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没有任何经验啊,万一亏了卖了我也赔不起啊。”云龄惊喜过后就是忐忑。
自己的钱亏了也就亏了,别人的钱她可不敢。
“不会,我知道的那家服装公司,只要签订长期合作的合同后有专人负责培训,亏不了。”
八十年代初做生意想亏本,那得多有本事。
她名下两家服装公司,一家是做高端时装,一家是中低端时装,高端时装利润高,但当下受众人群不多,走中低端路线来钱更快。
并且,她打算再开个服装公司,羊城和京市都要办服装加工厂。
她有两个儿子,得给孩子们留下一份家业,制药公司不赚钱就得从其他行业赚钱。
云龄一听,说道:“还给培训啊,哟,可真不错,那投进去的本钱肯定不少。”
“嗯,要赚钱前期投入是必须的,云姐你考虑一下,如果可行我就和那边联系。”
“行,给我几天时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得谨慎点。”
“二嫂我来了。”谢蕊拎着两袋蔬菜和水果推门进来。
钱和事业不仅是男人的底气,也是女人的底气。
二十岁的谢蕊自信充满活力,她穿的衣服都是温舒宁送的,和她的气质很搭配,青春靓丽。
酒香不怕巷子深,谢蕊的私房菜馆生意很好,一开始她是大师傅,后来生意太好忙不过来,又请了两个手艺不错的老师傅。
天天接触油烟,时间长了对皮肤和身体不好,温舒宁给她买了几本管理类书籍,慢慢放下后厨的事,学着管理。
钱不少赚,人也没那么累,把事情安排好去哪里都没问题。
“小蕊,咦,敏芝没来?”
“敏芝姐说她忙,让我给她带回去,云姐。”
“正巧肉馅儿快剁好,小蕊你调的馅儿比我调的味道好。”
“好啊!”
温舒宁无语,在西南的时候咸鱼得不得了的姑娘,如今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不是研究药理学就是倒腾各种药材原料。
“小蕊,你可别向她学,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享受生活就享受生活。”
谢蕊洗洗手坐下切胡萝卜丝,笑着说道:“那当然,我还想走遍全世界,尝遍天下美食呢。”
云龄羡慕不已:“有钱就是好啊,我别说走遍全世界了,就是能走遍咱们祖国就心满意足了。”
谢蕊眼睛亮晶晶,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云姐,你要相信自己可以的,我以前什么都不敢想,有份工作就满意了,后来二嫂跟我说人要有梦想,并且努力,一定会实现。”
这两年她赚了一万五千多,她爸工作了三十多年,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两百多。
她一年赚的比她爸两年的工资都多,再辛苦一年就能把欠二嫂的钱还清,那栋四合院就是她的,想着就心里火热,成就感十足。
云龄咂着嘴:“艾玛,说得我心痒痒。不行了,别诱惑我了,再说我恨不得今天就和老方离婚做生意去。”
“哈哈哈。”温舒宁笑弯了腰。
谢蕊不解道:“为什么呀,做生意和离婚有什么关系么?”
“小妹你不懂,有些男人啊,大男子主义重的很,什么都要听他的,不然就给你甩脸子,冷战个十天半个月都是轻的。老方认为我做小商小贩丢他的脸,老早就警告我,不许我的打那主意,反正我们的婚姻长不了,我就再忍忍。”
“哦,他还嫌钱多啊!”
“可不是嘛,一边嫌钱多,一边抠抠搜搜的。”云龄撇嘴。
说到这儿,谢蕊皱巴着脸道:“二嫂,大姐说她的工作辛苦赚的还少,想辞职和我一起干。”
温舒宁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谢卿卿在市政府工作,琐事多但辛苦算不上,她那份工作不知多少人羡慕,这是一山望着一山高。
人心不足啊!
“我不愿意啊,当初开饭馆的时候她还笑话我拿着钱瞎折腾,亏本了别哭。这会儿看我赚钱了就想来分一杯羹,我才不干。”
“她怎么知道你赚钱?”
“我妈对我有秘密,对她是有什么说什么,我妈来了几天看店里生意好,回去就告诉她。”谢蕊有点生气。
这个饭店她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好容易做起来了,她姐就想来分杯羹,她肯定不愿意。
温舒宁说道:“那就直接拒绝,别给她希望。”
谢卿卿打小受尽宠爱,性子大大咧咧,表面上看她对谢蕊不错。
温舒宁和她相处了大半个月,知道那位大姑子心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宽广。
倒是和谢蕊说的一样,全天下人吃亏都行,她谢卿卿绝不能吃亏,尤其是过的不能比异母的弟弟妹妹差。
她打心里不大看得上软乎乎的学渣妹妹,谁知道这个学渣妹妹成了老板,还有自己的大房子,她心里立即就不平衡了。
甚至怀疑买房子的钱是父亲和继母给的。
“我拒绝了,我姐很生气,没多会儿我妈就打电话跟我说都是姐妹,巴拉巴拉跟我说一大堆,老调重弹,说她打小亲妈就不在她身边很可怜,叫我让着她点。”
云龄咬唇:“这种好后母我怎么就没遇到。”
“你同意了?”温舒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冯吉娥,偏心继女一点也不顾亲生女儿。
说到底,她不是有多爱继女,而是自私,最爱的还是她自己。
“没有,我姐性格强势,我哥和她合不来主要原因就是不听她的,我可不想以后做什么事都得经过她的同意。”谢蕊抿了抿唇,声音闷闷的:“我妈很生气,说我不懂事,就挺让我失望的,要不是我和我妈长的有几分像,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生的。”
“别心软,这是你自己的事业,你不松口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温舒宁叮嘱。
这小姑娘真让人心疼,父母双全有哥哥姐姐,在那个家里真正疼爱她的只有爷爷。
“嗯,我想好了,就算是我爸跟我说我也不同意,听我妈的意思她和大姐下个月要来京市,我想着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谢蕊一想到她不同意,她妈就要用眼泪来淹她,哭诉自己这三十年为了这个家有多不容易,她就头皮发麻。
说真的,她也想跟她妈哭,在父母跟前十几年她也挺不容易的,有时候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甚至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与他们格格不入。
是她不孝,这阵子她一点也不想见到父母。
温舒宁摇头:“有什么好躲的,饭店是你的,又没花他们一分钱,你躲出去搞不好她们还认为你心虚,直接赖着不走,迟早都要面对,早解决早好。”
小姑娘还是太心软。
云龄劝道:“就是,小蕊,千万别妥协,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谁说什么都别听。你看我,就是因为没有钱也没有工作,想做什么事都做不了,靠男人过活,被动得很,矮人一截的。”
谢蕊思索片刻,目光坚定的点头:“嗯。”
调了三种馅儿,纯肉馅儿、胡萝卜羊肉馅和胡萝卜白菜馅儿。
三人一边聊着一边包饺子。
五点半,谢蕊去把两小只接回来。
虽然不住在一起,糖豆和果果和小姑姑依然很亲密。
回到家先给妈妈来个贴贴。
温舒宁幸福的抱抱他们,笑着说:“去洗手,云姨给你们蒸好了饺子。”
“哇,我最爱吃羊肉饺子。”糖豆高兴的叫着,风风火火的跑到厨房洗手。
糖豆是个小吃货,爱吃肉不爱吃蔬菜,好在他有个吃不胖的体质,还是个苗条的小帅哥。
果果是个乖宝宝,给他什么都吃。
两兄弟长的一模一样,性格南辕北辙,一静一动,很容易区分。
糖豆一边吃一边说好吃,一口气吃了二十个,捧着小碗问道:“妈妈,我能不能给的娜娜送一碗?”
温舒宁瞧着刚到她胸口高的儿子,忍不住好笑。
这孩子,也不知道遗传了谁,从小就喜欢漂亮小姑娘。
“好啊,多端一碗给娜娜的哥哥。”
糖豆皱着小眉头:“不要,林昭打我还不许我和娜娜玩。”
果果不紧不慢的卖他的马:“还不是你偷亲娜娜,我要有个妹妹,哪个臭小子敢亲她,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糖豆委屈:“为什么我不能亲娜娜?”
温舒宁蹲下和他平视:“......那个,妈妈跟你说过,不是任何人都能亲的,也不能让别人亲你们,忘记了吗?”
“可是爸爸都亲你啊。”
四岁的糖豆有十万个为什么,温舒宁回答完一个问题还有下一个问题,比她做手术还累。
不行,得让老谢赶紧抓教育,可千万不能把老大养成花花公子。
好不容易把两小只打发出去,温舒宁摸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和两人说道:“怀孕的时候想着生了就解放了,其实那才是开始,教育孩子真不容易。”
两人笑的东倒西歪。
云龄开玩笑道:“糖豆还真有远见,现在就知道找媳妇儿了,娜娜是咱们家属院里最漂亮的小姑娘,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周雯脾气好人好相处,做亲家也不错。”
温舒宁忍不住摇头,认真说道:“这种事不能说,让人听到就不好了。”
“肯定不说,也就我们几个我才开这玩笑。”
正说着话,楼下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谢蕊探头看去:“一二三四,哇,糖豆带了十五个回来,这小淘气,咱们蒸的饺子都不够他们吃的。”
温舒宁不在意道:“没事,还多着呢,再蒸就是了。”
糖豆已经成了家属院的娃娃王,孩子们知道她喜静,基本不会带小伙伴来家里,今天难得来了就招待他们吃顿饺子。
等谢烬开完会回来家里已经没有他落脚的地儿。
二十斤羊肉包的饺子也让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们风卷残云般,全都吃完了,一个个吃得肚皮溜圆,一个饺子没给他留。
屋顶都快一帮小子掀翻,褚老太太被吵得受不了,自己家的吵吵闹闹她觉得可爱,别人家的大声嚷嚷就感到烦的不行,吃完饺子就拉着袁玫走了。
谢蕊和云龄把厨房打扫好跟她们一同离开。
“谢叔。”孩子们笑嘻嘻的和他打了招呼,脚底抹油溜了。
温舒宁笑看着他:“给你做了饭,我陪你一起吃。”
“出去玩。”谢烬把两个碍眼的臭小子轰出去。
温舒宁要去厨房端菜,谢烬抱住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你坐,我来。”
吃了晚饭谢烬洗碗,温舒宁在一旁啃着苹果,把糖豆今天亲魏娜的事告诉谢烬,郑重说道:“老谢,教育孩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谢烬也头疼傻白甜,问题又多的大儿子,相比起小儿子的早慧,糖豆更像弟弟。
“好,我来教。”谢烬满口答应。
媳妇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她操劳。
......
云龄回到家,方峥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看着她:“去哪儿了?”
“呦,终于舍得开尊口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和我说话。”
方峥嵘定定的看着她,叹口气说道:“云龄,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云龄在他对面坐下,用严肃的语气跟他说道:“方峥嵘,我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辈子我不会生孩子,现在我也没改变这个想法,你想趁年轻再要个孩子我们就离婚,我不耽误你。”
“我没想过离婚。”
云龄叹息道:“我知道,离婚对你的前途有影响。月季看不起我,觉得我大字不识一个配不上你,你呢,想要孩子我又不能给你,我想做点小生意你嫌我丢人,长年累月的板着一张脸,这样过着没什么意思。
这些年我给你操持家务,照顾你们父女的饮食起居,你虽养了我几年但我也受够了你的冷脸。”
方峥嵘一字一顿道:“我改,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孩子也不要了。”
“啊?”
云龄傻眼,她好容易主动提出离婚,这家伙竟然说他改,改什么呀?有什么好改的,就这样维持下去不好吗。
她正打算拥抱新生活,这狗男人说这些干什么。
“你,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你不能生了?”
除了这个原因,云龄想不明白那么执拗的想要孩子的男人突然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