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尧推开门,吩咐梁维:“快去叫院长。”
不一会儿的时间,院长带着若干医生,风风火火的赶来。
细细的观察过后,院长才毕恭毕敬的对云景尧道:“云总,云太太虽然醒过来了,但还没有完全脱离风险,她头部受到严重的撞击,还需要住院观察。”
院长如获大赦,心中压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而他身后的医生和护士,见到醒来的乔今安时,心里也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乔今安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云景尧格外的暴躁,就连梁维也唯恐避之不及。
可城门失火,终究是要殃及池鱼,就算他事事谨慎,也还是成了炮灰。
同样炮灰的,还有负责超v病房的医生和护士。
那几个女护士在来之前,心中都藏了个灰姑娘的梦。
尽管知道病房里躺着的,是云景尧的太太,还是争先恐后的抢名额,想借机多跟云景尧接触。
然而在超v病房待了一天后,都打起了退堂鼓。
云景尧不仅没用正眼瞧她们,还整日沉着张脸,冷若冰霜。
最让人害怕的,是他阴晴不定的性子,让人难以揣摩。
几个女护士,不过就伺候了乔今安一晚上,就叫苦不迭。
见到云景尧,就如同见了活阎王,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
如今见到乔今安醒来,都好似看到了救星,得见光明。
梁维做事麻利,瞅着乔今安醒了,赶紧下楼买了白粥上来。
“太太,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吧。”
云景尧斜乜着他,脸色阴沉,明显的不悦。
“云总,这粥还烫,您吹吹喂太太才合适。”梁维会意,立即将白粥放到了云景尧手上。
云景尧紧绷的下颚线,这才有所缓和,他接过白粥,吹凉送至乔今安嘴边。
“不劳烦你。”乔今安冷睨着他,并不买账。
梁维见势,生怕飞来横祸,寻了个由头,赶紧开溜:“云总,我去取太太的病历。”
望着梁维渐行渐远的背影,护士们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
对于乔今安的冷言冷语,云景尧晚置若罔闻。
似诓孩子般,他有耐心的道:“安安,这粥过烫,我喂你,免得被烫伤。”
“有护士。”乔今安别开脸,不再去看他。
云景尧抬眸,扫向面前的几个女护士:“你们闲的没事干?”
女护士们,可不像梁维那么有眼力劲儿。
几人面面相觑,满头问号,她们的工作,不就是照顾云太太吗?!
云景尧眸光森冷,泛着寒气:“今天病房消毒没有?”
护士甲赶紧点头:“云先生,您放心,消毒了,三杀三消,不会忘。”
云景尧才松了的下颚线,又紧绷起来:“等下还要挂点滴,确认过药品了?”
护士乙躬身道:“请云先生放心,吊瓶我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
云景尧就快要崩溃,他暗示的这么明显,她们几个怎么就像木头人,看不懂眼色?!
他沉声,又问道:“陪护床的被套换成新的没有?”
护士丙毕恭毕敬道:“云先生放心,今日一早就换过了。”
云景尧气结,无语凝噎。
也头次意识到,梁维的眼力劲儿,实在不可多得。
他不断的找茬,乔今安终于是听不下去,对护士乙道:“我手行动不便,麻烦您喂我一下。”
护士乙伸手,就要去接云景尧手里的白粥。
云景尧眼皮微掀,皮笑肉不笑:“很烫,我怕你拿不稳。”
“没关系的,云先生。”护士乙低着头,没有看清他的面部表情,自然也就没察觉出异样。
云景尧咬牙,低低笑了笑,声音低沉暗哑。
隐约夹杂着丝不喜。
护士这才看清楚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分明还没有触碰到白粥,护士已然觉得烫手。
“云先生,云太太饭后半小时,需要吃一次药,我们这就去取。”护士乙转身,疯狂的对着另外两个护士眨眼。
几个护士退出去后,云景尧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他唇角上扬,重新挖了勺粥,递到了乔今安唇边:“安安,她们有事情抽不开身,还是我来喂你。”
乔今安不为所动,定定的看着他,双唇紧闭,抗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安安,你必须要吃点东西,待会儿还要吃药。”云景尧不恼,也没有把手收回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退让,无声对峙。
直至,梁维取完病历,折返回病房,也没人败阵。
梁维一推开门,敏锐的嗅觉就告诉他,情况不妙。
果然,他一只脚刚迈进房间,他家云总,就狠厉的剜了过来:“消毒没有?就跑进来了?”
梁维默默后退,在病房外,将全身喷了酒精,才敢踏进去。
“云总,太太的病历本,您请过目。”梁维动作谨慎,如履薄冰。
饶是他再小心,还是被云景尧挑出了刺来:“你什么脑子?病历本不用消毒?!”
梁维额角狠狠抽了抽,他刚刚下楼买粥回来,也没消毒。
可云总捧着白粥,就像捧着缓和关系的秘密武器,也没见他说半个不好?
双标。
梁维在心里,悄悄给他家云总,打上了新的标签。
乔今安的声音,止住了梁维的思绪:“梁助理,麻烦你把我病历,给我看。”
梁维侧目,请示云景尧,得了他的允许,才敢翻给乔今安看。
瞥见病历本上的三个字,脑震荡,乔今安心惊,她这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梁维见她失神,多嘴道:“太太,您昏迷的这一天一夜,云总滴水未进,守在你病床边,就没阖过眼,他手上的伤口反复受创...”
云景尧开口,打断了他没说话的话:“你太闲了?”
“这碗粥冷了,我再去买一碗回来!”梁维及时住嘴,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梁维的话,乔今安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听到了。
但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倒不是她心狠。
只是早已寒透了的心,就似被尘封在了冰窖,再难捂热...
敲门声传来,乔今安抬眸,只见门外,有道修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