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什么呢？”她有意无意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坐在图书馆发呆。
胡思乱想了半天，她决定给舍友们做些刮刮乐——“嘻嘻，我最喜欢玩刮刮乐了。写一些我能负担起的答案，让她们随便抽，这种惊喜应该很难得，哈哈哈哈。”
想到就要做到，陈果兴冲冲地在购物软件中精挑细选，准备花小钱，办大事。
正在她准备下单之际，班级群里弹出一个消息，吸引了陈果的眼球。
“ 关于2023年秋季学期勤工助学岗位招聘通知”，换届还没有开始，班长杜牛依照惯例，向班级群中的所有同学转发了这条消息。
“我去，这是瞌睡虫遇到了枕头呀。开学之前我就想当助管。”
陈果立即点进去，仔细研读了工作时间、科室工作与要求，并第一时间下载了助管申请表。
“我觉得，按照我这么丰富的学生经历，应聘助管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她拿着申请表来到负责人的办公室，颇有信心地敲开门。
一位三十来岁的精干女教师打量着陈果，一条条浏览着奖项与经历，“本科是哪个学校的呀？这么优秀？”
“B大”。
“嗯嗯，你想去就业办？是吗？这里工作可是比较琐碎哈，而且偶尔会加班，你能接受吗？”
陈果心里盘算了过，去就业办可以提前得知很多消息，对于她以后考公就业大有裨益，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以的，没问题。”
事实上，她的第二志愿——党建办也是一个忙碌的科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两者相比，倒也没有什么差别。
“行，那我给你排上班，你今天下午就去报到吧。”
“啊？这么快？”
“对啊，就业办这几天比较忙，你先去熟悉熟悉工作吧。”
除了上班时间近在眼前之外，陈果觉得应聘环节也简单到无以复加。她还以为得按照文件要求，参与一场小型面试呢。
由于面试过程极为顺利，陈果不由得动了心思，想跟张清等人推荐推荐：“姐妹们，你们有人想去当助管吗？一天工作7小时，一个月1000块的补贴哦。”
张清很快回复她：“不去，这学期我选了好几节课，想多听听感兴趣的老师在讲些什么”，而杜牛和杨雪，也以导师安排没确定下来为由，纷纷拒绝。
“那好吧，不愿意去就不去吧，我自己去。”陈果背着包，小声地嘟囔。
等到两点钟，陈果来到就业办门口，轻轻敲开门，对着一位男子说：“老师好，我叫陈果，是研二的学生，也是今天的助管。”
她笑盈盈地，对自己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很是满意。
“哦哦，这么快？现在还没上班呢，你先坐这吧”，他随手指了一张凌乱的桌子。
陈果坐下后，开始观察这间办公室：一共有四张工位，最靠里的是江主任，没来。而最靠门口的一张长桌则是陈果的位置，方便接待同学。
而准点上班的这位老师顶着一张毫无特点的脸，微胖的身躯外覆盖着黝黑的皮肤，普通到令人记不住长相，甚至觉得有些土气。
然而，陈果很清楚：“人不可貌相，能坐在这里的老师，哪一个不是985大学的博士？”
她吐吐舌头，觉得这样腹诽别人实在是不好，便客客气气地扭过头问道：“刘老师，我需要做什么吗？”
这位叫做刘晓强的男老师抬起头，显然还不适应办公室里多了一个小姑娘：“额，额，如果没啥活儿的话，你可以自己看书学习，只要不刷剧，做什么都可以。”
陈果忙不迭地点点头，想着：“看起来这个活很轻松呀，嘻嘻，等到晚上要跟舍友们再推荐一波儿。”
尽管在和杜牛等人的交往中，陈果会隐藏很多信息，然而她在本质上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成年后遇到诸多事情，让她说话不再毫无设防，而读过的书教会她不能谎话连篇。正是在这种摇摆的实践中，陈果会用一些亦真亦假的话来保护自己。
然而，遇到利人利己的事情时，她总是会不遗余力。更何况，是为自己的舍友们推荐好去处。
对于她而言，张清、杜牛和杨雪，总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不过，负责安排助管岗位的老师没说错，就业办确实是一个忙碌的地方——等到黄梅老师——陈果的直接领导来了之后，倒霉蛋陈果被陆续陆续安排了五件事情。
在十多个学生的包围下，她迅速掌握了如何盖章、如何处理三方协议、如何登录就业系统等技能。
“嘿嘿，不到一分钟，我就学会了怎么盖出清晰又准确的大红章。”陈果努力在应接不暇的询问中，找到一丝工作的乐趣。
等到十来名毕业生离开办公室之后，陈果长呼一口气，准备看看这些毕业生的工作单位。
“每次问老师和同学，大家都是闪烁其词。现在可好，我能看到全专业所有本硕博同学的就业去向，再也没有人能糊弄我了。哼。”
陈果深知信息差的力量，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把就业办当做第一志愿的原因。
“卧槽，原来A大的博士们两极分化那么严重？有的能去985，有的只能去大专。诶？原来北京还有这种单位？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待遇怎么样。”
她一边翻动着薄薄的就业协议，一边在心里惊呼，“竟然没有几个人能考上北京的公务员”，这实在是不符合她对A大研究生的设想。
“诶，你干什么呢？”黄老师路过陈果的桌前，好奇地瞅着她。
“哦哦，没什么，我看看这些三方协议，看看还有没有没编号的。”
“嗯，看看可以，这些信息可都是保密的，绝对不允许外传，更不允许拍照哈。”黄老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接着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这间小办公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陈果看到桌子左侧摆着高高一摞就业协议档案盒，心中不免有些小九九——“如果我能找到理想就业单位的直系师兄师姐，是不是就可以少走弯路了？”
不过，她真的可以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