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好不容易被刘婆子稳住的心神,在听见宁晋的声音后,吓得方寸大乱。
“奶…奶娘,他回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怕,姑娘,一切有我!再不济,也有老爷和长公主殿下呢!你如今可是长公主殿下的女儿,这些年长公主因为大小姐的事,对你可是有很大的期望呢。”
“你就放宽心,姑爷他不会跟你翻脸的!”
刘婆子的话让秦悦再次找回了信心。
是的,奶娘没有说错,她如今可是顶着长公主女儿的身份,宁晋就算想要找自己算账,也得掂量掂量长公主的怒火,是不是他宁国侯府能承担得起的。
“你怎么回事?本侯的书房进去谁了?”宁晋皱眉。
看着书房的门被打开着,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不等姜慕回话,径直越过姜慕,一脚踏进了书房。
宁晋的第一眼依旧与往常一样看向了挂着画像的墙壁,然而那里原本该是挂着他心上人的画像的,此时却是空无一物。
宁晋的双眸紧锁,心头慌乱了起来。
“姜慕,谁动了我的画?”宁晋怒吼。
那个样子就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姜慕紧跟着自家主子的步伐,听见这怒吼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瞥见一旁还未离开的秦悦,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家主子的脾气别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了,这幅画像就是自家主子的底线,平日里这幅画的周围都不能近人,就连周围的打扫都是主子亲力亲为。
可是如今,被主子视作命根子是画像被毁了!
姜慕简直不敢想象自家主子的怒火。
“侯…侯爷…”秦悦看着像要杀人的宁晋,害怕得哆哆嗦嗦的。
宁晋在才发现进了他书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秦悦。
目光转向秦悦脚底的木板上,那里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纸屑,画像上秦羡的脸只剩下了一半,被他如珠如宝的珍藏着的画像,此刻正被这个恶毒的女人踩在脚下,如同丢弃的垃圾…
宁晋的双手握成拳头,骨骼握得咯咯作响,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秦悦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秦悦…你、在、干、什、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秦悦今天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闯入了他的书房,刚好看见了这幅画,嫉妒心使她恶毒的将画像给摧毁。
“是你!”宁晋像要杀人般的盯住秦悦,如同一条毒蛇般。
“你这个女人真让本侯恶心!连自己的姐姐都下得去手!”
宁晋最近已经查到了十六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此时再加上心上人的画像被毁,看向秦悦的目光早已不是当初的无动于衷了。
而是恶心、嫌弃、愤怒…
秦悦看着宁晋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恶心,原本还在为毁掉这幅画像而愧疚的她,此时嫉妒心再次涌了上来,使她面目全非。
他恶心她?
秦悦像是被人踩住了痛处,整个人犹如发疯一般的盯着宁晋,“你恶心我?宁晋,我嫁给你十五年!”
“在内孝顺爹娘,在外颇有贤名!是谁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你!是你宁晋!”
“你娶了我,却不爱我!”
“你娶了我,也不碰我!”
“更过分的是,你娶了我,心里却装着我嫡姐!”
“呵…”
一声轻笑,宁晋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破裂。
那就是嘲讽!
“我想娶你吗?”宁晋低声问道。
“什么?”秦悦只看见了宁晋的嘴唇蠕动,像是说了什么,但是她却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宁晋眼里带着反感,脸色不耐烦的道:“秦悦,当初不是你使了下作的手段,逼着我娘前去找长公主殿下提亲的吗?”
宁晋的话,撕破了秦悦一直以来苦心营造的美好幻想。
秦悦这才想起,十六年前自己将秦羡送走,伪装了秦羡与人私奔的假象。
宁晋守着与秦羡的婚约不肯低头,也不愿放手,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整日里借酒消愁低沉了下去。
他四处打听秦羡的下落,以至于让自己想到了能接近他的办法。
秦羡消失了一年后,她假装收到了秦羡寄给她的信件,以此将宁晋约了出来。
房间里点了催情的香,宁晋原本不会中招的,只可惜他一心都在秦羡的信上面,以至于最后发现自己中招了,却根本就反抗不了。
她特意选在了长公主与很多大臣家眷去梨园听戏的这日,事后她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跑出,刚好被准备回府的长公主一行人遇见。
虽然此事过后她名声一落千丈,可宁国侯府却不得不畏惧流言,不顾宁晋的反对去了秦府提亲。
穿上大红嫁衣的那日,秦悦笑得像个傻子,在房间里又哭又笑的。
她笑她,终于嫁给了自己心中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是明媒正娶,是八抬大轿。
她哭她,这场婚事是她用不正当手段算计而来,里面还参杂着秦羡的影子。
是啊,她有什么不满的呢?
这桩婚事原本就是她算计而来,宁晋对她是没有感情的。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整整十五年了,她还是走不进宁晋的心里。
“宁晋!”秦悦的心里防线在这一刻岿然崩塌。
“你有什么资格恶心我?你心尖尖上的秦羡不也是一样的吗?”
“她抛弃你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你却整整记挂了她十六年!”
“宁晋,你真犯贱!”
“那秦羡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就你还整日惦记着……”
秦悦越说越疯狂,想到秦羡是被自己以一两银子卖给了人口贩卖的头目,心里就觉得无比畅快!
堂堂秦府的嫡大小姐,长公主殿下的女儿,宁国侯世子的未婚妻,如今的宁国侯心尖尖……
被她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