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鬼......”
沈彦舟忍着腹部的疼痛，想伸手去碰一下已经被安白控制了的人，只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宋延泽，那人便骤然拔出了那根钢筋。
“唔......”
沈彦舟被这一惯性带倒在地，腹部大股大股的血开始涌出，他疼得蜷缩在地，一手捂着伤口。
他是个人类，伤口愈合速度远不及那些鬼怪，血液的快速流失让他产生微微的眩晕感，沈彦舟仰头躺在地面上，闭了会眼才缓过来。
“好可怜噢。”
安白将玩偶娃娃抱回手里，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上面的血迹：
“你怎么能直接拔出来呢，那会让他失血而亡的。”
安白一脸故作心疼地蹲在沈彦舟身边，仰头看向宋延泽：
“你还不快给他插回去止血。”
沈彦舟瞳孔骤然紧缩：“什么——啊！”
那根直径5厘米粗的钢筋再次被宋延泽无情刺下，剧烈的疼痛让沈彦舟闷哼出声，他疼得不住痉挛，却又被钢筋钉死在地面上。
沈彦舟痛苦地咬紧牙关，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脸色苍白如纸。
“回来......嘶！”
眼看宋延泽就要离开，沈彦舟徒劳的伸了下手，却连人的裤脚都没碰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扑进那群怪物里面。
“谁让你这么碍事的。”
安白蹲在他面前，漂亮的眼眸眨了眨，一瞬不瞬的盯着倒在血泊里的沈彦舟，继续道：
“你看你，你舍不得伤他，他对你倒是毫不留情。”
血液流失速度太快，疼痛刺激得沈彦舟不停颤抖，咬住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根钢筋并没有被拔出，这致使伤口根本无法愈合，把他笼罩在浓重血腥味里。
“我有意放过你，你却三番五次想坏我计划。”
安白站了起来，一手抱着娃娃，森冷目光落在沈彦舟疼到极致的脸上，他唇角一弯：
“真是恩将仇报。”
话落，他伸手握住那根还插在沈彦舟身体里的钢筋。
安白手上用力，残忍地转了个圈，一边笑着欣赏沈彦舟的痛苦神情。
“唔——”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腹部迅速扩散，让沈彦舟疼得几欲昏厥，连呼吸都要断成好几次，他被安白一只脚踩在肩膀上，无力挣扎。
似乎是把人折磨够了，安白才笑着将钢筋拔出来，扔到一旁地上，粗重的东西捡起薄薄一层灰尘。
让沈彦舟愈合伤口，如果他死了，宋延泽的梦境极有可能崩塌，那安白便很难再控制他了。
“真可怜，你一个人类爱上了一个恶化魂体。”
安白有些同情他，坐在地上，摸着怀里的玩偶娃娃：
“他早晚也会变成那种没有意识的怪物。”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沈彦舟捂住腹部，蜷缩在地，疼得冷汗直冒，尝试起身却无法做到，仿佛全身力气都在瞬间消失。
安白垂眸望他：
“我跟你一样，我也爱上了一个恶化魂体，我选择为了他自愿变成那群老东西的实验体。”
“但是他不愿意，我拼了命地想进去陪他，他不要命地想把我送出来。”
沈彦舟睁开眼，没接话，腹部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他躺在一片黏腻血水里很不舒服。
“你不知道那是种什么炼狱吧。”
“偌大的斗兽笼里，只有一瓶缓解恶化剂的解药，而里面却有成百上千只被注射了恶化剂的修罗煞。”
“只有杀，拼命地杀，朋友可以变成敌人，爱人也可以，为了那一瓶小解药，可以没有人性与理智。”
安白的话让沈彦舟愣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是一种身体疼痛远远比不上的难受。
宋延泽也曾被那样对待过，但是那只蠢鬼总是骗他，从来不会告诉他那些伤口真正的由来。
“你杀了那个恶化魂体？”
他撑着地面起身，看到了安白眼底的无尽悲伤。
“怎么可能，他那么傻，我才不舍得。”
安白垂眸落在怀里的娃娃上：
“有一次那些长老们想试探他们的研究成果，鬼门大开，将几个实验体中的佼佼者放出去屠戮孤魂野鬼，所有人都满载而归，只有他这个傻子。”
“他跑去人类世界，给我偷了个娃娃，他祝我生日快乐。”
沈彦舟睨了他一眼，那个漂亮Omega似乎陷入了回忆，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白山茶的味道，不易察觉却越来越清晰。
是楚禾川的幻境。
沈彦舟仿佛看到了救星，他开口继续诱导安白，方便楚禾川入他的意识区：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白紧紧搂着怀里的娃娃，沉默了好一会：
“死了。”
“那天，我们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他为了保护我，屠尽了所有修罗煞，最后自刎在我的面前。”
“一个笼子里，只能有一个活物，这是那群老东西的规矩。”
安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眼底笼上一层雾气：
“他让我跑，他说跑啊安白！跑啊！”
“安白，跑！”
“别回头，跑！”
空气中的桔梗花香染上莫大悲伤，沈彦舟不住皱眉，安白信息素悲恸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一天，我分化出SS级灵能，半梦半醒，我将另一半自己封锁，连带着被恶化剂感染的那半个腺体。”
沈彦舟隐约能猜出来了，白熊玩偶里就是安白割下的那半个腺体，得想办法把安白和娃娃分开。
“你以这种方式摆脱了恶化剂的控制？”
毕竟安白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跟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不同。
安白笑了一下：
“我这方法相当于自残，不过倒是有一个资质很好的修罗煞也摆脱了恶化剂，他突破了SSS级，成为了历史以来唯一的Enigma，这把那群长老高兴坏了。”
“但是那个Enigma是个痴情种，爱上了一个人类，为了那个人类试图改变规则，反抗长老，为了放那个人类自由，以死相逼。”
沈彦舟瞳孔紧缩：“什么？”
安白冷笑：
“可惜那个人类是个白眼狼，新婚当天背叛了他，自己跑了，把这个Enigma又送回了这群老东西手里，他本来应该是可以逃的吧，毕竟分化了SSS级灵能，金蝉脱壳。”
安白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
“我记得这个Enigma的下场可惨了，他还为了那个背叛他的人类，心甘情愿地被锁链困在十殿阎罗里，受那些老东西们折磨，什么惩罚方式我不知道，但是那里倒经常能传出来惨叫声。”
沈彦舟嘴唇颤抖了几下，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凉到脚，疼得像是冰块割裂每一寸细胞。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