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叙想装作不认识她,离他远了两步,免得她一出口又说他流氓。
首都人民热情似火,战斗力杠杠的,如果她喊了句流氓,他只怕会被朝阳大妈从街这头打到街那头。
南思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家伙不是颍川人么,怎么跑首都来了。
没错,她去华悦酒店查了陈行叙的身份。
这次突然在首都遇到她,她还是很惊诧的。
见陈行叙躲她躲得远远的,她妖艳的红唇勾了勾:“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陈行叙。”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勾人的味道。
陈行叙与她相见两次,除了骂她流氓外,他都没听到她怎么开口,原来声音还怪缠人呢。
难道她说话都是这个味儿。
同时,他眼皮一跳,她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想想也明白了,他对她奚落了一番,她肯定会去查他的消息。
“是挺巧的,黄夫人。”
陈行叙正儿八经地和她打招呼。
“别叫我黄夫人,我讨厌这个称谓,我叫南思敏,你可以叫我南总。”
南思敏微笑着说。
陈行叙看她温和妩媚的笑脸,直觉这女人不简单,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
他还是喜欢单纯一点的女人。
“你好,南总。”
陈行叙敷衍地打了声招呼,“再见。”
他说着就到了马路对面。
南思敏也没有再理会他,直接往有民商贸所在的那栋楼走去了。
这栋楼里有好几家公司。
陈行叙到对面打了一辆黄色面的,坐上车才回想起那女人的名字。
南思敏。
她叫南思敏。
陈行叙眼神一凝。
是那个南思敏么,难道又遇到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前世,到二十一世纪末,有个香江女首富,就叫南思敏。
她手下有个南星集团,市值有千亿。
前世出现在网上的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网上的她一头利落短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很严肃,经常穿着西装,能看出她五官很美,但给的人感觉比较凌厉,会让人忽略掉她的长相,只在意她的气势。
只是,这个女首富在千禧年之后,毫无预兆地跳楼了。
所有家业全散给了社会。
有人说她是看破了红尘,觉得人间不值得,去天堂了。
也有人说她是抑郁症,想不开。
也有人说钱太多了,是不是谋杀。
总之,最后定性为自杀。
陈行叙对她了解的不多,也是她跳楼后财经网上引想了不小的轰动,他才关注了一下。
报道具体是什么,他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有这么个人物。
如果真是她,这还真是挺反差的。
南思敏进了有民商贸公司,路有民看到她来,赶紧接待她。
她把外面的大棉袄脱掉,放到沙发上。
“事情办完了吗?”
路有民笑问,示意前台小姑娘给她泡咖啡。
“也没什么事,就是到处看看。”南思敏优雅坐好,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现在发展不错。”
路有民笑了笑,“肯定不如你。你在内地要待多久。”
“长住,把重心放到内地来。”
前台小姑娘把咖啡端给她,南思敏道谢接过,随口问:“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了一个年轻男子,我看是从这楼里出去的,是你客户?”
“你是说陈行叙吗,他确实刚才来过,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不熟。”
南思敏随意说道,“他和你有生意往来?”
“对,他做食品,薯片销的挺好,就是生产能力有点吃紧,他想弄个全自动生产线,得从国外引进,有点麻烦。”
路有世也随口说道。
南思敏喝了口咖啡,哦了一声,没再言语,只是眸光深处闪了一下。
“思敏,他拜托我一件事,你以前不是医学生吗,有没有认识的国外技术高超的脑外科名医?”
南思敏眉头一挑,“哦,他拜托你的事?”
路有民解释:“是,他一个亲戚,摔了一跤,现在昏迷不醒,听说是脑子有什么东西压迫神经,医生束手无策。”
南思敏思索了一下,“我倒是认识这方面的名医,不过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那多谢你了,我和陈行叙说一声,你们约个时间见一下。”
路有民赶紧说道。
“先不急,我需要问下,可不能冒然答应你任何事,办不成可就丢脸了。”
南思敏笑着起身,“我走了。”
“那这事你放在心上。”
路有民叮嘱一句。
“不会忘记,这事肯定放在心上。”
南思敏笑得别有深意。
......
陈行叙再次回到医院时,看到秦正启坐在危重病室门口,双手抱着头。
他紧张地走过去,叫了声:“叔。”
秦正启赶紧揉了下脸,抬头看向他:“小陈,你来了。”
他的眼睛很红,眼角有点湿,头发凌乱,脸上的憔悴显而易见。
陈行叙感觉到心头揪揪的,“大爷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还在昏迷。”秦正启的声音有些沙哑。
从父亲摔倒进医院开始,他就没怎么休息,心里难过又愧疚。
母亲去世前和他说过:“你父亲脾气暴躁,一辈子好强不求人,你脾气也刚硬,我走后,他若和你住在一起,你多担待他一点,人老了,更渴望和家人在一起。”
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让母亲放心。
可是结果呢。
母亲去世后,父亲来和他们住过一段时间,两人总是不对付。
说不两句就要顶嘴。
程婷不太喜欢家里有老人住,他也明白。
他一直忙,家里是程婷管家,知道父亲脾气不好,他都会多向着媳妇。
父亲住了一段时间,就回老家了。
以后偶尔会过来小住十天半个月。
父亲每次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程婷总会莫名其妙和他闹别扭,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很压抑。
再后来,父亲就不来了。
他要求父亲来,父亲不愿意来,他也就算了。
这一次,是父亲主动打电话的,说他老了,想和儿孙住一起,他当然没意见。
看到父亲时,明显父亲老了很多。
父亲这次来,小心翼翼了很多,他心有愧疚,想好好孝敬父亲,只是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也没时间陪他好好聊天,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反思自己,真是太不孝顺了,父亲一直不来和自己住,就是怕给自己的小家添麻烦。
他竟然没有理解。
这次来了,他也没有好好照顾父亲,还让媳妇儿变着法儿找着茬。
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