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庆宫偏殿。
这几日宫中气氛有些沉抑,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不小心犯了错挨顿打都是轻的。
江芙月面容憔悴,不时的叹气,采禾在一旁劝慰道:“都过了这么些时日了,想来事情已经过去,小主可不能再自乱阵脚,叫人捏住了把柄。”
“我如何不知,只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江芙月差点儿说漏了嘴,急急停住又转而骂道:“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过去连个女子都解决不了!你也是个废物,让你办个事儿都办不好!。”
采禾被责骂,一时间噤若寒蝉。
江芙月闭了闭眼,如今这个风口上,自己什么也不能再做了。
叩叩叩,殿门响了几声。
“去看看什么事。”
江芙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采禾如释重负的悄悄吐了口气,出去不一会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小主,采莲说是一个宫女递给她的,是给娘娘的信。”
“可看清是谁递的了?”
“未曾,那宫女低着头将信递给了采莲便匆匆离开了。”
“想必是母亲递来的信,给我吧。”
江芙月漫不经心的接过,拆开才看了几句眉头就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待看完全部猛的将信揉成一团,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真是阴魂不散!”
这些年她陆陆续续给了那人多少银子,害的她总是囊中羞涩,门都不好意思出,还不知足!竟叫她孙子来威胁自己!
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说是想让自己帮忙脱奴籍,可她一个闺阁女子,用什么名义来帮她们?求她还不如去求靖安侯夫人,说不准母亲念及旧情一开恩就放了呢!
说到底就是贪心不足,以为扒着自己就能给她孙儿谋得更多的好处!整日自翎对自己多大的恩情,又可曾问过她的想法?
这靖安侯嫡女,自己真的愿意做吗?这一切分明是她没日没夜拼了命换来的,与那人何干!?真当自己拿他们没法了吗!
江芙月眼神发狠,这后宫待久了,什么没见过?弄死几个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采禾不知信中写了什么叫小主脸色如此可怖,唯恐触了霉头,只得后退一步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江芙月陷入了沉思,未曾发现采禾的小动作,半晌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叫采禾取了纸笔来,抬笔写了一封信让采禾送出去,叮嘱她定要交到靖安侯府一个叫吴飞的下人手里。
信中写明了潮汐的身份,要求吴飞想办法在她的住处放一把火,只要能把她烧死,日后他想要什么有什么,否则身份拆穿两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采禾离开后,江芙月又叫人去寻了父亲留给她的暗线来,让他跟着吴飞,待吴飞放完火找机会杀了他,尸体就扔到乱葬岗去。
一切安排妥当后,江芙月缓缓靠在榻上,嘴角轻轻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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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吴飞便接到了回信,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紧锁,躺在床板上辗转反侧,考虑了两日终于下定决心‘干了’!
次日便出门去打听潮汐的住处,又踩点了两日,购买了大量的油藏在城南朱嬷嬷购置的小院落里。
日落西沉,月儿吹散漫天的云层,露出繁星点点。
‘吱呀…吱呀…’
吴飞借了一辆板车,将油拖至潮汐的院外,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倒油。
潮汐早便从飞霜降露口中得知鬼鬼祟祟的吴飞,想了想让二人先不着急出手,待到最后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油倒好了,吴飞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燃,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死后不要来找我…要怪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
‘咻’的一声,一颗石子飞向吴飞的手。
“啊!嘶…”
吴飞痛的龇牙咧嘴,打火石掉落在地发出咕咚咕咚的几声闷响。
再抬头时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围了一圈儿的人,最前方站着的正是潮汐本人!
吴飞强装镇定道:“你,你们干什么?都围着我干什么?”
“你跑到我们家院子外面放火,你还问我们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
迎春柳眉倒竖,凶巴巴的质问道。
吴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这是第二次了,会是同一个人吗?究竟是谁与她有如此深仇大恨。
“没,没谁,我,我就是看你医馆挣钱,心里不舒服!再说了这不是没成功吗?”
吴飞嘴上狡辩道,眼珠子溜溜直转,一看就知道在想着要如何落跑。
潮汐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也只好将你扭送官府了,不知谋害皇上亲封的县主,会是个什么罪名呢?”
吴飞被吓的坦然失色,这大牢里的刑自己如何能受的住啊,忙道:“我说我说…”
话音未落,一道破空声传来。
飞霜飞身闪出挡下射向吴飞的暗器。
‘咻咻咻,’又是几道,飞霜依旧轻松接下。
不远处传来砰砰的打斗声,不一会降露从暗处揪了一个玄色衣服的男子出来。
“你还不说吗?你的主子可是派人来杀你灭口了。”
玄衣男子被迫跪倒在地,抬起头威胁的看着吴飞,开口道:“你若说了,可没人能保得住你了。”
潮汐眉头一皱,上前咔咔卸了他的下巴,刚刚就该直接打晕他!
吴飞惊的浑身一抖,果然又犹豫起来。
身旁的入夏忽然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不听劝,也不必送去官府了,直接杀了算了!”
话落拔出佩剑,带着凌厉的杀机直冲吴飞。
吴飞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顿时魂飞魄散,满脸惊恐道:“是江芙月!是她叫我来杀你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剑尖堪堪在他眼前一寸的位置停下,入夏微微一笑,将剑收回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