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顺着赵阙行的视线,看了过去,但灯光太暗,看不太清。
勉勉强强能看见男人的背影,和女人的侧面。
灯光闪烁变换,忽明忽暗。他睁大双眼,极力的想要看清女人的侧脸。
恍然间,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像乔今安?
赵阙行没注意看,只隔空扯了一嗓子,喊道:“谢南晔?!”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谢南晔似乎听见有人叫他。
他转身,对上那双含笑的眼,才发现旁边卡座坐着的,是许久未见的赵家老三。
赵阙行三两步迈了过来,笑道:“我还奇怪,你回江城了怎么不约我,原来是在会美人儿啊。”
谢南晔知道赵阙行爱到酒吧消遣,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儿遇上了。
也是,新开业的酒吧,靓女众多,他又怎么会缺席。
“行哥这‘夜店小王子’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赵阙行咧嘴,笑嘻嘻的:“你少打趣我,兄弟场子开业,大家过来热闹下。”
“你坐过来,我顺道给你介绍几个好兄弟。”
对于赵阙行的邀请,谢南晔自不好推脱:“一醉方休?”
他又俯下身,试探性的问乔今安:“乔小姐,要不要跟我过去?”
乔今安不假思索的拒绝:“不用,我怕我朋友待会儿找不着我。”
赵阙行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很是特别。
所以他一开口,乔今安就听了出来,跟谢南晔说话的人,是她的旧识。
好在,灯光够暗,他没能将她认出来。
疲于应付,不想节外生枝,乔今安又刻意将头压的低了些。
而她的不自然,却恰恰勾起了赵阙行的好奇心。
他打量的目光,直接越过谢南晔,落到乔今安身上。
“你朋友害羞?”赵阙行这是话是对谢南晔说的,视线却未从乔今安身挪动。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像阿尧的前妻?
“我们先玩儿。”谢南晔不喜欢勉强别人。
回到贵宾卡座,赵阙行挨个给谢南晔介绍在座的几位。
先从靠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倚红偎翠的宋霖开始。
“这是霖子,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关系特铁,他的工作就是泡吧。没办法,持股的酒吧太多了。”
谢南晔倒了满杯酒,跟宋霖碰过后,一口闷了。
宋霖恋恋不舍的,将手从身旁女伴的胸里伸出来,用湿巾擦了擦 ,才举杯:“谢律,久仰。”
“刚还跟行哥聊你,没成想,你就来了。”
谢南晔开玩笑道:“哦,都聊什么了?让我猜猜,行哥是在背后夸我,还是说我坏话。”
宋霖坐直,眼神里透着八卦:“你行哥说,你跟阿尧有渊源,我就特想听听。”
赵阙行打断宋霖:“得了,我都还没给人介绍阿尧呢,等会儿再说不迟。”
“你上辈子,准是个八婆。”
宋霖听这话,可就不大高兴了:“赵阙行,以后可千万别有事求我,小爷儿我不伺候了。”
赵阙行眉目一挑,并不理会。拖着谢南晔到了卡座的另一端,自顾自的介绍。
“这是柳闵文,我们俩同个院子长大,要是他换个性别,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家里是‘砌墙’的,也就是旭文建设。”
“谢律,以后有‘砌墙’的活儿,找我。”柳闵文说完,直爽的闷了杯酒。
谢南晔笑笑:“旭文可是建筑界的翘楚,久仰。”
赵阙行接着介绍,坐在最角落的云景尧:“至于这位么,我就不多赘述了,只说名字便如雷贯耳...”
不等他话说完,谢楠晔已经率先跟云景尧打了招呼:“云总,又见面了。”
“没想到,您跟行哥,是好兄弟。”
云景尧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黑色衬衣松松垮垮的,解了好几颗扣子开来,隐约还能看到肌肉线条。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是很巧。”
气氛,忽然间变得微妙起来。
瞧出端倪的赵阙疑,略感诧异。看来这两人早就认识。而且,瞧这架势,像是有过节?
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劲儿。谢南晔虽是江城人,但从小就在首都生活,三年五载也不见得回来一次。
莫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说,是因为那件事儿?
赵阙行拉着谢南晔坐下,给他和云景尧分别添了杯酒:“原来哥俩早就认识?那不得走一个!”
云景尧不动,盯着谢南晔的瞳孔里,散着犀利寒光:“谢律,前途无量。”
谢南晔眸子微挑:“云总,来日方长?”
空气中弥漫着股浓浓的火药味,本想缓和关系的赵阙行,一个头两个大。
见状不对,赶忙搬救兵:“霖子,快过来,咱哥几个儿玩玩游戏。”
宋霖把夜店当家,玩游戏活跃气氛,那可是信手拈来。
他拿了个空瓶子放在桌面上,旋转一圈:“咱几个轮流当庄家,转动酒瓶。瓶口指着谁,谁就必须回答庄家问的问题,或者听庄家的话做事儿。”
“但是,不管庄家问什么问题,都必须说是。说不出口,就算输,连喝三杯。反之,庄家喝。”
“要是庄家要求做的事,做不到,那也算输,连喝五杯。”
柳闵文没玩过这个新花样,当即就来了兴致:“那还傻愣着干啥,开始呗。”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一开局,宋霖坐庄,酒瓶瓶口就指像柳闵文。
柳闵文胸有成竹,心想不管宋霖问啥,他都可以脱口而出的答‘是’,这局他赢定了。
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宋霖唇角拉开个大大的幅度,奸笑道:“你生理功能障碍?”
柳闵文张嘴,反反复复几遍,就是没办法吱出半点儿声。
不行,这要是答应了,以后还不得被他们几个笑话死。
“靠,霖子,算你狠,可别落我手上。”柳闵文认输,连着喝了三杯酒。
在赵阙行和宋霖的欢呼雀跃中,很快又开始了第二局。
这局轮到赵阙行坐庄,瓶口在他指尖的拨动下,指向谢南晔。
觉得问问题不够过瘾,赵阙行提了要求:“南晔,给你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位,打电话,说你想她了。”
本来唇角含笑的谢南晔,在掏出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后,突然怔住。
他的公事,通常都是交给助理在处理,知道他私人号码的,寥寥无几。
所以,这次回来度假,唯一的通话记录...
赵阙行在他发愣的空挡里,偷偷瞄了眼,揶揄道:“哟,最近的通话记录是乔小姐?”
“这要是深更半夜跟人打过去,得多刺激?”
坐在角落里的云景尧,眸光流转,骤然泛起寒厉。
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根根分明。
似乎稍稍一用劲儿,酒杯就要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