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早上起来就敷面膜。
原本昨晚运动完就该补水的,可天气太差,她没心情。
今早雨停了,但也是雾蒙蒙的一天。水汽抱团贴在玻璃上,感觉不久后还会下。
温禾打开电视,看天气预报。
果然,主持人正介绍她所在的地区,一大片蓝色陷在地图上。
“气象台发布暴雨蓝色预警,预计未来七日,滨远城及周边城市降水量达——”
啧。这是天漏了个洞吗?
温禾拿着遥控器乱按了两个台。
电视的存在聊胜于无,温禾的注意力大多在自己左脸上的痘。
一颗,忽然冒出来的。位置很端正,极其显眼。
温禾把行李箱翻个遍也没找见她常用的祛痘消炎药。
一直无精打采到吃早餐。
早餐又是沈伯言叫人准备的,温禾乐于省心,但心痛味蕾。
被切了一半的全麦贝果,上边平铺着番茄片和一叶生菜。
唯有煎好的德国火腿片上沾一点油光。
保温杯理所应当地站在温禾左手边。
温禾问:“拿铁?”
沈伯言替她拧开杯盖:“红豆汤。”
温禾一顿,奇怪道:“怎么喝这个?”
沈伯言回答的语气很认真:“你的生理期快到了。我问了酒店的营养师,说红豆汤可以补气血。”
温禾石化半秒,期期艾艾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去你家,看见台历上有特别标注。”
沈伯言拿叉子扎起一片火腿往前递:“抱歉,我不是故意窥视的。”
“......谢谢。”温禾好像也找到冒痘的原因了。
大多数人买房的原因之一必然有一条是懒得搬家。温禾就是大多数之一。
用她的话说,搬次家能掉半条命。
光收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够让人头疼,何况运到新家还要再一件件拿出来摆。
不过有沈伯言在,好像就没那么困难了。
钞能力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剩下的那一小块,稍微费点脑子就行。
温禾抱着胳膊往新沙发上一躺,然后指挥人把什么东西放在哪,仅仅动嘴皮子她还是很乐意的。
东西全部摆好后,四个保洁花了不到一个小时收尾。
沈伯言掸掉西装裤腿上的灰,坐到温禾身边。
温禾对这个大沙发爱不释手,眼冒金星地问:“多少钱?”
沈伯言刮她鼻子:“我们生意人不谈钱。”
“嗯?”温禾一溜烟坐直。
“我们讲缘,情缘的缘。”
温禾笑他情话说得有够土。
沈伯言也不恼火,反而往温禾身上一压,拿气声道:“那温小姐讲一句给我听?”
距离猛一下就缩近了,温禾心跳非常快。
“你......”
沈伯言挑了下眉:“怎么了?”
温禾能闻到沈伯言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清澈,纯粹。
沈伯言......是不是说他没接触过女人?
对上他的瞳孔,温禾忽然在心底泛出一丝丝痒,浅淡、密集,无比的......细润。
如同春天里冒尖的竹笋——一旦成活,便疯狂生长。
她主动攀上沈伯言的脖子,面孔无限放大,热络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沈伯言微微睁眼,眸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面色瞬间冷峻。
揽住柔软的腰,他将她打横抱起。
温禾的心甘情愿,他等了太久。
这一天,他要她的全部。
盥洗室里流淌出水声,沈伯言在洗澡。
温禾睁开眼,柔软的羽毛被包裹着她的身体。
就在刚才,她和沈伯言互换美好,相互品尝。好似如今的一切就该属于她,发生的顺理成章。
温禾弯弯唇角,清亮的眸子里投射出柔情。
爱是一种能力,缥缈又真实。淌在一个人的骨血里,会在某个人生节点,冒出来,叫嚣着彰显存在感。
温禾清晰且明朗,第一次,她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她确信,自己已经爱上了沈伯言。
沈伯言回到卧室,已经衣冠齐楚。
温禾同样,她将头发盘得很高,一颗漂亮标准的丸子。
沈伯言故作神秘:“刚才接到一个人的电话,你猜是谁?”
温禾眨眨眼:“尹一生?”
“聪明。”沈伯言打个响指,将手机递给温禾。
温禾仔细看,一张照片。
嗯......怎么说呢?太不容易了。
姜念然和......谁?已经全部招供。应该是陆安宁男友吧......
温禾在心里吐槽照片上手写字的丑陋。
谋财害命,杀人未遂,坐等开庭。
原来陆安宁的男友也在黄金海岸,且一直都在,比陆安宁去的还要早。从头到尾,修车、会前任、争吵......都是引诱陆安宁的手段。
目的只有一个,要她死。
“这两个又坏又蠢的家伙。”温禾笑得很释然,“就该如此......”
沈伯言望窗外,这房子楼层不低,视野广泛。
“如果我们不出现,新闻会报出一男一女的死讯。”他回头朝温禾眨眨眼,“会是陆安宁和谁呢?”
温禾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心里有人选不是吗?”
沈伯言笑笑:“尹一生够痴情。”
“还有一种可能。”温禾舔舔嘴唇,“陆安宁和我不一样。”
“你是说,反杀?”
温禾耸耸肩,看向灰黑色的天。
乌云压得足够低,快了,蓄满水,就要一洒而下了。
“不重要,没死人就好。”
“对了。”沈伯言侧过头,在温禾额头上轻轻一吻,“他让我帮陆安宁带句话给你。”
温禾莞尔,说道:“如果是感谢的话就免了。”
沈伯言摇一摇头:“她说她以前好像见过你,在一个电影剧组的化妆间。”
“我怎么没印象?”温禾一愣,脸缩在一起,“你们为啥......为啥都在剧组见过我。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沈伯言搂住她:“那晚上我带你去见她,你当面问问吧。”
“这就回来了?”温禾一怔,“什么时候?”
滨远城昨天就开始下雨,航班取消通知一条接一条。
陆安宁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温禾不可置信。
沈伯言亲亲温禾的头发,笑着道:“不仅她回来了,尹一生那小子也跟来滨远了。”
“这两个人......唔......”
温禾未说完的话被沈伯言用唇堵住,生生咽了回去。
一吻结束。沈伯言笑道:“晚上咱们当面八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