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舅舅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纪家先来探探路,若能讨到好处必然会凑上来。
凭什么,若不是重男轻女的外婆无情,和舅舅舅妈的算计要将妈妈嫁给一个老光棍赚彩礼,她妈妈也不会气得一病不起,让她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纪家不比他们好,家里的房子是爸爸的津贴盖的,爸爸不在了就把她们母女赶到快要垮塌的老房子住,粮食也没了。
纪佳音一想到那些日子,就恨得咬牙切齿。
纪小燕壮着胆子小声说:“你过的好帮忙我们一下怎么了,都是一家人,爷爷奶奶连药钱都给不起。”
纪佳音嘲讽道:“打我骂我抢我东西的时候想过我和你们是一家人?我爸爸是怎么对你们的,他不在了你们就把我和我妈赶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还想我帮你们,脸咋那么大。你们全家死在我面前,我也只会拍手叫好。”
国家照顾烈士的后代,她和母亲本来能过的很好,当时的纪红军是村支书,就是个土皇帝,欺上瞒下,村里人看不惯他做的事也不敢得罪他,都睁只眼闭只眼。
还有个不时来打秋风的刘家,那一年她们母女的日子过的很艰难痛苦。
而那些痛苦都是这些所谓的亲人带给她们的。
温舒宁的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几人:“做过的事你们能忘,被你们伤害过的人不会忘。”
温舒宁声音平静无波,但却让纪家四人的心狂跳不止,脸青一阵白一阵,神色皆是惊恐。
纪佳音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身后有给她撑腰的养父母和哥哥,随便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动动指头都能摁死他们,真惹恼了谢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谢瑞铭脸上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挥舞着拳头:“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儿,不滚?等着爷把你们扔出京市。傻逼玩意儿,给爷滚远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纪波被吓得往纪红军身后躲,毫不犹豫的推卸责任:“跟我没有关系啊,是他们要来的。”
“走,我们这就走。”
几人落荒而逃。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别因为他们影响心情。”温舒宁对纪佳音温和的说。
纪佳音笑着使劲点头:“嗯,我不生气。”
她有谢叔,有温姨,有哥哥们,他们才是她的家人。
见到纪家几人她确实生气,但人走了也就从她脑海中驱赶出去,并没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他们还不配让她浪费精神。
温舒宁见状笑着摸摸她的脸,问道:“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和朋友们出去外面玩玩放松一下?”
纪佳音摇头:“不了,我更喜欢待在实验室和大体老师沟通。”
谢瑞轩开口:“妈,我有个脑部方面的问题有些不明白。”
温舒宁颔首:“去书房谈。”
母子俩到书房后反锁好门,温舒宁把他带到空间。
谢瑞轩每周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在空间学习,他没办法自由的出入,只能由温舒宁带他进去。
这一打岔谢瑞铭顾不上问温舒宁知不知道家里两个小崽子偷偷摸摸谈恋爱的事。
接了个电话出门。
谢瑞铭上大学,温舒宁给他五百万任由他支配,四百万投到看好的项目,一百万丢到股市,过了这些年,放在股市的一百万经历熊市和牛市,如今还有将近两千万。
投资项目有赚也有亏,两年前他立志当个咸鱼。
年初温舒宁名下的港城制药公司发生很严重的商业秘密泄露事件,是公司高层联合研发员做的,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
深思熟虑后他决定继续深造,等谢烬退休就接手港城的公司。
“瑞铭快点,等你半天了。”简星海冲他招手。
谢瑞铭拉开车门坐上去:“什么事这么着急?”
简星海开口:“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好歹上点心,下午一点有两个人来复试销售总监一职,本来是我跟小江就能办,临时跟人约好谈合作的事,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了。”
谢瑞铭耸肩:“行。”
他和几个发小办了个科技公司,做商业软件开发。
简星海把他扔在公司大楼前,不放心的叮嘱:“漂不漂亮无所谓,能力一定要强。”
谢瑞铭朝后摆摆手:“知道了,啰嗦。”
什么话,说的他像个会被美色迷惑的草包似的。
他是喜欢欣赏漂亮的小姑娘,谁还没颗爱美的心。
谢瑞铭到办公室,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把两人的简历送到他手里。
“周凝?”谢瑞铭看着照片蹙眉,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耐心的将她的简历看完。
想不到她两年时间从一线地产销售做到销售总监,倒是有两把刷子。
另一位黄健的资历比较老,从事销售十余年,原公司因不可抗力的原因倒闭不得不重新找工作。
谢瑞铭看完问道:“周凝为什么离职?”
“父母调到京市工作,她随父母一起来京市。”秦经理言简意赅道。
谢瑞铭又问了一些问题,从言辞中能听出秦经理对黄健更为中意,但最终的决定权由老板做主。
一点钟前面试的两人到达融科。
周凝在上次面试中排第二,谢瑞铭面试黄健后轮到她。
周凝一身利落的职业装,画着得体的淡妆,见面试官是谢瑞铭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认真应对谢瑞铭的每一个问题,言谈举止比两年前更成熟老练。
秦经理让两人回去等通知。
两人的表现都很不错,周凝在羊城一家发展很不错的地产公司做了到销售总监,能力自然不俗。
但她二十四,马上就要面临结婚生子,届时必然会影响工作,公司前一位销售总监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辞职。
黄健的能力不比周璇差,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已婚,妻子是老师,孩子在上小学,三十五岁正是拼搏事业的年纪。
谢瑞铭斟酌后在黄健的简历上打钩。
一周后,谢烬邀请周家来做客。
温舒宁和谢瑞铭看到周凝才知道,她是谢烬战友的女儿。
谢烬从军三十多年,战友遍天下,来来去去,见过的太多,若不是周凝给她的印象深,温舒宁也不会记得她。
周凝的父母她认识,她和谢烬来京市不到一年他们调到羊城军区,也就在一起吃个两次饭,关系一般。
近二十年没联系,她都快忘记周长毅夫妻。
一番寒暄后,开始聊起双方的儿女。
当了父母就是这样,工作的事不能聊就聊儿女。
说到周凝,覃敏笑道:“小凝不放心我们,把工作辞了跟我们一起来京市。”
周长毅的儿子一年前牺牲在边境线上,儿媳带着小孙女改嫁,接连两件事对两口子的打击极大。
覃敏大病一场,周长毅调到京市,周凝便抛下奋斗了两年的工作跟他们到京市,从头开始。
温舒宁问道:“小凝现在在哪里工作?”
周凝微笑道:“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谢瑞铭眼观鼻鼻观心。
暗道,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那天若是简星海和孙小江面试,周凝八成就留在公司了。
温舒宁的公司多,但中高层管理人员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公司待遇好,人员流动自然小。
周凝学的是工商管理,毕业两年就做到的销售总监,能力绝对不俗。
温舒宁想了一圈,还真没有合适周凝的工作。
金融危机已经来临,她打算到明年收购港城一些公司,可惜周凝是为了父母才来京市,更不可能会去港城。
她笑道:“不着急,慢慢来。”
这一年谢烬很忙,三四个月没回家,难得回家一趟,晚上没回营区。
他还有八九年才退休,天天回家不方便,都是两个臭小子连累他。
小儿子有了着落,大儿子小时候花花肠子一堆,恨不得把好看的小姐姐小妹妹都娶回家,现在大了可以谈恋爱了,他反倒没动静了,对姑娘没多大兴趣了。
老周两口子为人不错,家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周凝这姑娘他瞧着和他家老大也挺配。
要是老大和周凝谈对象,那他媳妇儿就可以搬回家属院......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谢烬就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不插手儿子的私生活。
哎,儿女都是债。
温舒宁看着他有些纠结的拧着眉,伸手将他的眉心抚平:“怎么了?”
“瑞铭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谈对象?”
温舒宁愣了下,笑了:“这个我也挺好奇。”
原本她还担心老大是个花心大萝卜,唯恐他闹出什么事儿来,结果是她想多了,这孩子现在连逗弄小姑娘的兴趣都没了,满身都写着莫挨老子。
追他的小姑娘都被他的毒舌给怼了回去,一点也不怕打光棍。
“大概和你一样晚婚晚育吧。”温舒宁说。
谢烬默默算了算,那岂不是还得等十年。
他都老了,退休了。
不行,他不能等。
谢烬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觉不觉得周凝和老大很般配?”
温舒宁诚恳摇头:“我们觉得没用,你没看出老大一副退避三舍的样子。”
谢烬一想还真是,那小子坐位置都挑离周凝最远的,有点难整。
瞧着自家媳妇,谢烬决定今朝有酒今朝醉。
到年底,谢瑞铭陆续收购了三家港城的公司,温舒宁见都是自己看好的那几家就没插手。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消失多年的谢卿卿回来找谢蕊求助。
她的公司以及婆家的公司都在这次金融危机中岌岌可危,如果没有资金注入即将破产。
“小蕊,你不帮我就真没有人能帮我了,我们是亲姐妹,难道你想看着我跳楼?”快五十岁的谢卿卿哭的可怜兮兮。
到现在她还是习惯用亲姐妹的关系来压谢蕊。
“你跳不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谢蕊冷漠地说道。
她对谢卿卿差点把父亲气死,以及爷爷去世也没回来奔丧耿耿于怀,太无情太自私。
十几年了,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世上没那么好的事。
谢卿卿不配当谢家人,更不配做她姐姐,她宁愿把钱捐出去也不会给谢卿卿一分。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你又不是没钱,把我一次度过这个难关怎么了。”谢卿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蕊,仿佛谢蕊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谢蕊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算哪根葱。”
秦博然是个妻奴,别人说他什么他能忍,唯独不能听到有人说他老婆不好,不屑地呵了声:“谁无情也没有你无情,差点气死疼你二十多年的父亲,成有钱人就看不起穷亲戚,爷爷去世你不来,有求于人就是姐妹了?
开口就要十亿,够不要脸。滚吧你,钱生霉了也不会借你一分。”
谢卿卿继承了生母和继父留下的大笔遗产,婆家也是排的上号富豪,过了十几年人上人的生活,大把捧着她的人,现在被谢蕊夫妻如此嘲讽辱骂,气得身体发抖。
没有资金注入,破产后将负债累累,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知道温舒宁是个隐形的大富翁,但她根本就见不到温舒宁。
迫于无奈,去海市求谢国华和冯吉娥相助。
夫妻俩早已被她伤透了心,谢延均去世后谢国华打电话让谢卿卿回来,谢卿卿说她已经不是谢家人。
这句话让谢国华彻底醒悟。
别说他做不了谢蕊的主,就是可以绝不愿意再因为无情无义的谢卿卿,消耗跟谢蕊不多的亲情。
“要死要活都是你的事,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谢池说完把人赶出去。
谢卿卿求救无门,毫无悬疑的破产了,跳楼是不可能跳楼的,为了生活,昔日的豪门太太不得不出来找工作。
众叛亲离,晚年过的灰头土脸。
温舒宁将能调动的资金全都给国家用于护盘,对抗国际炒家。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市场剧烈动荡,楚婷婷和温舒宁在港城的公司做的是轻工业,即便有应对措施同样受到剧烈冲击,损失固然有,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祸兮福所倚,此次危机之后公司的发展更上一个台阶。
谢瑞铭在金融大战中学习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