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漫长的等待,叶子终于顺利的进入了烹饪学校,女生只有两个,叶子和一个外地过来的女生,学校有很多个系,百案,红案,酒店管理……她选择了百案,而叶子,相对来说她更喜欢红案,所以整个班级只有叶子自己是女生,开始的时候不习惯,让小伙伴佳佳陪叶子一块去,反正多个学生少个学生老师也不知道,知道了也无妨,她爸是这里的校长,我这个旁听生的待遇,应该是够档次了,因为我有专门帮我记笔记的小跟班,她放暑假闲着无聊就非得跟我去学校玩儿,这样也好,还真是没人敢欺负叶子。
虽然四点半放学叶子仍旧在小卖店卖货,早上仍旧早早起床把楼下小卖店收拾的妥妥当当,只要能让自己学点技术本领,对姨妈叶子是知道感恩的,每周休息的时候,她包揽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小卖店里不是着急的活,一般都留在了早上叶子来干,比如昨天卖了一天的货,到了晚上啤酒饮料空瓶都要整理好,各种面包没了要列出进货的单子,货架上卖空了的品种要及时补充,缺货了的要统计进货单,总之那时候很多活都是自己干,不像现在,给超市送货的都得把货直接给补好,基本货源还都是送货上门的,那时候得自己去批发市场进货……
就这样单纯的叶子以为只要自己好好表现,老色狼一定不会再骚扰自己,的确,这段时间他老实了不少,起码没有再骚扰叶子,也许是工作太忙,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他觉得只要叶子能待在这个家里,他总会有机会,他对叶子很好,没有任何不轨行为,叶子似乎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善良的叶子以为姨夫可能是酒后一时糊涂,本质并不坏,对他们双方的老人也都孝顺,对孩子们也都和蔼可亲,只要姨夫对自己没有坏心思,叶子觉得这个男人也没这么可恶,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无论如何他和孩子那种腻腻歪歪,叶子看不惯也不喜欢,那是城里人才有的相处模式吧,可是有一次叶子再次改变了对姨夫的看法。
有一天姨夫单位里组织出去春游并可以带家属,因为小卖店得有人看店,他们一家都去,留叶子自己在家看店似有不妥,表姐表弟非要去,她俩去不带叶子去传出去也不好听,毕竟对外称呼叶子为老二,最后决定这次领三个孩子去,说实话叶子是不想去的,可是非得推辞,便显得的不识抬举吧?毕竟不是亲生的,没有资格任性,都让叶子去叶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大家高高兴兴的出发了,去了这座城里最大的游玩之地(净月潭)单位里的同事很多都是第一次看到叶子,姨夫就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家二姑娘,当年超生的,这几年刚接过来,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都说你家老二长的还真像你,老大长得像她妈,姨夫笑的合不拢嘴,嗯,我看也像,大家一起吃东西,聊天,照相,还有看书的,(那时候还没有手机)累了有席地而坐的有躺着的,叶子在林间的小路上独自散步,不一会儿表姐也跟过来……
一直玩到了下午四点,大家又商量去夜总会消遣,这个叶子从来没去过,表姐表弟也表示他们也从来没去过,这倒是挺新奇,大家又浩浩荡荡的去了人民广场的夜总会,那是这座城里那个年代唯一的娱乐场所,里面两三层,我们去的二层,昏暗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里面的大沙发是可以旋转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切好的水果,中间是一个超大舞池,最外围是一圈长长的沙发,我们三个小孩没坐沙发,我们三个坐在外围的长沙发上,每个沙发间隔的茶几上也摆满了各种水果和点心,我们几个小孩子只管吃,毕竟那些水果平时是吃不到的……
不一会儿音乐想起,各种灯光一闪一闪煞是漂亮,不一会儿舞池里一对对男男女女已经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一曲跳罢又换一曲,而我只想回家睡觉,这是大人的节目,小孩儿在这里除了吃就没什么可玩儿的了,姨夫一会儿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和表姐中间,嘴里说着你们要不要学学跳舞,十七八岁可以学学跳舞了,将来到社会上也是用到着的,叶子还纳闷,什么样的工作还用的着跳舞?表姐大我三岁,她说爸你教教我呗,表弟起哄,爸我也要学,姨夫说你学可早点,你先看着学吧,姨夫哈哈哈的领着表姐进了舞池,一曲跳完他俩回来了,不行爸,这玩意我可学不会,我还不教你了呢,你哪是学跳舞,你竟踩老爸脚玩儿了,不行了,老爸也老了跳不动了,我得歇一会儿,姨夫回头对着叶子说,老二,给老爸拿个水果吃,叶子就顺手拿了个葡萄递给姨夫,姨夫看着叶子,放嘴里啊,叶子脸一红,每当这种情况下叶子心里就特别反感!可是表姐表弟每天也是这样,人家是亲生的从小就习惯了,可叶子不习惯!她永远也无法习惯!叶子勉强递过去一个,表姐打趣说,爸?你就别逗小妹了,人家老家可没有这样的,叶子不喜欢你这样,姨夫说好好好,那脸皮是得练的,到社会上什么样的场合没有啊,脸皮儿这么薄不得挨欺负吗?你得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才行,那一起坐坐总可以吧?表姐说那行,有表姐表弟在,姨夫好像有人给撑腰作证一样,来,老二,离老爸近点坐,你离这么远干嘛?叶子挪了挪,再近点儿,姨夫一手搂着表姐,一把拉过了叶子,左亲亲右瞅瞅,老爸又不是坏人,我们是一家人你害怕什么,算命先生都说了,老爸就是有两个姑娘的命,现在齐了,姨夫的同事在远处羡慕的喊,还是你当年明智啊,我当年要是超生一个,现在也十七八了呢!姨夫眯着眼笑着大声说,生啊,你现在生也来的及,同事喊,那还生啥了,不行了,老了,生不出来了,昏暗的灯光下,熙熙攘攘的影子晃来晃去,如果是疲劳了一天,一定会让人昏昏欲睡,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叶子突然感觉到姨夫搂着自己腰的手在黑暗中向下摸去,叶子似乎瞬间清醒过来,叶子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姨夫的手,并同时弹跳了起来,喊了一声我想回家了!姨夫不紧不慢的说,明天休息,再玩儿会儿呗,又把叶子拽坐下,叶子说你休息我又不休息接着又站了起来,声音明显生硬且有些颤抖,表姐应该听出了叶子的不高兴,但也不会多想什么,毕竟那是她爸,她也处在一个单纯的年龄阶段,哪会想的那么多复杂的事情,表弟年龄小更不会想到其它,见叶子执意要走,姨夫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叶子的眼神有些气愤和无奈,可是又不便真的生气,行行……一会儿就走,表姐接过话茬儿说,爸我也想回家了,我们在这没意思,没啥玩儿的,小弟你想不想走?表弟说我也要回家,姨夫拗不过我们,跟表姐说,那你带他俩走吧,老爸再在这玩会儿,注意安全,直接回家不要去别的地方,好的老爸,爸爸再见……
就这样表姐带着我们俩个打车回了家,叶子回想那眼神只觉得恶心,甚至真的有想吐的那种恶心感!不知道是不是邪恶的动作会引起生理上的不适,总之叶子内心突然就烦躁了很不开心,这种打着父亲的旗号占便宜的手段真是高明!你告它吧没证据,不告吧,他随时都会有机会骚扰你,在那个年代,只要叶子稍微一顺从,叶子能把这个家搅和的天翻地覆妻离子散,可是叶子是多么的耿直善良又单纯又懦弱,她能想到的只是不能让姨妈受到伤害,姨妈对她有恩。她不能害了这个家,她不能伤害任何人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唯独没有想自己,自己这样活着有多累,多痛苦多无助!一个房檐下哪有这么好躲?可是叶子能想到的,也只有快点长大,快点毕业,快点就业,快点结婚,快点脱离这个家庭!可是长大是着急就能办到的事情吗?她还得忍,还得躲,只是不像开始是那样害怕了,她也学会了周旋,实在躲不过去就来个鱼死网破,只要他不是太过分,叶子只能忍,他屡屡没得逞也不生气,毕竟他还想要脸,给叶子弄急眼破罐子破摔捅出去,无论别人信不信对他也都没什么好处,老大眼看也要结婚了,虽然对象他不满意,但他大致也知道阻止不了……
每一次叶子被骚扰过后都会难过好几天,看到老色狼也不理会,不打招呼,有时让叶子叫他吃饭她都装没听见或者直接转一圈回来说叫了,老色狼也老实几天,知道叶子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不敢说叶子没叫他,家里人见他没来吃饭就又差遣表姐表弟去叫,没有人怀疑有什么异常,叶子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大家也都以为是天生性格如此……
转眼两年要过去了,叶子一直在想,技校一定要读完三年吗?既然有人能走后门进去,提前毕业是不是也不是没可能?有一天机会来了,叶子特意去找佳佳玩儿,她老爸正在喝酒,叶子就问,刘叔?你说我能不能今年就毕业?刘叔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可能,你着急毕业干嘛?这不挺好的,叶子说,着急上班赚钱啊,我都这么大了我应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那你跟你姨妈商量了吗,叶子说还没,但我知道她会同意的,刘叔说,毕业也不能马上上班啊,通常新生分配都是新公司开业,通过劳务市场进去,还得签合同培训……那可是苦啊,可不像现在这么轻松,你理论知识能考过吗?那有啥不能,三年的题我早就会了,实践课呢,那更不在话下了,这你也看到过不是嘛,嗯,到没啥不行,但毕业证提前有可能拿不到一级证,每年颁发的证件是有数的,叶子说,没事儿,几级都行,刘叔说,这孩子……那可不是几级都行,上班后开的工资不一样,岗位也不一样(叶子心想我哪考虑那么多!我只要能尽快的离开这个家就行了)叶子说你只管办就行了,我姨妈肯定会同意,叶子隐约知道姨妈肯定会同意,能提前上班谁会不同意呢,何况叶子老觉得自己和这个家在感情上无法真正的融入,于情于理叶子都想尽快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