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人来城里,这些年攒的钱肯定要全带身上。
别看老太太疼大儿子小儿子,在钱上,也不信任他们。
服务员便带着一个小伙子上楼要钱去了。
陈行叙出了酒店,心道,老太太一定是今夜无眠,一辈子也忘记不了这美妙的一夜。
他背着被秦新怀扔的包去了一趟罗本成家,然后又回去了。
用钥匙开大门锁,推门,进院。
院子里有灯,秦新怀正在把拔掉的花重新栽到墙角下。
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
秦新怀看到他回来,怒气冲冲:“走走,谁让你回来的,气死我了。”
陈行叙赶紧帮他把一起栽花。
“抱歉,大爷,损坏的东西我赔给你。”
“哼。”秦新怀表示很不高兴,三顿饭都哄不好的那种不高兴。
“要不,我明天给你做红烧狮子头。”
陈行叙赔罪。
“还有清蒸鲈鱼,醉仙鸭,火爆牛肚,爆炒腰花......”
秦新怀气冲冲地说出一长串的菜名。
陈行叙压着心头的洪荒情绪,老头你吃这么多油腻不怕脂肪肝严重吗。
“可以,不过一天只能一样菜,这样吃下去,你身体受不了。”
陈行叙哄着他。
他突然怔了一下,随即心头酸了一下,如果他爷爷奶奶不那么压榨他们一家,能像别人家爷奶那么疼爱子孙,就算脾气坏一点,他也乐意去哄一哄,让一让的。
秦新怀勉为其难地接受,“行吧。”
“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还有这种不讲理自以为是没有边界感的长辈啊,真难为你了。”秦新怀把最后一朵兰花栽好。
陈行叙苦笑一下没说话,秦大爷这说得算是比较委婉了。
“赔不赔的就算了,也没啥损失,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就给我弄点饭,都气饱了,不过还是得吃。”
秦新怀站起身,去洗手,边洗边说。
“好的。”
陈行叙赶紧去给他弄吃的。
次日。
陈行叙的烧饼摊继续营业。
其他小摊贩都对他道喜。
学生们继续买烧饼,一切如旧。
只是江千浪看到李静芳有点不好意思。
他弄明白了那个浪漫的病到底是怎么传染的。
觉得那天他真是胡说八道,把李静芳差点吓坏。
心里有了愧疚和尴尬,他就对李静芳特别好,说话特别有礼貌。
“静芳姐,我要个甜的烧饼,谢谢。”
李静芳:“......”
见鬼了。
这小子换芯子了。
李静芳把烧饼递给他。
江千浪继续温柔地说:“你其实挺漂亮的,尤其是穿裙子的时候,真的,温柔靓丽......”
这样说应该能补偿一下她那天的惊吓吧。
李静芳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怎么跟个小侯附身了似的。
“江千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静芳有点怒了,啥意思嘛,看她笑话是不。
江千浪:“......”
我温柔还不对了。
“你神气个毛呀,你以为我想对你温柔。”
江千浪立即原形毕露,把五毛钱扔到钱盒里,“不用找了,哼,凶丫头,一天到晚张牙舞爪的,以后找婆家,谁受得了你。”
他说完,扬长而去。
正碰到谢轩,他不由分说就揽着人家的肩膀,勾肩搭背地进了校门。
谢轩被他的热情弄得莫名其妙。
“江千浪,你今天有毛病吧。”谢轩问。
“我今天比较开心。”
江千浪语气欢快。
“追上校花了?”谢轩诧异。
江千浪一把推开谢轩,气昂昂的走了。
谢轩更加莫名其妙,任他再聪明,也搞不懂江千浪一会晴转多云一会多云转暴风雨的情绪转变是为毛。
这边,李静芳气得看向陈行叙:“哥,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就他这样的人,以后才娶不到媳妇,根本就没人能受得了他对吧。”
陈行叙头也没抬笑道:“他一直不都这样?”
上课了,门口渐渐安静下来。
一声愤怒尖锐的声音传来:“陈行叙,你个瘪孙子,气死我了。”
陈老太太和陈老头怒冲冲地过来。
气得一夜没睡好,梦里都在磨牙。
五十二块钱呀,攒了好久才攒的五十二块钱,就这样白花花地没了,睡一觉,就没了,没了。
可恨的孙子啊。
昨夜除了那间房,就没有其他房间了。
两人想走,可是被单被老太太的脏手给弄脏了,还打碎了两个玻璃杯,要罚款二十块,要不然人家不让走。
人家说了,只有入住才能免去这罚款钱,只要付两块钱的杯子成本钱就行。
再说,这么晚了,他们两个老人,人生地不熟悉,难道真去住桥洞,也不知道哪里有桥洞呀。
只能憋屈地住下来。
“爷奶,你们昨天睡的可好,我给你们订的青峰宾馆最好的房间,睡得还好吧。”
陈行叙笑眯眯地看着两位怒气冲冲的老人,大声说。
旁边的王大姐一愣,随即笑道,“小陈啊,你真孝顺,还给你爷奶订这么好的房间,青峰宾馆呀,咱们普通人可没人舍得住的哟。”
“二老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住好一点,哪能委屈了他们呢。”
陈行叙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
立即又对两老人道:“爷,奶,吃烧饼吗,我给你们拿。”
老太太更气了,这破孙子还倒打一耙啊。
才不能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陈行叙,你这个瘪孙子,你真会害我们俩老的。我今天和你没完。”
老太太上来就拿一个烧饼就往陈行叙身上扔。
“奶,奶,你别这样,我怎么又害你了,住的不舒服吗,那宾馆明明很好啊。”
陈行叙无辜问道。
“瘪孙子,臭孙子,你害我,我打死你。”
老太太气得不会说话了,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
陈行叙只躲。
这时候,突然出现四个身穿公安服的人,一脸严肃地说:“住手。”
老太太一看到公安,立即上前哭哭啼啼:“当官的,你给我们评评理。”
罗本成一脸严肃:“有人告状说你拔了人家里的名贵兰花,一棵一百块,一共四棵,私自闯人屋里,乱翻东西,可有此事?”
老太太懵逼了,就翻了一下东西,拔了一些花,怎么就告状了呢,她不知道那花贵呀,不就几朵花么,还有,她只是看看那老头箱子里有啥好东西,又没拿,犯得上吗。
“还有,公共场合,你竟然大喊大叫闹市,跟我们走一趟吧,根据法律,看人家损失来定罪。”
罗本成冷着脸。
他穿着制服绷着脸的样子,真像那么回事。
老太太吓坏了,“这这,我不知道那花贵呀,我我,啊,老头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一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她哪知道啊,怎么就犯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