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
秦悦捂住被打的右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宁晋。
这是第一次,宁晋与她翻脸,与她动手。
宁晋厌恶的看着秦悦,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一把掐死,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犹如从地狱归来找人索命的恶鬼。
“秦、悦、你、找、死!”
一旁的刘婆子吓得立马将秦悦护在了身后,哆哆嗦嗦的硬着头皮道:“姑爷,这画不是我家姑娘弄坏的,是老奴…是老奴为了给姑娘出气,这才将画给毁了,不关姑娘的事。”
“奶娘……”秦悦看着一心护住自己的奶娘,双目通红,一脸委屈的看着宁晋,好似宁晋逼迫了她们一样。
“断一根手指,今日之事,本侯既往不咎。”宁晋抿了抿薄唇,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悦一字一句道。
阿羡,我先帮你在这个女人身上讨回一点利息,等你回来时,咱们再好好的跟她算算这些年的账!
阿羡,你受的委屈和不公,我都会一一帮你讨回来。
“断指?”秦悦惊呼出声,看着眼前这衣着华贵给人如沐春风的男子,她是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不…不可以…我…我是宁国侯夫人,我不可以断指的…不要,宁晋,你别这样对我…我不要断指……”秦悦双手背在背后,一个劲的往后退。
“秦悦,你应该知道,凡是伤了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哪怕是她的一副画像。
“不…不要…宁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
宁晋皱眉:“两个选择,一是被休回秦府,二是断指,你自己选。”
被休回秦府?
怎么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嫁进了宁国侯府,好不容易才与宁晋绑在一起…
可是…她也不想断指啊…
“姑爷,是老奴,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撕了大小姐的画像,该受惩罚的也是老奴!”
“老奴愿意断指,还请姑爷看在长公主殿下的面上,饶了我家姑娘这一回。”
刘婆子咚的一声跪在了宁晋的面前,将一切的罪责都往她自己身上揽,企图让秦悦逃过此劫。
刘婆子比谁都了解她家姑娘,她家姑娘如此心气高的一人,这断了指过后,要她家姑娘如何面对世家夫人们探寻的目光?
这还不如让她家姑娘去死呢!
“砰”的一声,宁晋一脚踹在了刘婆子的心口处,力气大得直接将刘婆子踹了一个跟头。
“你以为你逃得掉?你与你家主子都是一丘之貉!你家主子有的惩罚,你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姜朝,刘婆子以下犯上,唆使自家主子善妒,买通别院的下人,罪大恶极,念其伺候夫人劳心劳力,又年事已高,固鞭策二十鞭,发配粗使院!”
“是,侯爷。”一旁接替了姜慕的姜朝应声道。
听见这个结果,饶是秦悦再害怕,也不得不为自己奶娘求情。
“宁晋,我错了,我认罚…我断指…你别牵连我奶娘…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宁晋冷笑:“秦二小姐怕是魔怔了,你双亲如今尚在,你却认一个奶娘为亲人,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悦语结,她确实是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就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还被宁晋给抓住了她语言的破绽,真的是有口难辩。
一旁的老婆子见自家姑娘认罚,又是心疼又是无力,“姑爷,老奴有错,但请姑爷念在我家姑娘对姑爷的一片真心,老奴自愿领四十鞭,但求能呆在我家姑娘身边。”
“奶娘…”秦悦无比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宁晋这个魔头。
“那就开始吧!”
宁晋默认了刘婆子的四十鞭子,只为能留在秦悦身边。
四十鞭子,也不知道刘婆子这样的年龄,还能不能活着撑到四十鞭结束。
姜朝将刘婆子带到书房外面的院子里接受鞭刑。
如此,书房就只剩下宁晋和秦悦两人了。
“你自己动手,还是本侯亲自来?”宁晋见秦悦半天不提断指之事,皱眉催促道。
门外传来了刘婆子痛苦的哀嚎声,秦悦听着这声音身体止不住的打颤,看向宁晋的眼神第一次带着害怕。
秦羡,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羡!
如果没有秦羡,那她就会是秦府唯一的小姐!
也会是宁晋的心上人,会是这宁国侯府当之无愧的主母!
秦悦苦笑,她跟秦羡斗了一辈子,斗了几十年,可最后却还是比不过她。
长公主嫡女的名称是秦羡的,秦府嫡小姐的名称是秦羡的,就连宁晋的心,也给了秦羡!
秦羡,我不会放过你的!
今日断指之仇,我定会在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啊~…”
秦悦捂着被自己亲手砍掉的左手小拇指,痛得蜷缩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就连牙齿都不听使唤的直打颤…
宁晋冷眼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终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是替当年被逼着娶秦悦的年少的自己。
也是替被秦悦诬陷与人私奔,害得下落不明的秦羡。
“秦悦,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想稳稳当当的坐在宁国侯夫人这把椅子上,本侯劝你,别做令本侯不顾及秦府颜面的事。”宁晋说完,再不看秦悦一眼,转身离去。
画像被毁,他虽然心痛,虽然气愤,可也不是非要断了秦悦手指的。
怪就怪今日他刚查出十六年前秦羡之所以逃婚,完全是中了秦悦的陷害。
阿羡,你到底在哪里?
小枫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可是你在怨我娶了秦悦?
“疼…好疼…奶娘…奶娘我好疼…”秦悦迷迷糊糊的喃喃道。
“奶娘…”
“奶娘?”
秦悦猛然想起她奶娘如今还在外面挨鞭子,现在好像都听不见奶娘的呼喊声了。
不可以,奶娘不可以有事的。
秦悦捂着鲜血淋漓的左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