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清一色男人,尼古丁的味道刺鼻难闻。
由于里面谈笑风生, 玩得火热。
一时间都没有注意推门进来的高冉。
直到她从最靠近靳淮男人的手里抢过酒杯。
被抢了酒的男人莫名其妙,急着就要喊。
“哎,你...卧槽。”
未说完的话变成了脏话。
随着酒杯一起擦着靳淮的右脸砸向他身后的墙壁。
噼里啪啦。
热火朝天的包厢瞬地安静下来。
靳淮的脸也阴沉得不像话,在抬头看见来人是谁时,硬生生的将脾气压了下去。
还是忍不住对着炸毛的高冉,“你有什么毛病?”
高冉是来代打的,替宋挽辞。
她当初和林羽霖在一起的时候,就深知靳淮是什么货色。
当她发现这位花花公开始对宋挽辞有意思后就再三警告让他少招惹人。
结果最后还是弄成了这样。
高冉气得一股脑将宋挽辞不会回来的种种缘由说了出来。
不仅她自己说红了眼,对面不久前还云淡风轻的男人也逐渐崩溃。
高冉不以为意,男人惯会装。
她扫了眼桌上的空酒瓶,下意识就要抄起来继续朝刚才的方向砸过去。
在她刚有动作,腰间就被结实有力的胳膊禁锢住,紧跟着身子被抬了起来,双脚悬空。
“你放开,江祀!”
除了江祀谁还能直接对她上手。
不顾女人的扑腾叫喊,江祀一步不带停的将她抱出扔在包厢门外。
高冉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一种为虎作伥,和一丘之貉的厌烦。
江祀冷笑一声,推开她的脑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就算你和宋挽辞是好朋友,但这也是他们情侣之间的事情,你只知道宋挽辞有多难受,那靳淮呢,你知道他付出了什么吗。”
两人第一反应都是先将自己的天平倾斜给自己的朋友。
帮亲不帮理。
起码在外人大众面前是这样,要先把自己人的面子找回来,然后私底下才会跟他说哪里哪里做错了。
高冉反正人是砸了,气也是出了。
她没多余功夫跟江祀在这里掰扯。
同样冷哼一声,谁也不让谁,“那我可就是看不见靳淮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他的前女友能凑齐十二个生肖,十二个星座,都快有五十六个民族了。”
江祀敛眸瞧着她,面前这人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半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勾了勾嘴角,笑带嘲讽,“谁指望你能看见什么,屁股跟脑子反着长的人。”
江祀说这句话时,包厢里面的一众闲杂人等正被赶出来。
不仅听见了这句话,还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看高冉那涨得跟猪血色一样的小脸就明白江祀这出了名的嘴下不留情又开始作孽。
本来如果只有两个人,江祀无论怎么怼高冉,后者只会怼回去,或者转身就走。
但现在她的脸面已经丢得一点不剩。
高冉气愤的跺了下脚,其实已经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又走了回来。
江祀才刚一抬头,女人的巴掌就甩了过来。
他有机会可以躲,更有时机能反握住高冉的手腕。
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挨了一掌。
还有周围认识他的人给他拟声伴奏。
“哇哦~”
高冉这掌用了力,因为她的手心都火辣辣的,但她以为江祀会躲开。
毕竟之前这人在包厢里跟她说的话还让她记忆犹新。
一时间,高冉又成了恶人。
江祀抬手按了按脸颊,又掀眸凝着高冉,“还不走,是让我打回来?”
嘴上说着打回来,实际上说不准是那种报复。
男人像是赶人走,又像是为自己找理由。
如果高冉的叛逆心起,硬要看他怎么打回来。
江祀肯定会将人按在床上,或者车里。
因为他贱,贱得在这半年的冷静期,已经让他愈合掉高冉对他说的扎心话。
原来当初靳淮的恋爱脑就长这样。
高冉自然不会停留,现在她跟江祀的关系已经不是能使小性子的局面。
在对方话落三秒后,高冉已经扭头走人。
背影依旧。
江祀没看都知道是什么样子,她还真的是初心不改。
所以即使是半年不联系,这么长的冷静期都不会让高冉回头。
他真的一厢情愿了许久。
江祀扫了眼一晚连续看了两晚的吃瓜群众。
表情不佳的又走进包厢。
两个失意人不醉不休。
走到楼下的高冉还有点恍惚。
一层也正是灯红酒绿,一片萎靡乱象。
这大半年高冉根本没有时间想着情情爱爱。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发力点,于是注意力全部汇聚在了深究记者上。
现在重遇江祀,让她又找回了以前的记忆。
画面感依旧,依旧活色生香。
她将生理反应归咎于寡了大半年,半年没有性生活,所以才在江祀抱着她的腰时让她忍不住颤了下身子。
高冉嫌弃自己这个反应,想到江祀还在楼上,不想跟他同处一个空间,于是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准备先在旁边的酒店将就一晚,明天再回。
正好她跟进的一个新闻报道的稿件还没有整理完。
回去还可以写几个小时。
高冉都惊讶于自己现在的自控力。
要是放在以前,她人已经在刚才夜店一楼玩得正嗨。
还可能为了缓解江祀忽然带给她的欲望,促使她抓一个男人来个一夜情。
怎么可能会是替打渣男后,还心平气和的在这儿写稿件。
高冉这半年接触的都是比较小的新闻报道,唯独有一个比较大的,拐卖妇女案件。
但是学校和实习公司都嫌她是新手,经验少又是女孩子,怕她不安全,后续便没有让她跟进。
虽然她现在找到了人生方向,可是外界总会给她泼冷水。
性别和年龄都是让她不能接触更多报道的阻碍。
而这种刻板印象永远长存。
但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女孩子的勇敢要比男生费劲一点。
生理结构和力气程度摆在那里,优先派出去的都是男人。
高冉只能跟进到一半,后面快进重点就会被人取代。
现在这个也是,她正在跟进贩毒的一个新闻报道。
稿子写到一半,被临时通知后续派她去跟进一个街道频繁丢井盖的报道。
搁谁身上谁不气。
高冉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压根没人接。
为了不让自己冲动,她边深呼吸边在房间散步。
但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高冉还是没忍住脾气,“到底什么意思?”
那边顿了几秒。
高冉拧眉又喂了一声,话筒才有声音传过来。
“你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声音又慢又低,不像是清醒时说出来的话。
高冉吸进去的一口气卡在喉咙眼里,她僵硬的将手机拿开,发现上面的来电人显示的是一串数字。
而对面人的声音她有点听出来是谁。
手机顿时如烫手山芋一样,高冉屏住气然后立即挂断电话。
接着又将电话扔到床上,自己缩进沙发。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扬言要玩死她的男人怎么会在半年之后又打这样的电话。
是诈骗肯定是诈骗。
要不就是他喝醉了酒,还不清醒。
江祀是不清醒。
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半年前就应该死心,但是又自己给自己洗脑。
要迁就高冉的性格,她脑子缺根筋,说不定半年的冷静期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结果真正缺根筋的是他自己。
打电话纯粹是模仿靳淮的做法,还有受他的怂恿。
反正借着喝醉的理由,失败了也不会被对方当真。
所以江祀再一次低头,拨了一直记在心里的电话。
对方当即就挂的态度也再次告诫他,别蠢了死心吧。
放弃这怎么也捂不热的女人。
从自己编织的美梦醒过来。
她不会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