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姜简兮和慕辰是跟着陆羽一起进宫的。
到了养心殿,也不管皇上会不会知道,只能趁他现在昏睡中,陆羽,姜简兮和史院正合力将晶石花配合针灸给皇上用了下去。
“这里晶石花不多,只够两次用,最好是安排人去凤阳河多采集一些回来。”姜简兮道。
贺努西的雪凝草起码还要一个月才能到,而且还不一定真的就是极寒药材,所以姜简兮并没有提。
另外雪凝草到了,她需要时间将雪凝草培育出来,不然仅是一株,怕是解不了皇上的余毒。
陆羽点了点头,“这事我交给云峰,他寻觅晶石花多年,相对比较熟悉。”
“可……”姜简兮有些犹豫,云峰这一去可能就赶不上朝阳公主的生忌了。
陆羽并不知道这其中弯弯绕绕,就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里去凤阳河,快马加鞭半个月,就算云峰去,来回最快要月余,怕也是杯水车薪。”慕辰沉着脸说。
陆羽微微沉默,慕辰说的不无道理,姜简兮眼睛一亮道:
“这里飞鸽传书到平阳城不过两日,让云师兄将大概位置写一下,让慕辰飞鸽传书废平阳知府,让他们找到后快马加鞭送过来,应该续的上。”
陆羽想了想,这个办法确实比让云峰走个来回好,毕竟晶石花虽罕见,但一般的大夫也都认识,不至于会认错。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皇上的情况也稳定了,慕辰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关于你们知道皇上病情的事,最好趁皇上毒性未发的时候先说了,拖得越久反而不好。”陆羽建议道。
慕辰点了点头,“等皇兄醒了,本王就跟他说。”
一番折腾下来,宫里已经落了锁,姜简兮和慕辰便住到了锦丰殿。
亥时末的时候,皇上醒了,皇后便让人通知了他们。
到养心殿的时候,慕萧靠在软塌上,阮凝秋正在给他喂参粥。毕竟这又吐血,又发狂的,损耗了不少元气。
看到慕辰和姜简兮过来,慕萧脸上没有一丝奇怪,“朕就知道,这其中有你们的手笔,尤其是弟妹,是吧?”
姜简兮微微挑眉,着用了晶石花后,皇上不发疯都会开玩笑了。
“皇兄这是怎么猜到的?”慕辰好奇地问。
原本他们还以为瞒得天衣无缝了,结果才一两天时间就被皇兄察觉出来。
慕萧淡淡地笑了笑,“朕的御医院是什么水准朕还不知道?陆叔医术虽好,但这么久都没有特别有效的方法,可见过你们后,忽然用药就厉害起来。”
慕辰:.......
慕萧看向姜简兮,然后一脸真诚地道了谢,姜简兮自然要谦虚一下。
“那依弟妹看,朕这身体还有康复的希望吗?”慕萧问。
姜简兮心中一凛,这话但凡从普通人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正常,从一个君王口中说出来,她总是会不自觉地阴谋一番。
不过皇上好歹是慕辰的亲哥哥,两个人感情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回皇上,只要找到正确的药材,配合治疗就可以完全康复。”姜简兮中规中矩地答。
慕萧点了点头,又很快皱起了眉头,“朕今天失控是因为毒素的原因,那在找到你想要找的药材前,这种情况是不是会经常发生?”
姜简兮看了一眼慕辰,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不过慕辰已经安排人去平阳找更多的晶石花了,只要有足够的晶石花控制,今天的情况会有所好转。”
慕萧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凝重,然后看向慕辰,“从即日起,朕便在养心殿好好休养,朝政就交给你了。”
皇上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慕辰更是立马跪在了地上,浑身写满这抗拒。
“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见慕辰跪着,姜简兮也跟着跪了下来,她不懂权谋的东西,但是只要事关皇权,总有一种分分钟要人命的紧张感。
眼下皇上身子虚弱,太子年幼,皇后母家心思难测,这个时候让慕辰站出来主持大局,虽是理所应当,但又不免让有心人猜忌。
之前在庆功宴上,皇上不过是说了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她都能感受到立刻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她猜测,对于皇上的身体状况,那些个大臣可能了解的不多,但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有时候人怕的不是知道实情,而是对实情一知半解。他们可以从这一知半解中拆解出许多种可能,然后将自己认为的可能性无限放大。
放大到自己对这个所谓的“真相”深信不疑!
慕萧没有回应慕辰的话,而是沉重地说:“可朕只有你能信任了。”
这话出自一个君王之口,让人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心酸。
阮凝秋更是心酸加心疼,在之前午宴上,她的母家开同意与异族联姻之事,对皇上的打击不谓不大,所以他此刻才会如此心灰意冷吧!
慕辰闻言,微微垂下了头,双手拳头紧绷,忽然有种回到十几年前,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也没人可信,唯一相信的就只有彼此。
可惜现在皇姐已经不在了,就只剩下他和皇兄了。
姜简兮暗地里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慕辰紧绷的拳头。慕辰微微一怔,然后看向姜简兮,眉目间有了一丝笑意。
不对,他不止有皇兄,他还有兮儿!
慕辰看向神色还有些萎顿的慕萧,心里顿时自责了起来。
曾经是皇兄和皇姐为他撑起了一片天,他才能在战场上畅意驰骋。而现在皇兄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畏首畏尾,思前想后!
想通后,慕辰一改之前的抗拒,朝着慕萧拱手一礼道:“皇兄,臣弟答应你,但......”
慕辰话音一转,一脸严肃地说:“你也要保证配合兮儿和陆叔的治疗尽快养好身子。”
听到慕辰应了下来,慕萧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微微抬了抬手,“好了,起来说吧!这么大的人了,在朕面前还动不动就跪!”
慕辰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拉着姜简兮起身,然后瞥了一眼慕萧,“还不是皇兄说的话太吓人了。”
慕萧浅浅地笑了笑,“你我兄弟间,相互扶持不是正常的吗?哪有吓人?”
慕辰给了他一个“你仔细品品”的眼神,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