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统共就三口人,孙容和席云还都不在,就只有苏文景一个回家来了,他中举之后,不断有人前来拜访,苏文景便拜托村长找了两个老实稳重的年长妇人,帮他烧水泡茶,招待客人。
在社会地位上,举人和秀才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阶层,苏文景中秀才的时候,来送礼的也就是朋友同窗,摆酒请的也都是朋友和街坊亲戚,就再没有别人了。
中举之后,来送礼拜访的却是整个灵泉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本县县令都差人送了一份礼物来,那些富豪商家就更别说了,也都纷纷送上了一份对苏文景来说堪称十分贵重的礼物。
这些礼物当中,物品和银钱反而是不那么起眼的,有人送田地,有人送房子铺面,有人送美女俏郞,还有的要自卖为奴,做苏文景的仆从。
不过这些东西苏文景却不会全都收下,像绫罗绸缎吃食酒水等东西他会收下,便宜些的金银首饰他也会收,贵重的金银珠宝他就不收了,田地房产他就更不会收了,送美女俏郞的先好言相商,如果还是不听的话,那他就直接赶出去,至于投奔来想做奴仆的,苏文景仔细打听了,最后还是收下了一家人。
这一家人是隔壁村的,姓钱,家里除了老两口还有儿子儿媳和一个孙子,特家里没有一点田地,全靠做零工为生,家里都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偏偏他家的孩子又生了重病,没法子才自卖为奴仆的。而且这家人在村里的名声还可以,不是什么鸡鸣狗盗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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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也察觉出大儿子和自己离心了,他是做父亲的,拉不下脸来直接去找儿子求和,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因为这个,苏陶好几日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氏和他多年的夫妻,自然看出了丈夫的心事。
到了晚上,趁着屋里没人,赵氏就问道:“老爷,我看这几日你有心事,是因为什么。”
苏陶直接就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不要管了。”
赵氏就说道:“老爷,这些时日家中就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文景中了头名解元,老爷是不是为了文景的事情烦恼?”
以前赵氏是恨不得苏文景去死的,好独占苏家的财产,可现在苏文景中了举人, 她却真心希望苏文景活的长长久久的。
因为只有苏文景活着,他们家才是举人的亲人,要是苏文景死了,那他们家也就没有举人这块金字招牌了。
“老爷,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
苏陶没有让她说下去,愤愤道:“当初若不是你撺掇,我也不会让文景去别人家做赘婿,你现在还有脸说起这个。娶了你这个女人,我苏家真是家门不幸。”
赵氏不提起来还好,赵氏一提起儿子,苏陶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娶了这个毒妇,文景怎么可能会去别人家做赘婿呢。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明明是他苏家的儿子中了举人,受益的却是席家。
苏陶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给赵氏这个毒妇一巴掌,他哪里还在赵氏这里待得住,又骂了赵氏几句,起身离开了屋子。
苏陶来到妾室的房间,张氏见他过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老爷,您过来了。”
苏陶没说话,坐在椅子上就皱着眉头闭目养神,张氏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去给苏陶捏着肩膀脖颈。
不多一会儿,苏陶就招呼小儿子苏文斌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逗弄他读书。
张氏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犹豫着开口问道:“老爷,您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妾看您总是皱着眉头。”
苏陶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蠢妇出的主意,让文景去做别人家的赘婿,让我们父子间有了嫌隙。”
张氏眼珠一转,先恭维了苏陶两句,接着就说道:“老爷,看您说的什么话?父子没有隔夜仇,您和大爷是顶顶亲的父子,就算大爷心里有怨气,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散了。要妾说的话,老爷您跟大爷多走动走动,感情自然就回来了,”
苏陶叹口气:“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文景并不愿意和我多亲近,从州城回来的时候,我让他回家来住,他都不回来。”
张氏又说道:“大爷不回来,自然有他的考量。老爷,您何不给大爷送些东西过去,让大爷知道您的一片慈父心肠呢。”
苏陶心中也这样想过,只是儿子现在已经是举人了,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结交给儿子送银钱宝贝呢,他只是个普通的秀才,家里也只能称得上殷实,并没有什么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张氏见苏陶没说话,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就接着说到:“老爷,我听说大爷家的夫郎有了身孕,您不如就送两个可靠的人过去,让他们伺候大爷。”
“这只是妾一点微末的见识,哥儿一旦怀孕就不能伺候人了,大爷又新中了举人,正是得意的时候,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伺候可不行的。”
这倒是苏陶没有想到的,如今被张氏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件事可行。
作为长辈,送给儿子两个知冷热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还能说出个不是来呢。
就算儿子是别人家的赘婿,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儿子是举人了,找两个屋里人也是应该的。
苏陶想到就立即去做,当即就托人寻找长相如同男子的哥儿,毕竟儿子就喜欢这种,为了席家小子那样的哥儿连秦楼楚馆都不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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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景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亲朋故交也都辞行了,明日就可以动身去见亲亲老婆了,却没想到苏陶竟然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一份将他给吓得胆战心惊的“大礼”。
苏文景吃酒回来,钱伯就带着两个哥儿到了苏文景面前。
这两个哥儿都不似别的哥儿那样娇小瘦弱,而是一个肤色微黑面容俊朗,一个身材高大高鼻深目,长相有几分异域人的样子,他们两人并不像哥儿那样白软瘦弱,而是和男子差不多,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