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和弟弟的户口昨天转到胡家,可以帮我先把户口从胡家迁出来吗?”
叶景淮不担心藏在老宅里的存折和值钱的物品,也不着急找胡家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只想尽快带着叶景行离开胡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只要活着,早晚能报仇。
狼狈为奸的胡家、刘家和叶家四兄妹,一个也不能少。
温舒宁:“未成年人不能单独立户,你想好了要把户口迁到哪里吗?”
这两娃真可怜,亲戚一堆,一个个只盯着他们的钱,恨不得他们马上去死。
“只要大队长同意签字,我把家产捐了就可以请我爷爷朋友帮忙,户口先落在他名下。”
小家伙想的有点简单,温舒宁解释道:“迁户口要户主同意,估计今天迁不了,先给你们讨个说法。”
叶景淮还真不懂这些,前世他三岁启蒙,五岁上小学,但小学不会学这些。
念到二年级辍学,在胡家和养父家被看的很严,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再没有机会学习。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大队部走。
半道就遇到背着胡小正从大队卫生室出来的王菊。
王菊瞧着叶景淮兄弟由二十多个人送回来,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不是大队上的孩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部队家属院的孩子。
王菊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心头升起恐慌。
愣了一瞬立马一脸担心地说道:“哎呦,景淮景行,你们跑哪儿去了,饭也不回来吃,你姑姑姑父他……“
叶景淮打断她,恶狠狠地说:“胡小正,你和胡壮壮,胡小牛,胡小海把我弟弟推到河里,我跟你们胡家没完。”
“我,我没有,是他自己掉进河里的。”胡小正说完做贼心虚地将脸埋在王菊背上,不敢看死死盯着他的叶景淮。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胡壮壮那般,即使杀了人还能兴高采烈的炫耀。
王菊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故作镇定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孩子,我们胡家好心收养你们,可不能恩将仇报诋毁我们名声啊。”
秦鹏飞:“我亲眼看见叶景行是被推下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做了坏事就没人知道,看见你们做缺德事的人多的是。”
陈寅:“景行差点被淹死,明知道他不会游泳还故意把人推下河,这是故意谋杀。”
温舒宁把战场交给大侄儿们,让他们自由发挥,她闲闲的作壁上观。
少年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说的正义凛然,铿锵有力,完全不给心抖得像筛子的王菊说话的机会。
卫生室在村子中心地带,一边是晒谷场,左右都是农田。
地里干活儿的吃瓜群众耳聪目明,温舒宁一行进村就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这会儿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瞧瞧热闹趁机休息一下。
心理素质没胡壮壮强大的胡小正听说要报警,吓得瑟瑟发抖。
王菊心疼儿子,到底不敢当着温舒宁等人做出过激的举动。
家属院每个孩子的爹妈都不是她一个泥腿子能惹得起的,就是在家里横的像个土霸王的公爹见了他们也是赔着笑脸,她哪敢和他们对吵。
瞅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王菊出了一身冷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肯定有什么误会,那个,谢谢你们送景淮景行回来啊,景淮景行,跟三婶回家,三婶给你们蒸鸡蛋羹,有什么话吃饱了再说。”
她现在只想把这两个小崽子哄回家,等公婆回来,看不整死他们。
叶景行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满脸的委屈:“你骗我,你们说胡家太穷吃不起饭,每顿只给我和哥哥吃小半碗红薯,哪有鸡蛋。胡小正,你为什么要杀我?”
叶景行年纪虽小,条理清晰,说话口齿清楚。
叶景淮咬牙切齿道:“胡小正,你们都是杀人犯,该被枪毙。”
“你完蛋了,准备洗干净屁股挨枪子儿吧。”姚乐天龇着一口白牙吓唬胡小正。
胡小正彻底破防了,吓得哇哇大哭,揉着眼睛喊冤枉:“别枪毙我,不是我,是胡壮壮推你的,他说你们死了叶家的东西就都是他的,跟我没有关系。”
胡小正从小就是胡壮壮的跟班,家里好吃的都归胡壮壮,胡壮壮心情好就分给他一点,心情不好就让他看着他吃。
他一直很听胡壮壮的话,还是没少挨胡壮壮的打,刚才不过是玩了他从叶景行手里抢来的纽扣就被打破脑袋,他不想替胡壮壮隐瞒,更不想被枪毙。
王菊根本来不及捂儿子的嘴,胡小正就把胡壮壮的卖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恨胡壮壮把她儿子的脑袋砸破,但推叶景行下河的事是绝对不能承认,谁知傻儿子一下子全都说出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想狡辩,却在温舒宁等人的目光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吃瓜群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胡壮壮那孩子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才多大么坏的流脓,长大了还了得。”
“小小年纪心黑手狠,胡老幺还把他当成宝。”
“孩子什么样还不是家长教的,长歪大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以后得离胡家人远点。”
社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
他们完全不怀疑陈寅等人的话,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的后代,大热天人家又不是吃多了撑的大老远跑过来没事找事。
铁定是胡家的孩子太过分,人家看不过去来替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讨回公道。
王菊弱弱道:“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壮壮那孩子是调皮了点,但绝不会干出害人性命的事。”
余间瞧着脑袋上裹着纱布的胡小正,脑子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说道:“各位叔伯婶子,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爸说,坏胚子通常是先紧着身边亲近的人嚯嚯,等亲人嚯嚯的差不多了就会对外人下手,胡家人多,你们暂时是安全的。”
王菊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儿子不就是个血淋淋的列子么。
社员们也吓得不轻。
温舒宁忍住冲口而出的笑。
这群孩子真是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