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刚才未曾退那一步,若我能早知这一点,或许,或许我便不会被困在暗劲境界二十多年年不得寸进,呜呜呜……”
这远闻僧人也是怪人,输给李云孝后,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却是先为这一场突入起来比试胜负,而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这是个武痴呀?看起来从刚才的比斗中领悟了什么佛理?”
大林寺的武功便是如此,修行到高深境界后,总要领悟相应的佛理,才能更进一步。
“从武功路数来看,远闻僧人应该不是之前那个斗笠僧人。”
李云孝也不管远闻僧人呜咽哭泣,一脚将其踢晕,纵身离开了院子,向着早已经设定好的路线,冲向僧寮。
“下一个,远静。”
远静僧人,是当今大林寺方丈澄心神僧的亲传弟子,据说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晋升暗劲。
如今他才刚满四十,但大林寺的僧人都觉得此人很有可能已经暗中突破化境。
徐道客很轻易便打探出了他的消息,甚至打探消息的时候还听说,澄心神僧很有可能会将大林寺方丈之位,传给远静僧人。
“戒法堂位置偏僻,寻常僧人都不愿往这里靠近,甚至连巡逻武僧都尽量少走这边。”
“我刚才和远定僧人的交手,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再加上语噎嘈杂,未必会有多少人发现远闻僧人已被我打晕。”
“但远静僧人住在僧寮,那里是寻常僧人居住的地方,僧人颇多。我和远静打斗的时候,是怎么也瞒不过别人的!”
“所以一旦动手,就一定会引来澄心神僧和澄慧神僧的注意,留给我的时间不会太多!我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动手时发现远静僧人真的已经突破化境,那我必须要第一时间撤离……”
李云孝心中念头急转,越是靠近目的地,他的心脏便跳得越快,手脚似乎都开始战栗!
这是即将面对的强敌,即将到来的危险,让李云孝不由自主生出的兴奋!
李云孝身影如燕,于空中转折如意,这般出神入化的轻功,若是被不通武道的常人看见,恐怕会觉得李云孝并不是在使用武功,而是真的在飞!
不多时,李云孝便已来到僧寮,落在一处房屋的上方。
“这里。”
按照徐道客给出的位置,李云孝很快便摸到一处禅房门外,手掌轻轻站在门口轻轻一震。
一缕暗劲激发,轻易将门栓打断,却不曾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李云孝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刚走进房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便已砸了过来!
“哪来的蟊贼,连你家佛爷的房间也敢偷进!”
一声巨吼,霎时间响彻僧寮!
“被发现了!”
李云孝面无表情,似乎早有所料,扭胯横身,力起双足,浑身劲道于一瞬息层层迭进,顺着脊椎龙骨,传入右臂。
“八极崩——顶心肘!”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传开。
李云孝倒退数步,远静僧人同样退开,龇牙咧嘴甩了甩拳头,埋怨:“兔崽子,你这骨头是铁打的吗?佛爷这一击罗汉拳,就算是钢板也得被我打出个拳印来!你居然没事?”
随着刚才远静僧人一声巨吼,四周的僧人已然惊醒,纷纷出门,嘈杂声已然升起。
李云孝根本没时间和这远静僧人废话,臂膀甩开,双臂如重叠棍影,铺天盖地的朝着远静僧人打去!
“大圣劈挂!”
“还来!”
远静僧人脸色一变,双手一团一聚,双掌分迭,化作千百般掌影,竟是将李云孝的每一次攻击,每一次出拳,不差一分一毫地接了下来!
这家伙一边接拳,还一边有闲心嬉皮笑脸的道:“龟孙,佛爷这招千手如来掌,化攻为守,是不是尽显我佛慈悲意?你要是有本事攻破……”
他话未说完,李云孝已然深吸口气,脖子似乎微不可见的粗了一圈。
“希声吼!”
一股常人难闻的吼声,自李云孝口中迸发出来!
远静僧人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晕晕乎乎的,两道鼻血从鼻孔直接冲了出来。
“我淦你奶奶的腿!说好的比拳脚,你居然不讲武德,给佛爷玩阴的!龟孙,不就是音波功吗?我也会!”
“吼!”
远静僧人双目圆睁,一声巨怒爆吼从其口中吼出!
“狮子吼!”
大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降龙伏象功,修行到高深境界,可施展佛门狮子吼,威力惊世骇俗,常人不得轻见!乃是大林寺七十二绝技中极为难学的一门功夫。
这远静僧人看似粗鲁轻佻,但所学七十二绝技当真不少,连这等绝技都已修炼至炉火纯青!
两道吼声冲撞,形成无形的冲击波撞向四周,竟然连远静僧人所住禅房都震得灰尘飞扬,摇摇欲坠,似要倒塌!
其余听闻到声音跑出来的僧人,刚要靠近,便被这音吼功击中,惨叫着捂住双耳退开。
“再来!”
远静僧人一把抓住旁侧的一串佛珠,狠狠拽开系绳甩出,佛珠漫天甩出,打向李云孝。
大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定珠降魔无上法!
这是大林寺中少有的暗器之法,以特殊手法击出念珠,念珠洞玉穿金,威力大到不可思议!
仅此一法,在数百年前流传至外界后,便在北方江湖中不知兴起了不知多少以定珠降魔无上法演绎出的暗器武学。
“天下武功出大林,此话果真不假。”
眼见佛珠砸来,李云孝双目一凝,曲臂抱圆,横肘踏斗,双手虚悬划动,静意虚守!
漫天念珠携带者磅礴的金刚大力砸来,可在李云孝面前,却只如顽童丢来的石子,被李云孝一一从空中摘下,掀不起半分波澜!
“太极宗的六阳推手!”
“你是太极宗的人?”
远静僧人神色豁然一变。
李云孝也不回答,双手划圆推进,刚才静意虚守于此刻打破平衡,攻合于道,挥掌向着远静僧人推去!
远静僧人面色一肃,眼中再无刚才的半分轻佻,第一次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