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溪被他问得一愣。
婚戒?
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沉默了一下,她倚靠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墨瑢晏,你说清楚,我哪有婚戒?”
结婚时,他们连牧师都没有。
更不可能有交换戒指这个环节。
对于所谓的婚戒,她完全没印象。
一分钟后,男人清冷的音色传来,“墨太太,你的婚戒是......”你自己选的溪流形状钻戒。
话刚说到一半,苏若溪右手捏着的手机震了震。
她看也没看便接起,“喂?”
由于这一打岔,加上水声,她没听清墨瑢晏后半句话。
电话那端,久久无人说话。
就在苏若溪以为是打错电话,准备挂断时。
柔弱伴随着轻咳的女声透过听筒传来:“苏若溪?”
苏若溪拿着手机,懒懒趴在床上,“你是谁?”
“咳咳......瑢晏呢?”
苏若溪眨眨眼,这才发现她接通的是墨瑢晏的电话。
听着对方亲昵的称呼,苏若溪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明艳昳丽的容颜,敛了笑时,泛着清冷,
呵,果然没有哪个男人不偷、腥。
她昳丽的眉眼,渐渐遍染寒意,“他在洗澡,你找他的话,得排排队。”
她话音落下,电话那端呼吸骤然急促。
许久之后,那道声音低弱了几分,喘息着道:“瑢晏不是这样的人。”
听着对方这么肯定的声音,苏若溪漂亮的眉尾微微蹙起,嗤笑一声,“你怎么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天天和他睡一张床,连他什么时候在外面养了你都不知道。”
“所以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不能太相信他。”
“苏若溪,你把电话给瑢晏。”电话那端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强势。
苏若溪冷笑:“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我是尚慕臻。”
轻飘低弱的声线,透过听筒,清晰传入苏若溪耳中。
尚慕臻......
苏若溪手指瞬间卸了力道。
手机跌落在被子上。
她愣愣垂眼,看着倏然亮起的屏幕。
那是一串没有保存的电话号码。
“苏若溪,瑢晏娶你,只是为了应付墨夫人。”尚慕臻的声音接着传来,“他心疼我,将我送到M、国调理身子。”
“瑢晏和你结婚的一年内,他一直在M、国。”
这一瞬间,苏若溪觉得手足冰凉。
“苏若溪,瑢晏不会爱上你。”
说完这句话,尚慕臻直接挂了电话。
似是根本不担心,被墨瑢晏知道苏若溪接了他的电话。
耳畔,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若溪觉得自己好似窒息般,手脚沉重无力。
好一会儿,她长睫才颤动了一下。
她缓慢地坐起身子,明艳精致的小脸,茫然呆滞。
半晌,她拿过自己手机,给萧秘书发了条信息。
【萧秘书,墨瑢晏和我结婚后,在哪出差?】
萧秘书回得很快:【婚礼结束后,墨总当晚就去了M、国。】
整整一年,墨总都在M、国处理分公司的事。
下面这句话,萧秘书打出来后,又删了。
不能让太太误会墨总不重视她,眼里只有工作。
M、国......
苏若溪唇瓣,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在浴室水声停止时,她关上套房的门。
墨瑢晏擦拭着头发出来时,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唤道:“小溪流?”
男人偏冷的音质,在寂静的套房回应下,泛着空凉。
墨瑢晏点漆般的墨眸中,温度渐渐散去。
看了眼床上的手机,他踱步到矮桌旁,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由于有夜戏,此时剧组依旧灯火通明。
垂眼间,视线恰好落在对面屋檐上。
一身白色水袖锦袍,墨发披肩的俊美男子身上。
“许清洲......”墨瑢晏薄唇微掀,吐出三个字。
许清洲一身白色古装,墨发用音色雕龙发冠半束。
墨色的发丝与洁白的衣摆交织,勾勒成清冷淡雅的画面。
随着秦枫的指挥,剧组工作人员拉动威压。
白衣飘飘的神君,从天而降,俊美无双。
他落地的瞬间,一道娉婷的身影出现。
墨瑢晏眸光猛然一颤。
许清洲看到苏若溪,有些惊讶,“小师妹,怎么还不休息?”
随即看到她仅穿着单薄的吊带裙时,连忙脱下外衫,披在她肩头。
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在呼吸间,苏若溪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鼻头莫名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嗓音唤了声,“师兄。”
秦枫看到苏若溪的样子,扫了眼顶楼,喊道:“休息一会。”
话落,他掏出手机,给墨瑢晏发信息:【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久久没等到墨瑢晏回应,秦枫拿着一杯热牛奶,走到休息区。
赶走了围在周围的剧组人员,他看着被许清洲安置在躺椅上,神色恹恹的少女,有些心疼。
“若溪,是不是墨瑢晏威胁你了?”
苏若溪神情有些茫然地看向秦枫,似是没听懂秦枫的话。
许清洲眼底冷意一闪即逝,他从秦枫手中拿过牛奶,递给苏若溪。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润:“小师妹,先喝点牛奶。”
秦枫手中骤然一空。
他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但看着苏若溪那茫然惹人心疼的样子,他决定大度地不和许清洲计较。
许清洲蹲在苏若溪身前,清润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小师妹,需要律师吗?”
苏若溪抿了一口牛奶,缺乏血色的唇瓣,被牛奶润泽,泛着一层潋滟水色。
她双手捧着牛奶,淡淡的温度从掌心传来,驱散了她四肢的寒凉。
好一会儿,她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许清洲的话。
闭了闭眼,她紧紧捧着牛奶,轻软声线满是疲累,“师兄,合同到期后,我想和璟晟解约。自己成立工作室。”
许清洲声线温和,毫不犹豫答应,“好,师兄帮你。”
苏若溪贝齿咬着下唇,眼泪不自觉溢出。
这一刻,她这一年多在娱乐圈受的委屈,全都喷涌而出。
她不敢和妈妈说,不想让爸妈担心。
而能倾诉之人,心里眼里只有白月光。
此时,听到许清洲温和的话音,再也绷不住了。
秦枫看她落泪,立刻急了,“我这就告诉他爸妈,让他们好好管管自己儿子!”
说着,他抓着手机离开。
许清洲抽出纸巾,轻柔地擦去她面上的泪,眼底色泽愈加冰冷。
“小师妹,要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