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躲在池夏旁边，乐呵呵地说：“姑娘，你反应还挺快啊，知道宋少爷干架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影响他。”
“我只是怕拖后腿。”池夏侧目看向他，却发现他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您这是？”
“看热闹啊，”老板往她手里也塞了些，“咱宋哥可是练过的，打起架来利落得美如画啊！”
之前还恭敬地喊宋少爷，现在干脆叫起了宋哥。
她担心地咬着唇，“可是打架不是值得提倡的行为。”
“嚯，那要看打的是谁了，那俩可是最近这一带臭名昭著的青龙帮成员。”老板看宋霁野侧头躲过了挥着刀的瘦子，激动地鼓掌，“好好好！”
池夏虽然见过宋霁野将石刚轻易撂倒，但他现在应对的是两人，寡不敌众，只能在内心祈祷她叫的警察能快些来。
老板同情地看着高个的脸上沾满了烧烤的油渍，“本来那张脸就大，沾了油以后更油腻了。”
他越看越起劲，“看看，咱宋哥一脚就把那瘦子踢出去几米远，哎呦这个腿力真不错。”
尽管隔着远，池夏还是清楚听见了高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的，有本事让我起来！”
这会儿高个已经被按在了桌上动弹不得，龇牙咧嘴地扭着头朝宋霁野大喊。
“上一个这么跟我叫嚣的已经蹲局子了。”宋霁野看了一眼远处倒地不起的瘦子，“喏，你的小弟已经不省人事了。”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抵达了街口，紧接着是一道刺目的灯光照了进来，响彻半条街道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都别动，举起手来！”
躺在地上的瘦子像是听见天籁，艰难地翻了个身，“警察叔叔，就是那小子打的我们！”
烧烤摊老板腾地站了起来，“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为首的是个模样年轻的男警察，但表情严肃，他晃了晃手电筒，“别说话，都给我站过来。”
宋霁野从警察出现的一刻就听话地松开了手，第一时间看向池夏的方向。
她从桌板后站起身，朝他小跑过来，“宋霁野，你没事吧？”
池夏的鬓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捋，却停在了空中。
她抬眸，怔然地问：“怎么了？”
“手脏。”宋霁野转回身，看向迎面走来的警察，“叔叔，我跟你回去做笔录。”
池夏一急，挡在他面前，“我跟他一起过去，这件事都是因为我发生的。”
警察阴沉着脸半晌没说话，片刻后才朝同事抬了抬手，“把那两个纹身男也一起带走。”
什么叔叔！他今年才二十四！本命年！
警察局的问讯室里，四个人面对面坐着。
瘦子害怕地抱着高个的胳膊，不敢直视对面的宋霁野。
当事人宋霁野却尤为淡定，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等着警察的问话。
年轻警察翻开笔记本，视线逡巡了一圈，“怎么个事？”
池夏对两人之前的行为还有些心有余悸，只敢低垂着眼。
“叔叔，是这样的……”
她的嗓音很甜软，即使第三遍被当着面叫叔叔，年轻警察也提不起一点儿怒气，安静地听她说完。
“你俩寻衅挑事，而你打架斗殴。”
他明白了事情始末，敲了敲桌面，看着瘦子两人，“欺负人小姑娘，人家男朋友能不生气吗？”
听见“男朋友”三个字，池夏羞窘地红了耳根，弱声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宋霁野眼皮一动，嗓子莫名有些痒，嗯了一声，“对，我们是兄妹。”
“哦，行吧。”年轻警察没再追问两人的关系，“你们愿意和解吗？”
“愿意！”
“不愿意。”
瘦子震惊看向淡声拒绝的宋霁野，“我靠，你把我们打成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霁野沉声：“给她道歉。”
高个率先开了口：“对不起。”
宋霁野撩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诚心一点。”
高个站了起来，在池夏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形吓得池夏身子一瑟缩。察觉到宋霁野蹙起的眉心，他识相地退了几步，又提高了音量，“这位小姐，对不起！”
池夏往后面挪了挪，“没……没关系。”
高个朝瘦子使眼色，“还不快点道歉！”
瘦子唰地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虔诚地一拜。“请菩萨原谅我。”
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关系。”
“既然和解了，那就回去吧。”年轻警察盖上笔记本，“以后别再调戏小姑娘，也别打架。”
瘦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好的叔叔。”
他隐忍了一路，终于没了耐心，纠正：“我不是叔叔。”
两人立马态度谦虚地改口：“爷爷。”
池夏看见警察额角的青筋在不停抽搐，捂嘴偷笑。
只是一秒，就被宋霁野捕捉到了。
他俯身轻笑：“还没出去就敢嘲笑人家，胆子不小。”
“你们也回去吧，这个点了打不到车，我送你们？”年轻警察转了回来，却发现两人在耳鬓厮磨，轻咳一声，“怎么样？”
到嘴边的“叔叔”溜了一圈收了回去，宋霁野礼貌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有车。”
“你这么年轻就有车？”警察狐疑地盯着他，“小电驴太慢了，坐我新提的小轿车啊。”
池夏说：“哥哥，送我们回烧烤摊就好了，车在那边。”
宋霁野听她叫别人哥哥时流利自如，眉梢轻挑。
当看到路边停着的兰博基尼时，警察目瞪口呆。
“你小子……还挺年轻有为啊。”
“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哥哥？”宋霁野坐进车里，透过摇下的车窗和他对视，着重咬了最后两个字。
年轻警察却听得后背莫名泛起一阵凉意，摆了摆手，“不用了，明天我还得开车上班呢。”
池夏系安全带的手一抖，侧过脸，“你怎么……突然这么叫他？”
“这问题我还想问你，”宋霁野发动车，笑声微凉，“叫别人倒是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