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叙惊得差点跳起来,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怎么突然间就病重了。
秦大爷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啊。
应该是,老年人冬季容易生病。
还有路倾颜怎么发电报,不打电话呢。
他赶紧给秦新怀儿子家拨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匆匆赶回家,才发现,电话机出问题了。
平时他在家时间不多,不怎么用到电话机。
都不知道电话机出问题了。
平时都是路倾颜打过来的,有时候他会给秦新怀打一个。
不管怎么说,秦新怀对他很好,也帮了他好大的忙,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看望他的。
事不宜迟,他现在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让罗本成他送自己到火车站,现在不管有没有票,就算是站票他也得去一趟。
乘飞机快,不过不现实,只有省城有飞机场,想买飞机票还得要介绍信,提前预定。
路上,陈行叙交待他:“罗兄,那几个原材料商,再拖两天,在他受不了再找来的时候,和他谈,低价收购他的所有材料,再把他的仓库给买下来,我的目标是他们的仓库。人在即将要破产的时候,是只想能收就点回本的。”
本来他是想亲自谈的,现在就把这个任务交给罗本成了。
现在除了味皇能吃得下他们这么多的原材料,其它小打小闹的加工厂跟本用不了太多。
罗本成愣了一下,点头:“好的。”
他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感觉千万不能对不起陈行叙,别看他一副温和隐忍的样子,真想反攻起来,真是要人命啊。
比如,毒食品诬陷事件反转后,陈行叙还让记者跟着,亲自去慰问了那个病人,味皇这一波好感赢麻了。
但陈行叙反过来,抓住那几个造谣的人不放,让那些人赔偿得都不知道找哪儿哭去。
本来照他的意思都算了,不计较了。
.....
开往首都的火车很难买到坐票,陈行叙就买了坐票,是下午四点的,第二天早晨八点半到。
他带了几千块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银行存折还无法异地取款,到哪里都得带现金,还要担心钱被偷走。
陈行叙把钱藏到胸前内衣口袋里,留一点零钱在兜里。
上了车,人不少。
陈行叙就去找列车员,看能不能补个卧铺。
得到的回复是暂无,如果有的话再通知他。
这年代乘火车就是麻烦。
列车晃晃荡荡地行着,陈行叙就站一会,再和别人挤一会坐一下。
这期间,陈行叙逮住一个要偷他钱的小偷。
也就十四五岁。
陈行叙揍了他一顿,把他交给列车员,就罢了。
十四五岁,除了教育一下,也就得放了。
火车上,小偷小摸特别多。
当然,也不是每次坐火车都能遇到。
后半夜,有人下车,空下来一个卧铺,陈行叙赶紧补票到了卧铺车厢。
这下可以稍微安心一下了。
卧铺车厢是不允许别的乘客随便进的。
终于到了首都。
车站外的两边树下,还有一点点的积要,想必是前两天下了雪了。
陈行叙匆忙赶往武警总院。
打听到了秦新怀的病室。
秦新怀住在危重病房,有专人看着。
他到的时候只看到了秦新怀的儿子秦正启坐在门外的长凳子上。
“秦叔。”
陈行叙喊了一声。
秦正启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小陈,你怎么来了?”
“我听倾颜说大爷病了,心里很急,就过来看看,大爷是怎么了?”
秦正启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前两天出门,路滑,不小心摔了,除了骨折,医生说脑子里有血块压迫神经,现在一直错迷不醒。”
“那,是要手术吗?”
陈行叙问。
“不好手术,风险很大,位置不太好。”秦正启神情沉重。
陈行叙也知道脑子方面很复杂,尤其现在的医疗条件。
他问:“找首都最好的医生诊断呢。”
“最权威的医生都请来了,难。”
秦正启长叹一声。
陈行叙这次看他,比上次见面憔悴了许多。
一直挺直的背也弯了下来。
陈行叙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好,首都呀,最好的医生都没办法手术,他也无奈。
“秦叔,大爷治病需要钱吗?我带的有钱。”
秦正启看他一眼,有些动容,“不需要,他几乎免费。”
陈行叙哦了一声:“我忘记了。”
他们这种干部,治疗是公费的。
“秦叔,你也别太担心,大爷会度过难关的,他以前和我说过自己战场杀敌的事,那么九死一生,都过来了,这次肯定也没事。”
陈行叙安慰他道,明知道可能也是无力的安慰,但他还是想说,心理也想这样坚定。
他不太相信一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现在就这样躺在病重室里。
“谢谢你,小陈,你真是个好孩子,希望能借你吉言,我父亲他真没事。”
秦正启语气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只是一个租他父亲房子的年轻人,知道老人家病了,会千里迢迢的放下生意来看他。
这份心意,他秦正启领了。
“好了,小陈,你在这里待着也没办法,我帮你订个宾馆,你先住下来,一夜劳顿,休息一下吧。”
秦正启站起身。
陈行叙赶紧拦住他,“不用,秦叔,我自己就行,我上次来这待了几天,对这儿还算熟悉。”
见自己待在这里确实啥忙也帮不上,陈行叙只得先出去,准备在附近找个宾馆先安顿下来。
下楼的时候,正碰上路倾颜上楼来。
她穿得厚厚的,戴个红帽子和手套,像个小熊一样可爱,手里用保温桶拎着饭。
“嗨。”
陈行叙叫住她。
路倾颜一抬头,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眼神里全是惊喜,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陈行叙伸手刮了下她鼻子,说:“几个月没见,不认识了?”
路倾颜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一只手把他抱了个满怀,“陈大哥,你终于来了。”
“是,收到电报就来了,电话坏了没收到你的电话。”
陈行叙也反手抱住她。
路倾颜觉得在医院里搂搂抱抱不像话,就松开了抱他腰的手。
“大爷情况挺不好的,你说人本来好好儿的,怎么摔了一下就成这样了呢。”
陈行叙也松开了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大爷摔了的?”
“秦淑来学校找我的,因为叔和婶都在医院,她一个人在家害怕。你看过大爷了吧。”
“嗯,不让进,从外面也看不到,我见了秦叔了。现在我在这待着也没办法,先去找个住的地方。”
“我把饭给叔送去,他肯定没吃饭。”路倾颜四处看了看,小声耳语,“叔和婶现在因为大爷受伤的事,正在闹别扭,秦淑说她现在很害怕两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