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峥嵘虎目一瞪:“我能不能生你要不要试试?”
云龄连忙摆手:“呃,不用,我就是好奇你咋突然转性了?”
方峥嵘想到谢烬夫妻相亲相爱的画面,不是不羡慕,都这么多年了没能让云龄改变主意。
离婚他舍不得,云龄年轻漂亮,没生过孩子身材保持的很好,性格也好,除了不生孩子,别的方面他都很中意。
他也想通了,不要孩子就不要吧,至少他还有个女儿给他送终。
方峥嵘板着脸说道:“要孩子还不是为你好,月季不是你亲生的,以后老了我能指望她你指望不上。”
云龄嘴角抽了一下,方峥嵘这是把她当傻子呢,还为她好?她可谢谢他了。
家属院里多少女人羡慕她,可他们又哪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肚子疼了只有自己知道。
“那你还挺伟大的,对了,我跟你说一下,我想做生意。”
都说开了云龄也懒得和他藏着掖着,他不同意正好离婚,各过各的。
一听这话方峥嵘的脸黑了:“又不是养不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是你是养我了,你给那点家用也就真是家用了,和你结婚五年,月月光,家属院里谁家办事送礼我还得跟你申请多要点钱,我去给人做保姆每个月还能后二三十,这算什么养。
方峥嵘,你有工作有工资,离休了有退休金,我什么都没有,只能年轻的时候多赚点养老钱,免得年纪大了不能伺候你了,被你们父女扫地出门。
话说道这份上,你不同意我也是要摆摊的,如果你觉得我丢你的脸就离婚,咱们好聚好散。”
方峥嵘面沉如水:“你真的要一意孤行?”
他津贴不低,不是舍不得给云龄管钱。
当年他级别不够,前妻和女儿不能随军,他每个月把津贴全都寄回家,结果前妻用他的钱养小白脸。
有这前车之鉴,他把钱就看得很紧,况且云龄年轻漂亮,要是手里有钱,他担心自己人财两失。
“嗯。”云龄言简意赅,语气坚定。
方峥嵘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把津贴给你一半。”
云龄和娘家没有来往,和前夫也没有孩子,最后这笔还是落在他女儿头上,倒也不亏。
云龄拒绝:“别,结婚几年你都舍不得多给一分,现在提到离婚你倒是要给了,没意思,我更愿意自己赚多少花多少。”
方峥嵘脸上带着怒容:“云龄你不要太过分,要不是嫁给我,你还在农村种地。”
云龄抿唇思考了一会儿,叹口气道:“当年我太年轻,丈夫牺牲,娘家婆家都容不下我,那时候我只想逃离。
我很感激你把我带来随军,这几年也任劳任怨的伺候你们父女,没和你提过什么要求,如果现在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愿在农村种地。”
方峥嵘一震,觉得难以置信,农村多苦啊,就算东北有半年猫冬的时间,农时几个月是真辛苦,她竟然说她宁愿在农村种地。
云龄对自己到底是有多不满。
曹梅香的话到底是让厉淑琴心里有个小疙瘩,晚上躺床上问自家男人:“哎,昨晚怎么那么晚才接到温嫂子?”
赵辕翻个身说道:“温嫂子临时接了个病人给人做手术,等了一会儿。”
平时温舒宁回来的晚都是谢烬去接,昨晚营区有事耽搁,就让警务员去接,正好他要去医院接出院的战友,就自告奋勇的说一并接回来。
厉淑琴一愣,直起身问:“做手术?温嫂子是医生?”
“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她原来在陆军医院工作,医术很好,后来身体不舒服就辞职了,但每个月都会抽出几天时间到医院给年轻医生做培训,有时也会给病人做手术。”
厉淑琴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喃喃道:“她竟然那么厉害。”
赵辕脸上满是佩服:“人不可貌相,谢团长和温嫂子为人低调,咱们家属院知道她是医生的人不多,我估摸着还有一点,谢团不想让嫂子太累。
我跟你说,你可别和院里那些没事就爱嚼舌根的女人搅和,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我肯定不说,温嫂子是什么病啊?”
“不知道,听说要终身吃药,应该挺严重的。”
厉淑琴心头一跳:“啊?看上去很健康啊,怎么会这样,怪不得谢团长舍不得让她干活儿,是我也舍不得啊。”
想到曹梅香胡编乱造,她竟然还起了怀疑的心思,厉淑琴倍感愧疚,决定要远离曹梅香。
翌日一早,温舒宁把孩子们送到幼儿园,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小菜。
空间里食物不缺,但为了做给别人看,她隔三差五的会买点肉和菜。
云龄找到她,温舒宁看云大姐一双眼睛冒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不禁笑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云龄挽着她的胳膊,小声道:“我跟老方摊牌了。”
“哦,那他怎么说?”
“那狗男人竟然跟我说不要孩子了,说什么好好过日子,还给我一半津贴,切,早干嘛去了。
我跟他说我要摆地摊,他当即就不干了,还好他还算个爷们儿,再生气也没打我。
军婚不好离啊,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估计这婚暂时是离不了了。
我想在街上摆个小吃摊什么的,赚点钱咱俩再做服装生意,不然你一个人投钱我这心理压力大。”
温舒宁笑起来:“好啊,你想做什么?”
“煎饼果子、烧饼、馄饨什么的,只要是面食我都拿手,做这个投入不大,我先去瞧瞧,找到地儿再决定具体卖什么。”
“这主意不错,可以去学校附近看看,学校里虽有食堂,学生们天天吃也会腻。”
云龄眼睛一亮:“是哦,方月季和方峥嵘都是死要面子的人,我去她学校外面摆摊,她铁定不答应,兴许方峥嵘忍无可忍还真跟我离婚。”
温舒宁:“......”
她只是觉得学校附近人流量大而已,真没别的意思。
云龄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温舒宁忙了几天又可以宅大半个月,拎着菜走在林荫小道上,迎面的厉淑琴对她热情的笑着打招呼:“温嫂子买菜回来啦。”
“嗯,送孩子们去上学就顺带买点菜。”温舒宁微笑。
颇感诧异,家属院里有小团队,她不大和她们来往,关系很淡,平时遇上了也就是做点面子上的功夫,和厉淑琴见过很多次,从没见她这么真诚的笑容。
厉淑琴点头:“我成天闲着也没啥事,你忙的话下午我去帮你接糖豆和果果。”
温舒宁更诧异了,说道:“谢谢厉嫂子,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我去接就行了。”
“那行,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说一声。”
“好,那厉嫂子我先走了。”
“诶诶,好。”
厉淑琴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忍不住叹气,真是天妒红颜,又漂亮又有本事,偏偏没有个好身体。
“你什么时候和她好了?”曹梅香挎着菜篮,一脸被背叛的神情看着厉淑琴。
厉淑琴瞥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扭头就走。
把曹梅香气个倒仰:“什么意思啊你,吃错药了吧。”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温舒宁又宅了三个月。
李蔓要结婚了,对象是柳毅。
两人认识了几年,两年前李蔓回家属院看李多宝,顺道去村里看看薛嫂子,正好遇到柳毅。
柳毅从第一次见到李蔓就喜欢上她,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泥腿子配不上她一直不敢表现出来。
这些年一直不愿意找对象,这次见到李蔓后脑子一热就对她吐露了心声。
李蔓没有直接拒绝,让柳毅有了追求她的勇气。
村里有养殖场、粉丝厂,柳毅经常去市里,每次去都去见见李蔓,一起吃顿饭,一来二去两人像朋友一样。
柳毅虽是个大老粗,但心很细,李蔓被温水煮青蛙两年,终于鼓起勇气答应和他结婚。
温舒宁为她感到高兴。
任何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该被生活善待。
温舒宁本没打算去参加婚礼,太远了,来回路上就要耽搁十来天的时间,但容惠的丈夫得了老年痴呆,老太太自己的身体也不好,经常往医院跑,自顾不暇也没多少精力管叶景淮兄弟。
她儿子儿媳就打起了叶家兄弟的主意。
工厂的分红三年前就已经到期,且存折不在两兄弟手里,但顾海洋压根不信。
老太太管不了儿子,只能让孙子顾长卿给温舒宁打电话,让她把两个孩子带去京市。
温舒宁打算去西南走一趟。
“姐姐,我去就行了,我能搞定,再说还有你朋友帮忙呢,我一定会把他俩带过来。”胡秀芝说道。
温舒宁再跟她说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她也不信。
袁玫不赞同道:“就是啊,几千里路你身体怎么吃得消,再说这事也不是非你去不可。”
“媳妇儿,不用你去,我给老盛去个电话,户口我想办法解决。”谢烬不想让她费神。
“那好吧。”温舒宁没再坚持,只要把两个孩子平安带过来就行。
陈锋已经转业到地方,周玉和陈寅陈辰都跟他回东北老家。
谢烬在西南的战友多,他找的人比较靠谱温舒宁也能放心。
......
半年后,制药公司正常启动,温舒宁即使学习了不少经营管理,她依然当甩手掌柜。
把摊子扔给秦博然,只是偶尔去看看。
“温董,我一位友人想买些年份久的人参,还有货吗?”秦博然问。
温舒宁点头:“有点,不多,我想自己留着。”
工厂和宿舍建成,设备也配备齐全,温舒宁手里还有港城几家公司的盈利和股票分红,不缺钱的情况她不太想卖这些珍贵的药材。
即使要卖过些年更值钱。
“这样啊。”秦博然有点失望,倒也没有强求。
温舒宁看着他:“秦经理,你说的友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秦博然轻咳了一声:“算是吧,我女朋友的母亲想买来炖汤。”
炖汤?够奢侈的。
“可以匀一根给你。”
秦博然工作能力出众,这个制药厂能办起来他功不可没,温舒宁卖他这个人情。
秦博然欣喜道:“多谢,价格就按照上次价格可以吗?”
“不用,这根人参送你,感谢你能留下来帮我,靠我自己的话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真的很谢谢你。”温舒宁认真说道。
秦博然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抿唇笑道:“说实话,我以前对你印象很差,这一年相处下来,我总算明白之衍为什么会爱上你。你是个让人尊重的女人。”
温舒宁眼睫颤了颤,笑了一下。
“你不好奇他在港城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秦经理,敏芝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如果她需要的材料找不到跟我说,公司就麻烦你多费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不好奇,只是不想去触及罢了。
秦博然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叹口气,抬头看着瓦蓝的天空,嘟囔道:“你没白付出。”
这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值得吗?换做他是绝对做不到。
.......
“爸,我同学朋友知道我后妈竟然摆个小摊叫卖,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今早伏扬的妈妈还问我是怎么回事,你管管她行吗?”方月季气得脸都绿了。
方峥嵘眉头皱的死劲,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熄,沉默不语。
他能怎么办。
云龄不听他的,冷战也好不给她钱也好,她都不在意,能赚钱了,翅膀硬了,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一吵架就不回来。
再说她就用离婚来堵他。
方月季看亲爹半天不表态更生气了:“爸,你是不是要看着我和伏扬的婚事吹了才满意?”
方月季的声音越说越大,完全是说给屋里的云龄听,只差没直接说让他们离婚。
云龄嗤笑一声,她还巴不得离婚呢,这日子她是真过的够够的了,早离早好。
欢快的数着床上的钱,耐心的把每一张钱都抚平。
卖大半年的煎饼果子和茶叶蛋,每天早出晚归,下雨也舍不得休息,总共赚了近四千块钱,苦是苦了点,赚的多啊。
钱就是她快乐的源泉。
等方峥嵘想通了和她离婚,她就跟温舒宁做服装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