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和史院正到养心殿的时候,慕萧和皇后正在品尝睿亲王府送过来的糕点。
史院正时不时地瞥上一眼,心里十分遗憾。
慕辰刚做完缝合术,并没有贪吃,不过就是尝尝味道而已,见陆羽和史院正过来了,便停了下来。
陆羽见皇上状态还可以,心下稍稍安定了些,“皇上可有觉得哪里不适的?”
慕萧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然后说:“总体感觉比之前好些了,但是总觉得身体里有股火一样,有些烦躁。”
这些症状都是姜简兮预料到的,倒是没有太在意。
“近来皇上还是要保持愉悦的心情为好。”
慕萧皱了皱眉头说:“这毒可算是解了?”
陆羽摇了摇头,“解毒丸只能一点一点分解毒药的作用,但没办法彻底驱除毒素。”
慕萧点了点头,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展了。
“陆叔是怎么找到这个法子的?之前怎么没有听到陆叔提起过解毒丸的事?”
“还要这缝合术,朕记得之前陆叔试过失败了,现在怎么忽然就有效果了?”
慕萧这话一出,史院正顿时有点神情紧张,这里面就他一个人属于外人,万一皇上要那人开刀,第一个就是找他。
陆羽笑了笑,一脸镇定地说:“自然是最近找到了合适的药材,所以研究出了新的方法。”
阮凝秋是慕萧的枕边人,自然是了解慕萧性子的,他这样问,必定是有所怀疑了。
于是,阮凝秋帮腔说:“还是陆医师厉害,那这余毒要如何清除呢?”
陆羽将姜简兮的那番话说了一遍,慕萧也不表示信还是不信,而是状似无意地问:
“之前朕吐血,睿亲王在场,你们是怎么说的?”
听了这话,别说史院正,连皇后心里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慕萧既然这么问了,定是有怀疑到睿亲王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而他们不过都是在帮忙遮掩一样。
相对于其他人,陆羽还算是镇定,毕竟他辈分上,还算是慕萧的表舅舅,慕萧对他到底是尊敬的。
“就说皇上急火攻心,所以才晕倒的。”
慕萧直直地看着陆羽,然后转向史院正问:“史院正也是这么说的吗?”
史院正看了一眼陆羽和皇后,也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说的。”
慕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郁闷之火,压都压不下去。
“你们真当朕是三岁孩童,这么好骗?”
慕萧的语气中夹杂着怒火,连陆羽都震惊了,除非政事,他还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控制不住脾气。
难道兮丫头所说的暴躁易怒这么快就表现出来了?
若是这样,事情就棘手了!
眼看着史院正扛不住了,阮凝秋轻轻地握着慕萧的手,柔声地说:“皇上,臣妾当时也在,睿亲王最开始确实不信,但有陆医师在,睿亲王还是信任陆医师的。”
阮凝秋温软的声音,让慕萧微微缓了口气,但心里的火始终下不去。
“那睿王妃当时可在场?”
阮凝秋正想摇头的时候,慕萧又厉声说:“别想骗朕,当时可不止你们三人在,总有人会说实话的。”
阮凝秋一顿,她没想到皇上会一直揪着这个问题。
按理说,皇上并不想让睿亲王知道,这事就不能闹大。而且以他对她的信任,应该不至于还怀疑才对。
难道是因为阮家的事,皇上对她终究生了嫌隙了?
阮凝秋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过,“皇上是生臣妾的气吗?”
慕萧心里很是烦躁,他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总之就是有种不受控制的情况。
陆羽面露凝重,“皇上深呼吸,现在是你体内余毒在作祟,要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
慕萧眉头紧锁,拼命压制心底的火气,可那种失控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啪!”
慕萧一把将边上的茶水糕点扫到地上,好好的糕点全部沾上了灰浪费了。
阮凝秋紧张地想上前安抚,却被慕萧一把推开,“滚!”
阮凝秋和慕萧少年夫妻,感情一直很不错,何时被这样吼过,一时心里有些酸楚。
“皇上,你冷静一点。”阮凝秋耐着性子道。
可怒火中烧的慕萧根本听不进去,陆羽赶紧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想给他扎一针,至少要让他安静下来,不然就算伤口不排斥,这样的动作也容易裂开。
可陆羽刚一接近慕萧,就被慕萧死死地拽住了手,慕萧的眼睛猩红,这样子明显已经是极不理智了。
好在陆羽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借着慕萧的力道,一针扎在了对方掌心的劳宫穴。
等慕萧的情绪缓和一些后,陆羽才松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皇后。
“让皇上休息一下,在殿内点上一些凝神香。”
皇后赶紧让人将凝神香点起来,然后看着慕萧渐渐入睡,心里悬着的石头始终落不下来。
“陆医师,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这样绝对不能上朝,否则被朝臣们一吵,怕是根本就控制不住脾气。
陆羽看了一眼皇上,眉头紧锁,“我去一趟睿亲王府,问一问兮丫头可有什么办法。”
眼下皇上的情况,最好是静养一段时间,等找到了极寒的药材,再慢慢驱除体内的余毒。
可皇上总不能不上朝,不见朝臣吧!
陆羽风风火火赶去睿亲王府,姜简兮和慕辰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但心里终归有些猜测。
能让陆羽这么急的,一定是关于皇上的事。
姜简兮和慕辰将陆羽带到书房,让暗六等人守住书房。
“可是皇上那边出问题了?”姜简兮问。
陆羽点了点头,将之前发生的事,包括他做清创和缝合术的事情都一一细说了一遍。
慕辰听了这话,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去宫里,却被陆羽和姜简兮拦住了。
“你这个时候去没用。”陆羽劝说道,“反而会引起皇上情绪激化。”
听了这话,慕辰顿时冷静了下来,看向姜简兮,“兮儿.......”
姜简兮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虽然皇上这个暴躁易怒的情况来得太快,幸好她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姜简兮转身到慕辰的书架上拨弄以几下,然后拿出之前云峰给她的晶石花。
陆羽看到晶石花,就知道姜简兮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