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年世兰的那些所作所为后,皇上非常失望,将她降为贵人。
陵容早就知道她对年世兰有情,对这个决策也不意外。
甄嬛心里再一次不平衡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杀了她,为什么还是要让她在宫里碍眼,万一年家东山再起了,岂不是大家都要遭殃。
皇上没有给年羹尧东山再起的机会,年羹尧回京的那一日,他就被贬为了副将,赋闲在家。
偏偏他又不安生,几篇奏折都是问皇上妹妹在哪,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又一次次和皇上说自己立下多少战功。
皇上将那些视若无物,却从血滴子嘴里得知敦亲王最近和年羹尧走的很近。
这敦亲王是不老实,但年羹尧手里还有部分兵权,两个人凑在一起,江山落在谁的手里还是未知。
春禧殿内。
随着血滴子的深入调查,皇上日渐不安了起来,陵容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看。
“朕现在也只在乎弘谦,你,还有莞嫔了。”
皇上摩挲着弘谦的小脸,在脑子里想了千百种坏的结果。
千言万语凑成了一句话:“你和莞嫔带着弘谦走吧,走的远远的,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陵容不会走的,她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所以眼下还是陪着皇上更能在皇上心里落一份好。
“臣妾和皇上不能分开。”
“还是让莞嫔姐姐把弘谦带走吧。”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违心。
也许是怕自己真的成为亡国之君,他同意陵容留在宫里了,如果死前能听到和纯元相似的声音,那么死也值了。
“那你就一直陪在朕的身边吧。”
“臣妾会的,皇上,我们睡吧。”
陵容熄灭了案上的烛火,和皇上和衣而眠。
成为副将的年羹尧在和敦亲王私下走动之余,他曾经纵容手下强抢民女的事也被揭露了出来。
皇上本来想默默的处置年羹尧,不打草惊蛇的,这下子又被提了起来。
英雄变敌人,百姓们都对年羹尧心怀不满了起来,年羹尧在民间的名声一夕之间恶化到谷底。
不处置他难平民愤,处置了,恐怕年羹尧和敦亲王会加快动作谋反。
“皇上还是处置年羹尧吧,毕竟民心最重要,不是吗?”甄嬛说道。
“那就再降,贬为衙门侍卫,不可再参与任何军中事务。”皇上大笔一挥,事儿就成了。
昔日的大将军被贬为衙门侍卫,实在好笑。
皇上决意把甄嬛送走,他把甄嬛送到了一个远远的小岛上,那里四季如春,就是东西少了些,甄嬛带过去的吃穿用品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每过半月会有人来给她送一些东西。
小小的弘谦也被她带走了。
一旦有什么事,弘谦就要拜托她了。
眉姐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隐隐约约的听说宫里可能要变天了,却不知道天下也要变天了,沈府没有得罪任何一方,只是在静观其变。
瓜尔佳氏倒是全力站在皇上这边,慎常在一见到年贵人就少不了冷嘲热讽。
冤家路窄,侍奉完皇上的慎常在从御书房出来,正好遇上了求见皇上的年世兰,年世兰一袭素衣,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似的,和雍容华贵一点也不沾边。
倒是慎常在,珠圆玉润,甚是得意。
“年贵人,皇上不见人,你可以回去了。”
路过年世兰的时候她这样说道。
上次见到年世兰踩富察诺的手可真让她解气,现在年世兰跪在御书房门口,她高高在上的站着,这种感觉甚是得意。
年世兰闻所未闻,只是淡淡的看着御书房门口。
慎常在被忽视,心里有些不自在:“我这是在提醒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年世兰将眼神挪到她的身上,似笑非笑:“给脸不要脸?我是贵人,你是常在,别逾矩了才好。”
得宠又如何,得宠也不如她这个被一贬再贬的人,瓜尔佳氏也不过是个倚仗家世的草包,纸糊的老虎罢了。
“咱们走着瞧吧。”在宫女的提醒下,慎常在甜甜的丢下这句挑衅的话就离开了,现在斗嘴没有意义,瓜尔佳氏会走上坡路,而年家已经要完了。
春禧殿内。
陵容正在给弘谦缝制夏天要穿的衣服,小青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有什么好事呀?笑的这么开心。”
小青神神秘秘的说:“年贵人今天在皇上那跪了两个时辰,皇上最后和沁贵人走了,年贵人落了个好大的没脸,奴婢觉得实在是好笑。”
宫里就是这样,落难了谁都能踩一头,上辈子她吃惯了这种苦,所以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但是看小青这么开心,她也不忍心去打击她,只是点点头。
“这都是她应得的。”
善恶有报,问心无愧就好,反正这紫禁城就是要让一个个人玉减香消。
“小主绣的衣裳真好看,奴婢就没有这种好手艺。”
陵容放下绣绷,拿着绣好的衣服看了看。
“这不算什么,我母亲还会绣更多的东西,她的手艺比得上京城最好的绣娘。”
我母亲她会苏绣。
“原来是这样,那夫人一定和您一样人美心善。”
“不说这个了,帮我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吧。”
提及母亲,陵容就难免会想到一些伤心事,人是要向前看的,不能总想着从前。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得到了女儿的端妃,她的“病”一点点的好了起来,如果有人用心的观察,还能发现她每天中午都带温宜出来玩呢。
她蛰伏了将近七年,终于在混乱灰暗的宫里寻得安静的一角,趁着年世兰的倒台出来松了口气。
日后,她也不再是那个连太医都请不了的端妃了,而是端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