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消炎的,这个是去热的。这个一日吃三次,这个只在发热的时候吃,是我自制的小药丸。效果很好。”
“另外,伤口别碰水,这个药水,每天的这个时候给他涂涂伤口,换个纱布。这个纱布也给你准备好了。”
靳颂有条不紊的说着医嘱,老头听的也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那怎的还没醒来?”
“吃了麻沸散,要睡一会。”
老头再次点头,见小姑娘不再说话,就到床边去守着了。
靳颂:……
钱呢,说好的黄金两万两呢。
“那个,账谁结一下。”
靳颂扯着嘴角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那老头抬起头歉意的笑了,“姑娘,等我家世子醒来,再结账如何。”
靳颂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这是不相信自己?
“好。”
话落在身后的帆布包里扒拉了起来。
没一会掏出一根牙签那么粗的针。
在大家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动作极其麻利的扎到了狗屁世子的脚心上。
“嘶~”
只见世子圆润的脚趾一下躬了起来,眼睛也倏然睁开。
靳颂把扎了脚的针,扔在了角落里。
埋汰了,不能要了。
“拿来吧,现在他醒了。”
尉迟枫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穿着古怪的小姑娘伸着嫩白的小手,在问张管家要东西。
小脸紧绷,看上去极其认真。
张管家尴尬的扯着嘴角,“我们是恭亲王府的,跑不了,出来的急也没带那些银钱,您不妨说个地址,咱们回府给您送去如何?”
靳颂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不如何,现在派人回家取吧,我在这等着。”
想了想又道:“我跟着去也可。”
“张伯~”
尉迟枫蠕动了下嘴唇,沙哑出声。
张管家一听,赶紧低头一看。
“世子您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老头抹着眼泪,伸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不疼。”
尉迟枫摇了摇头。眼神扫视了靳颂一眼。
“怎么回事?”
问张管家。
“奥,没什么大事,这位姑娘救的您,诊金是两万两黄金,老奴当时太着急了。”也没有讲讲价,现在有些后悔怎么办。
尉迟枫瞬间了然,原来是这姑娘救了自己。
“暗林~回去取金票吧。”
“是,世子。”
小伙子说着迅速消失在了小单间。
靳颂的脸上这时才有了一丝笑模样,给钱就行。
“你没事了,多吃点好的补补血就行了。”
小姑娘咧着嘴露着一口小白牙。
大眼睛璀璨夺目,看上去分外讨喜。
尉迟枫竟一时看直了眼。
张管家嘴角不停抽搐,这个姑娘变脸还真是快,刚才看着阴沉的要杀人现在却又笑的如此灿烂。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靳颂双手摆的飞快。
她在这等着金票。
丞相府的玉翡园,却是乌烟瘴气。
尉迟洲抱着两个孩子端坐在上首。
下边跪着靳荣和她的丫鬟水月,小丫鬟瑟瑟发抖。
“说,谁让你给孩子喂的烫水。”
尉迟洲冰冷的视线扫在那丫鬟身上,说出的话仿佛簇着冰碴,让人冷的无法呼吸。
“奴婢~奴、奴婢不知那是烫水。”
尉迟洲看着小家伙被烫红的小嘴,还有擎着眼泪的大眼睛,心疼的无以复加。
那个活死人回来,会活寡了自己的吧。
“来人——”
“殿下~”
外边的追命像是鬼魂般无声出现在厅中。
“拖出去杖毙。”
“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饶命啊。”
“奴婢——”
声音嘎然而止,追命直接就地解决的,拖到院子里就给抹了脖子,一点都没留手。
杀了人,他面无表情的拎着水月的腰带,就那么拎出了玉翡园。
靳荣也没想到水月如此大胆,她只不过是想过来混个脸熟,假装帮着那个贱人带带孩子,想着这里没有丫鬟,让水月搭把手。
没想到那死丫头竟如此胆大。
她哆嗦着跪在地上,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怎么脱身。
“追命~”
“主子~”
追命刚好扔了尸体回来,就听到他家殿下又喊人。
头次觉得他家殿下事多。
面无表情的来到偏厅,抱拳行了一礼。
“去将靳丞相喊来。”
“是~”
追命又走了。
靳荣却是松了口气,爹爹最是疼宠她,想来,会替自己求情的吧。
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却悉数进了尉迟洲的眼睛。
没一会靳长明小跑着进了玉翡园,看着一院子的血,心下微惊。
“参见殿下~”
“靳大人不必多礼,以后也不用行此大礼。”
“是。”
靳长明仍旧低垂着头,并不敢多看一眼,他是一个会看眼色的丞相,外边都流血了,想来是发生了不可原谅的大事。
自己等着就行了,是福是祸的,都得担着。
“她指示丫鬟给你的外孙,孤的儿女喂了烫水。”
“不、不是我。”
靳荣一听就想狡辩。
“闭嘴~殿下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
靳长明狠狠的瞪了地上那头白眼狼一眼。
“靳丞相看着办吧,现在皇孙的嘴已经起了泡。”
尉迟洲心疼的掂了掂怀里的两个崽子。
“混账~你怎如此恶毒,本相待你们娘俩不薄吧,为何三番两次的害本相的孩子?”
靳丞相痛心疾首的怒喝,此刻若是有把刀他真想捅了这个白眼狼。
这一声给在场的人都喊懵了,靳荣错愕的盯着平时疼宠她的爹爹。
她爹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有的全是恨。
没错,她没看错,是恨。
“爹爹~不是荣儿,荣儿也不知道水月为何那么做。”
“哼~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这说明你平时就这么教的。”
靳长明本想给她一脚,到底是没下的去脚。
“来人~”
外边进来一个憨厚的小厮。
“老爷~”
“去让护院来给她拖到祠堂去跪着,等着颂儿回来处置她。”
“是老爷~”
那小厮看着憨厚,实则是个有眼力界的,老爷是认真的,并不是做样子给太子看。
靳荣隐忍着一句话都没说,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不知道自己刚才看没看错。
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珠子快速的转着,思虑着这一切事情的始末。
她现在倒不担心那个贱人处置自己,她有那个胆子吗。
现在她担心她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想着刚才爹爹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对她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