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知道我对岳晓敏没有别的心思，一丝丝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真有事，我不会见她。”
顾衍城艰涩解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语言实在太苍白了。
任何解释都改变不了林染现在的境地。
只听，林染幽幽道：“我知道，我还知道，听说她出事，你连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不愿意耽误，急匆匆地便奔向她的身边。”
“她是你的恩人唯一的至亲，是个残疾人，确实更需要你。你走吧，去她身边吧！”
顾衍城愣愣看着她，喃喃道：“不……”
林染目光渐渐冷到了极致：“在妻子孕期出轨，连残疾人你都下得去嘴，你可真是不挑食！你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顾衍城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
林染现在冷静了，当然知道那音频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伪造的。
可是，她现在都这么惨了，还要去为顾衍城找理由开脱么？
她没这份心思，也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下去。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哪怕是人们称之为伟大的爱情。
林染目光冷漠地直视着顾衍城，道：“没错，在我眼中，你跟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男人容易犯的错误，你也不例外。”
顾衍城目光黯淡，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林染嘲讽一笑。
“你证明了又怎样？孩子已经没有了！它没有了！”林染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眼角滑落。
她心里痛。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为什么？
顾衍城被她的话震住了。
纵然他早就想好了一火车安慰她的话，可到了这一刻，他却一句都讲不出。
“对不起。”
最终，他只能把一切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就当是他酿成了这一场惨剧吧！
既然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那他就认错挨打，再把这件事查清楚，惩治恶人，给林染一些安慰。
可不管怎样，那个孩子，它都回不来了。
*
之后的日子，顾衍城几乎不眠不休地照顾林染，寸步不离。
有电话，他会在她面前接，直接处理。
但如果林染在休息，他会去门外处理。
林染接受他的照顾，却再没跟他交流半句。
在林染眼里，他就只是个护工而已。
这一切是他自愿的，想要让他自己心安，林染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感激他的。
霍云起和宋之远一起来看望林染，看到她重伤的样子，霍云起周身的寒意始终不退。
宋之远生怕霍云起暴起，对顾衍城道：“顾总，麻烦你出去行么？我有话想跟小染单独说说。”
顾衍城自然是不愿意的，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动都未动。
突然，从进门起便一言不发的霍云起冷然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顾衍城这出去了。
宋之远温润的脸庞此时也染上了怒意，狠狠瞪了顾衍城的背影一眼。
“王八蛋，把我们家小染害成这样！”
林染苦笑，“二哥，事情查清楚了吗？”
宋之远摇头，“还在调查，给你发匿名音频的人，也是高手，查不到信息，不过音频是假的，是有心人制作的。”
虽然他很诚实地告知了林染真相，但实际上宋之远挺不满意这个结果的。
妈的，音频怎么能是假的？要是实锤姓顾的出轨，该多好！
“那就麻烦你继续调查了，二哥。谢谢你帮我买的手机。”林染微笑道。
现在的她，就连笑容都带着痛色。
宋之远心疼坏了。
他忍不住道：“小染，听哥一句劝，长痛不如短痛。”
林染轻轻点头，“我都明白。”
这时，霍云起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周身的戾气始终不散，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杀伐嗜血的感觉。
“之远，该走了。”霍云起冷声道。
宋之远一愣，“哎大哥，你不是担心小染担心得都睡不着觉吗？怎么才来这么一会儿就……”
“别影响小染休息，赶紧走！”霍云起打断了宋之远的唠叨，冷声道。
宋之远摇了摇头，“行吧，走。”
跟林染道别之后，两人快速离开了医院。
回到车上，宋之远忍不住还是唠叨了起来，“大哥，你这人就是太沉得住气了，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小染？”
霍云起不耐烦地道：“赶紧开车。”
“哎……”宋之远无奈叹息道。
没想到，霍云起突然道：“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宋之远这才注意到，此时霍云起的手指关节上个个泛红。
而他的手，仍旧在颤抖，像是在竭力忍受着什么。
兄弟多年，宋之远当然知道，霍云起仍旧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宋之远最终只能叹息一声，载着霍云起驱车离开了医院……
*
顾衍城回到病房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了。
林染一抬眼，就看到了顾衍城脸上的伤。
然而，她全当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脸。
此时她的全身仍旧多处绑着纱布，除了躺着在病房里到处逡巡着瞎看，她也没什么事儿干。
顾衍城坐在林染的病床边，为她用榨汁机打了一些果汁，将吸管送至她唇边。
“喝一点儿吧。”
林染乖乖张嘴喝下。
这时，林染的新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林染，是我，乙乙，我回江城了，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你。”
林染应了下来，让顾衍城给秦乙乙发了位置。
直到秦乙乙来医院，林染从始至终连顾衍城脸上的伤问都没问一句，没有半句关心的话。
还是秦乙乙，一进门就问：“哎顾总，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你们聊吧，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说完，顾衍城便出去了，背影颓然落寞。
秦乙乙摇摇头，捋着自己的胸口道：“哎呀，这些男人呐，都真会装可怜。我心软的很，最看不得他们这样。”
“确实挺会装的。”林染极其冷静地道：“霍云起那么谨慎的人揍他，怎么可能让他明着挂彩？除非……”
秦乙乙愕然，“卧槽，这男人真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