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也纷纷议论。
“是啊,要真是豆干里带的,应该是做豆干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就算早上做的豆干,这会儿也好几个时辰了,老鼠的尸体应该硬了吧。”
“这老鼠是拧断脖子死的,这有什么东西能拧断老鼠的脖子,要是猫呀狗的,应该把老鼠给吃了吧。”
“我看啊,明明这死老鼠是被人拧断脖子,然后放进去的。”
“这话说的,人家本来就是卖吃食的,难道还能自己毁自己的招牌,自己抓了老鼠拧断脖子扔进去?”
这话说完,周围人便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又有人小声说道:“这两人是兄弟两个,一个叫赵光一个叫赵明,是两个泼皮无赖,偷鸡摸狗小恶不断,我看这事......”
话虽然没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却明明白白了,这让围观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光赵明身上。
赵光赵明顿时感觉如芒在背。
他们本来就是泼皮无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可被这么多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尤其是对面的苏文景眼神越来越狠,锋利的刀光又来回晃动,两人少有的感到了惧怕。
赵明梗着脖子还不肯承认:“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拿一只死老鼠陷害你们?这死老鼠就是从你家豆干里吃出来的,你难道不想承认。”
赵光却看出了这个苏文景绝对不好对付。他先是用柴刀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接着让夫郎去察看那只死老鼠,短短时间就让事情反转了。
他们兄弟两个被陈老大骗了!
什么温驯无害老实软弱,明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在街面上混了许久,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像这种平时老实,遇到事却真敢和人拼命的,就是最不能惹得。
这样的人要是发起疯来,是真的会和人拼命的。
*
赵光心中后悔了,何苦为了银子来招惹这个人呢。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赵光就算是后悔了,也不可能改口的,要不然他的脸面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镇子上混。
“这死老鼠本来就是从你家的豆干里吃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你们来了集市上以后,老鼠趁你们没注意,自己爬进去的。”
苏文景冷冷道:“先不说集市上人来人往,老鼠是怎么爬到豆干盆中,就算是老鼠真的爬进去了,我发现后不但不把老鼠抓出来,反而拧断了它的脖子,又把它丢了进去不成?”
苏文景说的字字句句都在理,赵光赵明兄弟两个顿时没了话语,不等两人再次狡辩,苏文景便冲着一个方向喊道:“赵守文,我怎么着也算是你的表哥,你既然来了,干嘛躲在后面?我受了委屈,你应该上前来为我撑腰才是。”
先前苏文景就有了猜测,赵光赵明兄弟两个是不是受了陈氏的指使,刚才他一边和这兄弟两个对峙,一边用眼神在附近寻找赵家人。
果不其然,赵氏的大侄子赵守文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躲着呢,时不时鬼鬼祟祟探出一个头来,察看自己这边的情况。
既然看到他了,苏文景就不可能让他躲过去。不光是他,赵也别想隐藏在后面,全身而退。
真当他是软柿子,谁都能上来捏一下呢。
*
被苏文景高声喊破,赵守文一下子就躲了回去,可是已经晚了。
苏文景又喊道:“守文表弟,我已经看见你了,怎么着,你难道不认我这个表哥,我都喊了你还不过来,非得要我亲自去把你给请过来不成。”
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朝着苏文景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人好奇,有人交头接耳,还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件事情的发展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先是有人拿了死老鼠过来闹事,接着被戳穿了,然后摊主又喊表弟,这件事难道和表弟有什么关系?
赵守文只能扭扭捏捏从墙角处出来,磨磨蹭蹭来到这边,含糊喊了一声:“表哥。”
苏文景答应一声,接着说道:“表弟,我们虽然不怎么来往,可我的为人你应该是清楚的,这两个人陷害我卖的东西不干净,这件事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我的父亲是一个秀才,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立身正,做事要良心正,我虽然去给人做了赘婿,可我心中时时刻刻谨记父亲的教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的。”
苏文景把赘婿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楚响亮,围观的众人全都听见了。
秀才公的儿子去给人做赘婿,这家难道穷的吃不上饭吗?就算秀才公去给人做个教书先生,也能养活一家人吧。
在这个时代,做赘婿是一件十分让人让人不耻的事情,只要不是穷的吃不下饭,或者放弃祖宗攀附权贵,是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赘婿的。
这人能出来摆摊卖豆腐,夫郎家里肯定不是大富大贵的,所以他们家是穷的吃不上饭才让儿子去做赘婿的。
可秀才家里,怎么也不至于穷的吃不上饭吧。
赵守文支支吾吾:“表哥,我,我相信你。”
苏文景笑道:“表弟你肯相信我就好,不过我在镇上人生地不熟,还得舅舅来给我撑腰。”
说着他对着人群喊道:“我那外祖父叫赵老大,两个舅舅一个叫赵发一个叫赵富,叔叔伯伯们有认识他们的吗,麻烦哪位叔叔伯伯去喊一声。”
“我这个做外甥在镇上受了欺负,他们怎么着也得来给我撑腰。”
苏文景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看热闹的喊道:“我知道他们家,我这就去喊人。”
“我也一块去,娘亲舅大,外甥在他们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了,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听到要去喊赵家人,赵光赵明身子一抖,事情发展到这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这个苏文景到底要干什么?
赵守文的身子抖得更厉害,苏文景和他记忆里一点也不一样了,不但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件事,他还要把自己家扯进来干什么?
难道他已经猜到赵光赵明是受谁指使的吗?
赵守文抬起头来,去看苏文景,却只看到他露出来的明晃晃的白牙。
恍惚间,赵守文看到野兽对自己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