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野将她愧疚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我只是来突击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在好好学习。”
池夏很清楚，他这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编的借口。
她没有揭发，装作自然地接下了话题：“那你也看见了，我有在认真学习。”
他半垂着眼看她，轻笑道：“我知道，池小柠是四合院未来的希望。”
池夏眨了眨眼，“按照年纪，梦松才是吧？”
宋霁野提起另外两人，眉心就跳了跳，“那小子的确是聪明，就是不令人省心。珂珂不仅不爱学习，还天天跟一群所谓的小弟鬼混。”
沈南星从教室里出来，寡淡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轻飘飘的停留片刻。
池夏下意识往宋霁野身旁靠近了些，紧张不安地攥上他的衣摆。
察觉到她的动作，宋霁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面前，彻底隔绝了沈南星的视线。
沈南星平静地开口：“你是宋霁野。”
不是疑问句，而是分外肯定的语气。
池夏诧异地小声问：“他怎么认识你？”
宋霁野偏头失笑，“忘了告诉你，我就是一中毕业的。”
不过当时名声不怎么样就是了。
沈南星压着声音里的烦躁，“池夏是你什么人？”
“跟你没关系。”宋霁野转回身，风轻云淡地睨着他，“我知道我们池小柠乖巧可爱，但你不能欺负她。”
可爱？
池夏一怔，没想到他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心口微热。
“池小柠？”沈南星眯了眯眼，一字一顿地重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们关系挺好。”
宋霁野没解释，只是淡然地和他对视。
池夏隐隐嗅到了空气中火花碰撞的烧焦味道，悄悄探出头，来回看了看两人。
她一直都知道宋霁野很高，但没想到在同样高个子的沈南星面前还要高上一些。
走廊上看热闹的学生都恨不得抓两把瓜子边磕起来。
“看什么看，马上上课了，快回自己教室去！”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厉喝，强行掐断了学生们看八卦的心，都瑟瑟地往教室里走，只有坐在窗户边的学生幸灾乐祸地偷笑。
丁亚琳作为其中之一，眼睛快要黏在窗户上舍不得离开。
马良鄙夷地嗤了声：“真不知道这个池夏有什么好的，两个男生为她大打出手的。”
“你可别平白无故造谣人家女生！”丁亚琳转过头，愤愤不平地警告他，“池夏什么也没做，只是被沈南星那个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盯上了而已，当哥哥的亲自下场维护一下妹妹怎么了？更何况两个人只是眼神对峙，哪里就打起来了？”
见她疯狂维护池夏的模样，马良更为不爽了，“你高一的时候没听过宋霁野的名号？他分明就是宋家独生子，哪来的妹妹？”
丁亚琳一愣，“他是宋霁野？”
“也对，平时他基本不在学校里出现，你只听过名字也很正常。”马良往前探了探身子，也看向窗外，“这可有意思了，前任和现任一中的风云人物，都是为了一个人。”
本以为这番话会引起丁亚琳对池夏的反感，可她表情反而更兴奋了：“别说他俩了，我要是男生，我也甘愿折服于池夏的裙摆之下！”
马良：……
丁亚琳懒得再搭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走廊上的四个人。
“小宋？”蒋仁义看见宋霁野，讶异地停住脚步。
宋霁野朝他颔首，“蒋老师，好久不见。”
蒋仁义看向沈南星时，表情沉了下来，“你先回教室。”
沈南星动也未动，目光灼灼地停留在宋霁野的身后，“不回。”
宋霁野转身对池夏轻声道：“先进去吧。”
池夏从他身后出来，向蒋仁义鞠了一躬，“老师，我先进去了。”
蒋仁义才看见池夏，忽地就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走廊上这么多围观的学生了，摆了摆手。
路过沈南星时，她连看也没看一眼。
浅淡的栀子清香飘过，他心神一晃，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握紧。
蒋仁义搓了搓手，客气地朝宋霁野笑了一下，“小宋啊，能说说你们怎么回事吗？”
宋霁野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池夏回了座位后就紧紧扒着窗沿看着这边。
他收回目光，轻掀嘴角，“这位沈同学强迫池小……池夏当他同桌的事，蒋老师应该知道吧？”
宋霁野的语气很客气疏离，蒋仁义听得头皮发麻，如实回答：“知道。”
他声音更凉，“所以这种违背学生意愿的行为，您身为班主任应该制止。”
“我想你误会了，池夏是自愿的，”沈南星插了一嘴，“一班的学生都听见了。”
宋霁野眼尾轻挑，“你用物理竞赛做威胁，我们池夏是个集体荣誉感强的小朋友，她只能答应。”
我们？
池夏第一次从这两个字眼里感受到被重视，她抱有私心地想，要是这个“我们”一直是她和他就好了。
蒋仁义越听越觉得宋霁野和池夏关系匪浅，“冒昧地问一句，你和池夏是？”
池夏不想听答案，坐回了位置，拿起笔继续写题。
丁亚琳还想接着看，见她忽然坐回来，不好意思再继续了。
宋霁野余光瞥见窗户边的人缩了回去，目光微闪，“替她家人暂时照顾她的一个……哥哥。”
“哦我就说，宋家就你一个儿子才对。”
蒋仁义说完，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宋霁野的眉眼沉郁下来。
呃，难道他说得哪里不对？
他试图转移话题：“池夏这孩子确实挺好，学习很努力。”
宋霁野情绪稍敛，低着眉轻点头，“不用让她太过劳累，适当休息，劳逸结合。”
蒋仁义附和：“我作为班主任会叮嘱学生这一点的。”
见两人议论起无关的话题，沈南星觉得无趣起来，转身进了教室。
宋霁野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往墙边一靠，眼底情绪冷淡，“可以的话，别让那个沈南星再缠着池夏。”
蒋仁义难为情地交握着手，“沈南星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上面也给过指示，让我管不了他就不要管，毕竟他是上清北的料子。”
宋霁野冷笑，“校长老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包容’啊，就跟当初对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