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心思比较缜密,这是大家的共识,出主意还是要依赖他。
莫如深说:“史宅之是工部尚书,许永年的案子可能会涉及到史宅之,为什么皇上又派工部侍郎贾似道来查案?”
罗宗轻皱眉头:“在工部,史宅之是正职,贾似道是副职,皇上为什么会派一个副职查一个正职呢?”
莫如深顺着罗宗的逻辑推了下去:“我觉得能得出两个判断:其一,皇上不是很信任史宅之;其二,贾似道和史宅之不是一条心。”
罗宗说:“如深说得有理。贾似道很可能是冲着史宅之来的,原先他之所以同意如深担任县尉,就是想在史宅之的地盘上插一颗钉子。如此一来,对于查办吴正清的案子可能会有好处。”
罗红缨撇着嘴说:“原来你和贾似道是一伙的!”
罗宗喝斥道:“缨儿,你又胡说!如深的计策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去?”
罗红缨得意地说:“还不是得靠我,我今晚就去。”
莫如深打断了罗红缨:“不!还是我去吧。太危险了。”话语间透露出了关心。
罗红缨有点不好意思:“行了,别说了。还是我去。”罗红缨想为莫如深分忧。
郑虎看着他俩,没说话。
罗宗说:“行了。还是缨儿去最合适,她的轻功最好,你们都不如他。尤其是如深,你运用得不够娴熟。”
罗红缨马上来精神了:“就是嘛!我去最好。”
罗宗提醒她:“一定要小心,你是去探查消息的,不要跟人缠斗。打听到消息,就算成功了。情况我都说过了,你要面对的人是谁,你也清楚了。千万不能蛮干,要学学如深,多动动脑子。这样才能战胜我们的对手。”
罗红缨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又开始唠叨了。”
她虽然这么说,但情况有多严峻她很清楚。莫如深不放心,为保险起见,他让郑虎陪罗红缨一起去吉州。罗红缨夜探知州府,郑虎在外面接应。
午饭后,两人骑马直奔吉州。为了不暴露,他们没有选择客栈,随便在城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待到了三更天。他们换好了夜行衣,黑巾蒙面,步行来到了州衙的后门。
这里也有守卫,他们绕到了侧面,墙很高,罗红缨本想一跃而上,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他们选择了更稳妥的办法,墙对面有一棵樟树。他们上了樟树,郑虎留在樟树上能够看到知州府的情景,罗红缨轻轻一踩樟树的树干,跳上了墙头。
观察到四下无人后,她跳到了院里,四下搜索起来。院子比较大,她搜索了半天,没有找到项仪。
半个时辰后,罗红缨回到了树上。这是她和郑虎约好的,无论有没有结果,半个时辰后必须回到树上,否则郑虎就进去找她。
罗红缨说:“没有发现那几个杀手,也没有发现项仪。”
郑虎很纳闷:“难道老三想错了?我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正在他们纳闷的时候,后门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个穿斗篷戴风帽的人,后面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院子。
罗红缨和郑虎赶紧闭了嘴,看他们进入了后院一个房间,房间里点起了灯。
罗红缨再一次跳进了院子,蹑手蹑脚来到了窗户下,里面两个人正在说话。
只听一个人说:“老爷,西凉三鬼也不可靠呀,让杨沣跑了。”
看来这个人就是管家,所谓的大人一定就是项仪,西凉三鬼果然是项仪雇来的杀手。罗红缨内心一阵狂喜,心想莫如深猜得真对。
项仪说:“好在吴正清死了,杨沣还没有被莫如深抓住。”
管家很担心:“可是贾似道来了,他与史大人向来不和,我们还是得小心点儿。”
项仪说:“贾家与史家存在利益分歧,向来不和,这是朝廷内外皆知的事情。本州官居五品,即便是钦差大人没有证据,也不敢随便到咱们这搜查。”
管家放心了一些:“幸亏我们没有把三鬼安排在这儿,即使他们查,也查不到什么。”
项仪说:“他们三个相貌奇特,还是一副西夏人的打扮。他们一上街,就会被别人认出来,明天你去给他们买几套我们大宋的衣服。”
管家说:“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开?他们走了,咱们就省事了。”
项仪说:“暂时不行。杨沣还没有抓到,我们还得用人。我们又不能明查,只能依靠他们。”
管家建议:“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上边的人?”
项仪拒绝了:“上边的人怎么会听我们使唤,再说了,老用上边的人显得我们很无能。我们最好能自己解决。”
管家说:“老爷,您早些歇息吧!”
项仪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罗红缨一纵身,跳上了房顶。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响了,管家走向了西厢房。
她从房上跳下来,再次来到了窗前。过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动静。
她拿出一支镖,上面绑了一个纸条,用力射了进去。这都是莫如深的安排。
只听项仪一声惊呼,罗红缨再次跳上了房。不多时,管家和家丁听到了动静,纷纷赶到了。
罗红缨趁下面大乱的功夫,像燕子一样,在房顶和墙头起起落落,很快回到了那棵樟树上。
郑虎问:“得手了?”
罗红缨点点头:“对,咱们走吧!”
他们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只剩下了混乱的知州府。
时间来到了上午巳时,莫如深领了四名衙役,带那名幸存的刑部差役到吴正清被杀现场还原当时的情况。他们骑马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事发的竹林。
差役指着前面的空地说:“我们就是在这儿遭遇那三个杀手的,一个大个儿,一个光头,一个瘦子,武功极高,顷刻间同来的三十多人尽皆被杀。”
忽听背后有人说话,声如洪钟:“你们说的是我们三个吗?”
莫如深心里又惊又喜,回头一看,应该不错,就是他们三个。
莫如深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大个儿说:“一个快死的人需要知道那么多吗?”
莫如深说:“我叫莫如深,把我们杀了,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大个儿哈哈大笑:“也行。我是铁头鬼耿磊,这是我二弟无毛鬼石海川,三弟机灵鬼白峰,我们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西凉三鬼。谈不上任务,我们兄弟做的是这买卖,买家付了钱,我们就要干活,你们自认倒霉吧!”
莫如深说:“你们连大宋官差都杀,胆子也太大了吧?”
大头鬼耿磊放肆地大笑起来:“杀谁都一样,反正我们哥仨儿又不是大宋人。”
莫如深冷冷地说:“你们弃械投降吧,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听完莫如深的话,西凉三鬼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机灵鬼白峰摸了一下额头说:“大哥,别跟他们费话。干完活,咱们喝酒去。”
三鬼挥起鬼头刀,一起扑了过来。莫如深及四名衙役各持刀剑,准备迎战。
正在这时,只见一只响箭射上了天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四周伏兵四起。
原来是贾似道带来的御林军,盔甲鲜明,队列整齐。
三鬼顿时停止了进攻,机灵鬼白峰说:“大哥,二哥,我们中计了。”
无毛鬼石海川不屑地说:“老三,不必担心,我们杀出去就好了。”
西凉三鬼舞动鬼头刀,向莫如深他们砍来。莫如深率领四名衙役与他们打在一起。
忽听一声大喊:“钱宝、李顺赶紧退下,他们不是一般的罪犯。有我们就够了。”喊话的人竟然是彭超。
原来刑部幸存的差役是郑虎假扮的,四个衙役中有两个是罗红缨和彭超假扮的,从头到尾这都是莫如深的计策。
原来罗红缨回到青竹县,与莫如深一起向贾似道作了汇报,详细说明了在知州府探听到的情况。
以复查现场为由设了这个局,罗红缨用飞镖射到屋里一个纸条,目的是告诉项仪莫如深要复查现场,而且还有一名幸存者。
项仪不知是计,以为飞镖送信是上面给的提示。最终他派出了西凉三鬼,无疑他们是来灭口的。
西凉三鬼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在重重包围下丝毫没有惊慌。三把鬼刀上下翻飞,军卒死伤不少。
无毛鬼石海川力大无穷,军卒的兵器只要碰到他的刀,就被磕飞了。除了彭超,没人能跟他硬碰硬,但彭超也是虎口发麻,力量还是不如石海川。
精灵鬼白峰闪转腾挪,身法灵活,幸亏有罗红缨可以缠住他。
最难办的是大头鬼耿磊,力量不小,还会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眼看军卒一个一个倒下去,莫如深心急如焚。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看过的影视剧,再厉害的好汉都怕弓箭。想过这儿,他跑到贾似道跟前,耳语了几句,贾似道点点头。
莫如深喊了一句:“众军全部退后,大哥,二哥,红缨你们都退后。”
双方激战正酣,突然要退后,大家都很吃惊。各持兵器,慢慢后退,双方都累得呼呼带喘。
莫如深一声令下:“放箭!”
顿时,箭矢如潮,涌向了西凉三鬼。无毛鬼石海川抵挡了几下,被射成了筛子。
机灵鬼白峰见状,躲在了大头鬼耿磊背后,只受了轻伤。
大头鬼耿磊对机灵鬼白峰说:“老三,宋人真卑鄙。你赶紧走,为我们报仇。”
机灵鬼白峰说:“大哥,我是不会走的!”
大头鬼耿磊大喝道:“老三,今天咱们栽了。你轻功好,跑出去为我们报仇。”
大头鬼耿磊不怕箭矢,但他会打落射向面门的箭。
莫如深突然明白了:“他怕射眼睛,他的气门在眼睛。弓箭手退下,上绊马索。”
弓箭手后退,立刻上去四组士兵,每组两名,绳索立即困住了其余的二鬼。
莫如深大喝道:“我和红缨攻击大鬼的眼睛,大哥、二哥你们对付小鬼。上!”
大头鬼耿磊知道没有时间了,他用力撑开绳子,一手抓住机灵鬼白峰的后背,使劲向外一扔。
机灵鬼白峰没有选择,也不想辜负大哥的好意,他借力使劲向外一跃。
这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白峰落了一下地,打倒了两个军卒,又使劲一跳,跳出了包围圈,附近的军卒急忙追了过去。
罗红缨对莫如深说:“我去追小鬼!”
莫如深一想,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他叮嘱道:“红缨,千万小心!二哥,你也去。”
罗红缨施展轻功,尾随小鬼而去,郑虎也跟了上去。莫如深和彭超在绳索兵的协助下,对大头鬼耿磊发动了进攻。
彭超踩在绳子上,与他的鬼头刀斗在了一起。莫如深在左侧发动了进攻。过了一会儿,他们分别制住了大头鬼的胳膊,大家僵持在了一起。
莫如深急中生智,腾出左手,在大头鬼的腰里挠了几下。大头鬼忍俊不禁,顿时泄了气。彭超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刀,插入了大头鬼的后腰。
大头鬼耿磊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绳索兵趁机把他的腿绑在了一起。就这样,大头鬼耿磊被擒获了。
众军卒纷纷叫好,就连贾似道都忍不住叫了声好。
莫如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担心着罗红缨和郑虎。如今他暂时走不开,还要处理这边的事情。
众军士把大头鬼押上囚车,收了无毛鬼的尸体。这一仗基本大获全胜了。
贾似道觉得难以置信:“本官今日开眼了,第一次见到用挠痒痒作为杀招的,有趣,有趣!”说完,他大笑起来。
莫如深回话道:“实属无奈,贾大人见笑了。”
一个时辰以后,郑虎回来了。在城外一座破庙里,罗红缨和郑虎发现了机灵鬼白峰和杨沣的尸体。郑虎回来报信,罗红缨在破庙里看守。
莫如深带仵作及相关人等迅速到达了现场。罗红缨说,她赶到破庙的时候白峰和杨沣已经死了。
按照他们倒地的位置来看,两人是互殴而死的。
杨沣手里有一把剑,白峰手里有一把鬼头刀,他们的致命伤分别是对方手里的兵器造成的。
杨沣的前胸有贯通伤,由于白峰的个子较低,白峰的面部和前胸有一些喷溅状的血迹,应该是白峰把刀拔出来导致的。
问题出在白峰的伤口上。白峰心脏部位也有贯通伤,确实是杨沣手里的剑造成的,但伤口似乎很可疑。
莫如深说:“白峰的伤口不对劲,有疑点。其一,伤口是从后方刺入造成的。后背伤口宽阔,前胸伤口狭窄,皮肉外翻的现象也是前胸更严重。其二,既然是贯通伤,前后都应有喷溅状血迹,但目前的状况显然缺失了后背部喷溅在地上及周围的血迹。这两点说明白峰是被人从背后刺死的,而不是我们目前看到的他们相对而立互刺对方而死。”
仵作对于莫如深的判断大加赞赏:“莫县尉,卑职当仵作也有二十年了,只会看尸体本身。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斟验犯罪现场的,真是神乎其技。”
莫如深其实也是从书本上看来的,这是第一次用。
他说:“过奖了,这叫痕迹学。我只是看过类似的书。”
郑虎问:“何为痕迹学?”
莫如深解释道:“痕迹学就是运用自然科学的相关原理和方法,研究和利用痕迹来鉴别犯罪现场的学科。”
大家面面相觑,更不明白了。
罗红缨急了:“金——如深,你能不能说一些我们能听懂的东西。”她差点又把莫如深叫成金狗。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很多显而易见的道理,比如风从一个方向吹来,树叶会顺着风来的方向偏。又比如泼出去的水会留下片状痕迹,而喷出来的水会留下点状痕迹。这两种水迹一般呈椭圆状,离人近的一面端头比较尖锐,而滴落状的水迹呈规则圆形。血液自然也是这个道理,这就是自然之理,在我们那儿,这就叫自然科学。”
这一次,大家终于明白了,非常信服。
莫如深指着地上的血迹说:“白峰被人从背后刺杀,背后的地上滴落状和喷溅状血迹很少。真正的原因是血迹被凶手遮挡了,大部分喷在了凶手身上。杀死白峰后,把剑放在了杨沣的手里,伪造了他们互殴致死的现场。”
“对,我与这两个人都交过手,杨沣根本不是白峰的对手,他们怎么可能互殴致死呢?”罗红缨从武功的角度给出了判断。
莫如深又仔细看了一遍,对参加验尸的相关人员说:“详细填写验尸格目,测量尸体与周围墙壁的距离。完毕后,把尸体拉回殓尸房,好生保管。”
仵作问:“您说的有些事情是我们验尸的惯例,有些从来没有做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莫如深说:“宋提刑写的《洗冤集录》里都有。”
“您说的是湖南提点刑狱宋慈大人吗?怎么没听说他写了这本书呢?”仵作不解地问。
莫如深说:“明年就出版印刷了,你就能见到了。”
仵作愣在了原地,莫如深直接走出了破庙,上马飞奔赶回了县衙。
贾似道正在审讯大头鬼耿磊,显然不太顺利。不但已经动了大刑,而且贾似道都有点气急败坏了。可是这家伙皮糙肉厚,还练过铁布衫,大刑也没能让他开口。
莫如深看到这种情景,在贾似道耳边说了几句话。贾似道看看他,然后点点头。
莫如深说:“来人,把他绑到一张门板上,固定头部和手脚。另外找两根筷子来。”
彭超和郑虎见识过莫如深的手段,不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却会痛苦万分。彭超去找筷子,郑虎带人把耿磊绑好。
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动大刑为什么要用筷子?不仅贾似道没见过,连彭超和郑虎跟了莫如深这么久也没见过。
莫如深说:“把筷子插进他的鼻孔里慢慢搅动,不要插得太深,别弄伤了他。”
听了这种新奇的大刑,大家议论纷纷。彭超立即上前把筷子插到了耿磊的鼻孔里。
不一会儿,耿磊惨叫连声,涕泪横流,终于求饶了。贾似道喜出望外。
彭超把筷子拔了出来,众衙役忍不住笑了起来。耿磊涕泪满面,狼狈不堪,刚才不屑的目光开始暗淡下来。
莫如深说:“耿磊,当着钦差大人的面,说说你们是如何击杀吴正清大人的,还不如实招来。”
耿磊看看莫如深说:“这位大人好手段!我十几岁闯荡江湖,从未见过此等大刑。虽然不痛不痒,但个中滋味难以形容!”
他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实。他们的确是知州项仪雇来的,动手前他们并不知道目标人物的身份。
项府的管家把他们安排在吉州城一个客栈落脚,并没有住在府里。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管家出面同他们接洽的,他们只见过知州一面。
莫如深对贾似道说:“贾大人,请您立即拘押吉州知州项仪,迟则生变。”贾似道同意了。
御林军浩浩荡荡直奔吉州,冲入州衙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项仪已经死在了书房里,书桌上有一个鹤顶红的瓶子以及喝剩的半杯水。根据现场来看,项仪是畏罪自杀了。
莫如深他们到的时候,项仪的管家已经到提刑司报了案,毕竟知州死了不是小事,管家不敢瞒报。
然而在钦差卫队到达后,管家就不见了踪影。
宋慈大人已经查验过了现场,项仪面色青黑,嘴唇发紫,指甲略青,嘴唇没有开裂或肿烂,刚死不久,死因确系中毒。
莫如深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支镖,他能够认得出那就是专门为罗红缨传递消息制作的镖。
莫如深总觉得项仪畏罪自杀有点蹊跷。项仪有史宅之作为后台,不一定会死,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贾似道淡淡地说:“既然项仪已经畏罪自杀了,我看本案就此结案吧。”
莫如深不同意:“管家还没有到案,他知道很多事情。与西凉三鬼接洽的人就是管家,我们还需要了解项仪自杀前后的情况。”
贾似道问宋慈:“宋大人是断案圣手,你怎么看?”
宋慈说:“提刑司只接了项知州死亡的报案,根据死状来说确系中毒,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还需要仔细查证。”
贾似道微笑道:“以本官看来项仪死于畏罪自杀。”
莫如深急忙说:“那管家呢?杀死白峰的另有其人,绝不是杨沣。还有吴夫人的死——”
贾似道打断了他:“勿需多言。白峰和杨沣系互殴致死,管家并不重要,我们发下海捕公文通缉他便是了。皇上想知道吴正清死亡的真相,目前真相已明,本官必须回京复旨了。多谢宋大人和莫县尉的协助!”
宋慈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说:“贾大人不必客气,这本是下官份内之事。”
莫如深无可奈何,应付了一句:“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送走了贾似道,宋慈对莫如深说:“莫县尉可否到我提刑司一叙?可否把你没说完的话说给宋某听?”
莫如深愣住了,看来宋慈大人猜到了他心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