只听有人说:“喝个茶,你们都晕,真是没出息。”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有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店小二轻蔑地一笑:“任你奸似鬼,还是喝了老子的洗脚水。走,给我收了他们的尸。”
他带了六七个人,手里各拿刀剑,冲到了房间里。
店小二看了看东倒西歪的三个人,说:“把他们三个拉到外边,找个僻静的地方宰了,然后扔到徕河里,别把这里弄脏了。”
有人七手八脚拖走莫如深三人,店小二迫不急待地打开了旁边的包袱。看到里边居然是废铜烂铁,店小二吃了一惊。
正在这时,昏迷的莫如深三人突然发动了袭击。店小二见状,知道中计了,夺门而逃。
莫如深三人很快制服了其余的土匪,他们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爬不起来。
莫如深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扶起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把右脚踩在了凳子的边缘。
罗红缨和彭超各执刀剑,分站在两边,保持戒备状态。
过了一会儿,果然来了一伙人。中间有两个人,一个是店小二,一个是客栈的掌柜。
掌柜不慌不忙在莫如深对面坐下了:“不知小店哪里得罪了客官,几位客官为何殴打本店的伙计?”
莫如深哈哈大笑:“了不起!店家还再玩起恶人先告状了。”
掌柜呵呵一笑:“此话怎讲?”
莫如深把茶壶往前一推:“富海(茶水)里添了料。只要掌柜的能把这茶喝下去,我们就叩头谢罪,任凭处置。”
掌柜看了看茶壶,一抱拳:“是我看走眼了。在下侯七,客官甩个蔓儿(报个名)。”
莫如深一抱拳:“单人过河蔓儿(姓何)。”这是莫如深现编的。
侯七一抱拳:“原来是何大哥。敢问何大哥是跑单帮的还是横山头的?”
莫如深说:“我们兄弟三人有山头,不跑单帮。”
侯七说:“噢,请问三位兄弟横在哪个山头(在哪儿当土匪)?”
莫如深冷冷一笑:“侯掌柜为什么不说你横在哪个山头?”
其实莫如深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反问了侯七。
侯七向东北方向一拱手,自豪地说:“小铜镜!”
镜子古称鉴,小铜镜代指小鉴山。莫如深知道怎么回答了,学着他的样子向大鉴山所在的方向一抱拳,笑着说:“大铜镜!”
侯七很吃惊,生气地说:“你们是大鉴山的,为何来小鉴山的地盘滋事?”
莫如深说:“滋事?我们兄弟何曾滋过事?如果不是你们见财起意,在富海里添料,我们兄弟能出手吗?”
侯七哼了一声:“恐怕你们是出来料水(打探消息)的吧?”
莫如深也哼了一声:“我们是料水的,你们不是吗?”
侯七很生气:“料水为什么料到我们地盘上了?”
莫如深大喝:“你们没有到我们的地盘料水吗?你以为钻山豹派出的水线子(细作)我们就没有发现吗?他不就是专管料水的吗?”
侯七大惊:“你们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莫如深嘿嘿一笑,并不说话,这些都是吕承告诉他的。
侯七好像明白了:“莫非我们的水线子趟链子(被抓了)了?”
莫如深说:“咱们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的水线子恐怕也有趟了链子的,不是吗?”
侯七不想再纠缠下去了:“请问何大哥,依你看今天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莫如深说:“我何大炮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我都是料水的,都是受苦受累的命。今天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毕竟我们互为后援,两家的大当家的不愿意结梁子(结仇)。”
侯七说:“既然何大哥,如此慷慨仗义。我侯七也让一步,三位在本店的一切花销均由本店承担。”
莫如深抱拳说:“既如此,感谢侯掌柜的盛情!侯掌柜不会没有条件吧?”
侯七会心一笑:“当然。条件是你们三位不要再出现在云水镇。”
莫如深点点头:“何某答应了。”
侯七站起来,抱拳道:“如此,三位歇息吧。侯七告退。”他对手下人说:“还不把屋里这几个废物抬走!”
土匪们收起手里的刀,把受伤的土匪抬走了。
刚走出去,店小二对侯七说:“不行啊,七爷,你忘了犯了错的水线子是什么下场吗?”
侯七回头看了一下莫如深,抬手打了店小二一巴掌:“你他妈的,还不闭嘴。滚远一点!”
等土匪们走远了,彭超这才说:“老三,真有你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土匪的黑话了?”
莫如深苦苦一笑:“大哥,我也是勉为其难。说得再多一点,恐怕就露馅儿了。”
罗红缨问:“你从哪儿学的?难道是你说的电影?”
莫如深说:“正是。我只从电影里学了个别词汇,好多都是胡乱发挥的。”
彭超很感兴趣:“电影是什么,有空能让我看看么?”
“当然。”莫如深说,“不过,我们现在仍未脱离险境。他们吃了哑巴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红缨去盯着他们,千万不要与他们动手。有事,及时回来说与我和大哥。”
罗红缨答应一声,起身更走。
莫如深叮嘱道:“红缨千万小心!”
罗红缨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出去了。
莫如深对彭超说:“大哥,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咱们三人的画像,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土匪正在寻找我们,我们要尽快离开。”
彭超大惊失色:“知道我们来此查探的人寥寥无几,怎么会走漏风声?”
莫如深思索片刻,说:“知道我们来徕南的人有秦斌、邹子龙、瀚儿、王东奇,还有米线店的小二。如果小二已经把我的信给了段元,那段元也知道,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理论上来说,这些人都有可能。”
彭超觉得很庆幸:“幸亏我们易了容,否则早就暴露了。”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罗红缨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如深,不好了,侯七放了一只信鸽,恐怕是给小鉴山的匪首报信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看来大鉴山的牌子没有吓住侯七,他们想杀人灭口。据吕承说,犯了错的手下经常会被割耳劓鼻,断手断脚。他们害怕被惩罚,所以杀我们灭口。”
罗红缨问:“如深,赶紧拿个主意吧!”
彭超和罗红缨看向了莫如深,莫如深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站住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彭超说:“既然他们想杀我们,恐怕不好走脱。”
莫如深叹了一口气说:“只有杀出去了。自从学习武功以来,我还没有杀过人,看来今天是要开杀戒了。”
罗红缨不以为然:“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土匪,杀一个少一个。”
莫如深提醒他们:“我们的目的不是杀土匪,而是引起双鉴山两股土匪的纷争。突出重围就好,当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彭超和罗红缨说:“明白!”
莫如深说:“我和大哥向后门掩杀过去,红缨轻功最好,偷偷潜入马厩,从侧门把马牵出。我们在后门门口会合,前往徕南县城方向。”
彭超和罗红缨异口同声:“明白!”
莫如深和彭超把全身上下收拾利落,走出门去,直接奔后院。刚到后院,迎面碰上了侯七。
侯七抱拳施礼:“何大哥,行色匆匆,却是为何?”
莫如深抱拳:“侯掌柜,山寨有事,我等必须马上离开。请多多见谅!”
侯七不信:“夤夜离去,所为何故?”
莫如深故作深沉地说:“请恕在下不能明言。”
侯七轻蔑地说:“你以为我们小鉴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莫如深毫无惧色:“你他妈的,以为我们大鉴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老子今天就走,我看你们谁能拦得住!”
侯七不再说话,向两边一挥手,喊了一声“上”。
两边的土匪各拿刀枪,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莫如深和彭超也没客气,刀剑所指之处土匪们纷纷倒地。
莫如深第一次杀伤人命,心里颇为不忍,但看到了土匪张牙舞爪的样子,暗暗狠下了心。
眼见手下人纷纷倒下,侯七真急了:“真他妈废物!”。
他操起一杆长枪,朝莫如深刺来。只见枪尖闪出点点白光,侯七确实有两下子。莫如深只能小心应战了,眼看就要掩杀到后门了。
突然,后门一声巨响,分别开在了两边。一个白影轻灵飘逸,剑光闪处,立刻有五六个土匪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