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次月考结束，已是五月下旬。
高三的气氛紧张起来，下课的走廊也鲜少人经过，安静得有些压抑。
丁亚琳从办公室拿着成绩表出来，第一名一如既往的是池夏的名字，她已经丝毫不觉得意外了。
无论是不统计成绩的周考还是只经过两次的月考，池夏能稳定在700分以上，连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奉她为学神。
丁亚琳当时还评价：“要是给你立座雕像，每次考试前怕是都要塞满鲜花零食。”
她将成绩表贴在教室门口的墙边，平日里立马围上来的学生都死气沉沉地待在座位上，教室里只有书本的翻页声和笔摩挲过纸面的沙沙声。
丁亚琳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坐回位置上。
“夏夏，你这次考试又是第一耶。”
池夏已经将所有科目的知识点过了几遍，高考时间所剩无几，她决定看几本放松一下。
听见丁亚琳的话，她放下手里的《朝花夕拾》，“那学委的进步怎么样？”
“托你的福，我理综进步了五十分！”丁亚琳开心地抱着她胳膊蹭，“我觉得可以填更好的大学了！”
池夏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眉眼轻弯，“那就好。”
晚自习的教室依旧闷热，蒋仁义开完会从外边进来，闻到交织的各种味道时，嫌弃地扇了扇风。
“你们怎么回事，什么味道都有！还有辣条味！”
他顺势下了讲台，从第一组的位置挨个搜寻。
蒋仁义看见了池夏的，可他觉得如果是池夏的话，一定是文学作品。哪怕是言情，她这么看一定有她的道理，选择了直接跳过去了后排，缴获了不少辣条和漫画。
他气愤地一拍讲台，“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看漫画？吃辣条也就算了，还上晚自习吃，你们是想馋死同学减少竞争压力吗？”
原本沉寂的气氛被他盘活，不少人偷笑起来。
有的人大着胆子说：“我们这叫劳逸结合！”
蒋仁义气得吹胡子瞪眼，“结合个屁！去操场散散步这种行为才叫劳逸结合！不要给你们的摆烂找借口！”
他喘了口气才缓和下情绪，“后天拍毕业照，具体什么时间要看前面班级的速度，等待的时间里正常上课。”
察觉到底下的蠢蠢欲动，蒋仁义不情不愿地补充：“可以不穿校服，但且仅限当天。你们有些人耍帅爱美的，别整得太招摇，毕竟校长也在，到时候别让咱们班成最丢人的！”
刚宣布完不用穿校服的消息，台下的学生就爆发出阵阵欢呼：“好耶！”
沈南星前桌忽然激动地拉过周围几人。“想不想在池夏女神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想怎么搞？”
“咱们明天去买几件亮眼的衣服？我们几个都穿旺仔！”
“我们是来留下最帅一面的，不是来丢脸的！我坚决不参与！”
留下深刻印象？
沈南星不屑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他跟池夏以后有的是时间可见。
丁亚琳靠在池夏肩上，期待地问：“夏夏，你有没有连衣裙呀？咱们可以穿款式像的，就当是姐妹装了！”
池夏衣柜里的衣服寥寥几件，她摇摇头，“我没有裙子。”
丁亚琳失望地瘪嘴，“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这么好看，就应该在拍照的时候盛装出席，让我们班那群男生知道什么叫难忘的校园初恋！”
池夏没拍过毕业照，纠结地抿唇，“一定要穿得好看吗？”
丁亚琳理所应当：“那当然！这可是你高中时期最值得纪念的画面！”
池夏垂下眼，最珍贵的画面么？
她晚上回到家，也只从衣柜里艰难地拼凑出一套短袖加半身裙的套装，还是分外素净的白色。
池夏唯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在遇见宋霁野那天，被石刚扯坏了。
她已经做好要朴素出镜的准备了，听见敲门声，回道：“请进。”
池珂直接推门进来，看见床上摆着的几套衣服时，立即明白了。
“要拍毕业照了没衣服穿？”池珂抱着胸靠在门边，“我有很多没穿过的，可以送你。”
池夏歉疚抿唇，“堂姐，我觉得你的风格和我的不搭。”
池珂想象了一下自己明艳风格的穿搭放在小白花池夏身上，的确是有些违和。
她下巴轻抬，“算了，明天你要是想去买衣服，我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去。”
池夏正要笑着应好，放在枕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宋霁野。
她心跳骤然加快，平复过心情后才接起。
“喂？”
池珂看她接电话，没有多打扰就退出了房间，顺便关了门。
“池小柠，有没有想哥哥？”
一开口就是熟悉带着调笑的声音。
宋霁野像是以逗池夏为乐，不正经的开场白让她没出息地红了脸。
她声音低低的，“没有。”
“噢，那就是有了。”宋霁野语气松散如常，“珂珂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你们明天拍毕业照。”
池夏没想到池珂通知的效率这么快，承认点头：“嗯，我没有合适出镜的衣服，穿普通点就好了。”
他轻笑：“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随便，衣服你不用担心，有哥哥在，一定让你在毕业照上成为最好看的小朋友。”
她执着于更改小朋友这个称呼，倔强地辩驳：“我马上毕业了，不是小朋友。”
宋霁野握着手机的指节轻轻叩了叩边框，带点儿倦懒的笑声传来：“行，不是小朋友了。”
他听池夏分享完今天的日程后挂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另一边诧异地笑了声：“哟，我还以为看错备注了，怎么宋大少爷打到我这儿来了？”
宋霁野靠在阳台栏杆边，口吻公事公办：“你最新设计的那条裙子，我要了。”
“那可是女装啊，你要送谁？”
“送给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这裙子虽然好看，可是也得美人来驾驭，尤其是气质要清雅的。”
宋霁野轻掀唇角，“她绝对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