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脸,我为啥冷脸,不是你从小一直教的嘛,说什么有钱的,漂亮的女孩就要高高在上,要不苟言笑,不要给男人好脸子,这样他们不珍惜,这不都是你教的嘛,你从小教到大,你都忘记了吗?小时候,我对男生笑一笑,你就骂我不要脸,不许我对人家男生笑。这不都是你教的嘛,现在我这样对谁都亲近不起来,你该满意了吧。处对像,结婚,这辈子我都不要了。”
郑梦真心里的怨气喷薄而出,想说的话终于全倒了出来。
“你,你,你个死丫头,气死我了。”郑母捂着胸口,气得直喘气。
郑梦真也觉得心里难受,她都快病死了,她亲娘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还张罗着给找个好对象。
回想多年,家里除了物质生活上给她丰富之外,感情上真的很少。
生活上,是路倾颜当年那么个小孩子一直照顾着。
再后来,是陈行叙追她时,一直照顾着她。
三个哥哥呢,对她也没多少兄妹之情。
现在也想明白了,当初那个姓刘的是没看上自己,如果看上的是自己,很难说她不被推出去。
看,现在,娘给他介绍的对象都是对郑家有好处的。
不同意,就要挨骂。
按说,她不能享受着家里的好物质条件还反过来怪家里人,可是心里就是闷得喘不过气来。
“我累了,上楼歇会,不要再来打扰我。”
郑梦真说完,就跑上了楼。
郑母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母女两人不吵了,郑继飞才慢悠悠地从房音里出来,看了眼楼上,嗤了一声,“娘,就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郑母按着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郑继飞赶紧给郑母按肩膀,“娘,照我说,就得早把妹妹嫁出去,她现在自己开个衣服店就算了,现在还对厂子指手划脚的,这厂子可是老郑家的,是我爹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她凭啥管呀,难道嫁人了还想把厂子分一半走。”
家具厂现在蒸蒸日上,规模也越来越大,每天都是大几千的利润,这个厂子以后会是他们兄弟的,老大做生意不太行,老三只是个吃喝玩乐的,这厂子以后肯定是他的,怎么能被妹妹这个外人给分了出去呢。
郑母立即说:“怎么可能,她出嫁顶多陪嫁个个万儿八千的,这厂子和她可没有半点关系,这是你爹打拼下来的,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管。”
虽然心疼小闺女,但在家业上,她是不能让步的。
家产肯定是儿子们的。
“是啊,娘,你和她说说,开好自己的服装店就行了,别管厂里的事。”
郑继飞见老娘站在自己这一边,心里就更有谱了。
“嗯,回头我和她说,得赶紧嫁出去。”
郑母现在也有些烦了。
一个老闺女子老在家里不嫁人,都引起人的闲话了。
不念书,不工作的,还不嫁人,她是要搞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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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爱杂货铺第三分店正在进行装修。
谢轩每天都会去查看,兢兢业业。
他现在和蒯家父女可熟悉了。
陈行叙偶尔也会带着路倾颜去看一下施工进度。
天气炎热,蒯晓晓每天早晨起来,先做完作业,然后就会烧一大锅开水,放在那里冷凉,给来这里的人和这些装修的人喝。
谢轩要给她钱,她没要。
陈行叙就问好奇地问这小女孩:“晓晓,我们店装修和你没有关系,你为啥要烧水给他们喝呢?”
蒯晓晓回答:“我看那些叔叔都是喝生水,喝生水肚子会疼的。反正我和我爸也要喝开水的嘛,就多烧一点喽,反正也不费事。”
陈行叙看了眼蒯守家,后者正在门外糊纸盒,看到陈行叙看他,赶紧说:“哈,我可没教她,我本来就是个马大哈,我都没想起来,晓晓心细,是她要烧水的。”
“谢谢你,晓晓。”
陈行叙道谢。
接触过几次,陈行叙也弄清楚了蒯家的情况。
蒯家多年前,也是富贵之家,只是人丁稀少,到他这一代,就剩下他一个了。
蒯守家爹去世得早,他因为先天残疾,老娘费了好大劲才给他娶了一个媳妇。
在蒯晓晓两岁时,媳妇实在受不了家里的贫穷,还要照顾一个残疾,就丢下孩子跑了,从此音信全无。
这时候老娘也去世了。
他一个残疾人带着一个走路都不太稳的小孩,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大一点后,蒯晓晓喜欢唱歌跳舞,蒯守家咬着牙也供了她学才艺。
好在,蒯晓晓很懂事孝顺,没怎么让蒯守家操心过。
这也许是他不幸生活中唯一的幸事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嘛。”
蒯晓晓灵动的大眼睛里全是笑意,“况且,大哥哥租了我家房子,我爸就有钱了呀,他就不发愁啦,他不发愁,我也就不发愁啦。”
陈行叙心道这小女孩挺机灵的。
蒯晓晓瞅了眼路倾颜,笑眯眯道:“姐姐长得好好看。”
路倾颜:“你也好看。”
“姐姐,你忙着吧,我要去学跳舞去了。”
蒯晓晓说着,进了屋子,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是一身舞蹈服。
陈行叙看了一眼,她这身舞蹈服是红色的连衣裙,可能有点小,上身很紧,下身是个裙子,带花边的,裙子也有点短。
看她穿的鞋子,应该是去练芭蕾舞的。
女孩四年级,十岁了,开始有点小发育,胸脯微微有点鼓。
十岁的女孩像个小少女了,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养眼的很。
“哥哥们,姐姐,我走了。”
她对路倾颜和陈行叙谢轩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陈行叙看她走远,红色的裙子一摆一摆的。
他脑子里突然有什么冲击了一下。
他突然问蒯守家:“晓晓在哪学跳舞?”
“少年宫。”
“她去少年宫要经过清河桥吗。”
“要的。”
“都是走去的吗?”
“是的啊。”
陈行叙心跳了几下。
那就是了。
麻了,看来老天让他重生,是冥冥之中还要安排他来拯救一些早早陨落的生命的。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地就租到了蒯守家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