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一瞬间,秦欢忽然记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谢创这个名字了。
谢创,老爷子的外孙,沈谦墨的大表哥!常年来一直生活在国外的那个浪荡不羁的公子哥!
救命!
看着沈家众人,秦欢只想逃。
忽的手腕一热,谢创温柔牵住她的手,走向沈家众人。
秦欢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谢创握的紧紧地,就这么和他一起十指相扣的走到沈家众人面前。
“外公,舅母,谦墨。好久不见。”谢创微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沈家众人的目光,却齐刷刷的落在了秦欢身上。
“……”秦欢感觉自己要石化了。
不等人问,谢创便介绍道:“这位是我女朋友,秦欢。”
“……”
“……”
“……”
沉默震耳欲聋。
秦欢能感觉到,沈谦墨的视线化作一把刀,刀刀恨不得捅死她了。
“秦欢,这怎么回事啊?”最先开口的是杜如兰,她实在掩饰不住满脸的震惊和气愤,盯着秦欢的眼睛,问的犀利,“你什么时候成了谢创女朋友了?你好好跟我们解释解释!”
谢创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呵~”杜如兰冷漠的扫过谢创,“她是你表弟媳。”
“哦~~~”谢创的表情很微妙,从秦欢脸上,扫到了沈谦墨的脸上,“我听说,你们在闹离婚。现在这是,已经离了吧?”
杜如兰皱眉,“谢创你胡说什么?”
“我是在相亲社门口碰到她的,没离婚,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找对象?”谢创的视线直逼沈谦墨。
听他这么一说,杜如兰和老爷子也齐刷刷的看向了沈谦墨。
以沈谦墨的脾气,还真的有可能偷偷跟秦欢离了婚。
要不然,怎么解释谢创从国外跑回来的事情?
杜如兰心里最着急,这么多年没有老爷子的默许,谢创都不敢回来,这一次难道真是因为离婚?
她神色飘忽不定,谢创回来的很突然,她也是半小时前才知道的,还来不及问什么。眼下看见这情形,只一个劲的拿眼神询问沈谦墨。
沈谦墨淡淡的看了秦欢一眼,吐出两个字:“没离。”
秦欢一听急了,“要离了。”
众人又看向她。
秦欢本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的,她只想偷偷的跟沈谦墨离了,之后再把这件事慢慢的告诉给老爷子。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事已至此,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开,反而更好。
秦欢深吸一口气,看向沈谦墨,“咱俩昨晚上说好的,只要你找到下家,或者我找到下家,我们就去离婚。这话你还承认吧?”
沈谦墨咬牙,讥讽道:“所以你就找了谢创?秦欢,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你别管我择不择食,你就说,我现在找到下家了,咱俩是不是应该马上去办离婚?”
“秦欢!”杜如兰不悦的皱起眉头,她怎么敢这么跟谦墨说话呢?
“夫妻两个有话关起门来好好说,你一个女人家,总是把离婚挂在嘴上,多不体面?”
秦欢笑了,“正是因为不体面,所以我才想私底下跟沈谦墨解决了。是他一直不肯离婚,拖着不放我走。”
杜如兰脸色更差了。
作为一个女人家,说话之前难道不该多考虑一下丈夫的脸面吗?
这些话,秦欢是怎么说出口的?何况她的儿子有多优秀,都是有目共睹,秦欢这么一说,倒显得是沈谦墨死乞白赖了。可明明一直以来,死皮赖脸的是她秦欢啊!
这简直颠覆了杜如兰对秦欢的认知,从前只道她是个温顺的小绵羊,却没想到还有如此尖锐的一面。
实在是让她开了眼了。
老爷子重重一跺拐杖,声音严厉的对谢创说:“你给我滚进来!”
说完,便由管家扶着进了屋子。
谢创捏了捏秦欢的手背,还冲她抛了个媚眼:“先失陪一下。”
秦欢:“……”
杜如兰遣散了家里的佣人,将秦欢和沈谦墨拉到一块,“你们两个告诉我,那个谢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M国吗?为什么忽然跑回来了?”
秦欢哪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她这还是第一次见谢创呢,根本不了解,所以沉默没说话。
她以为沈谦墨要说两句的,结果他也一言不发。
急的杜如兰来回走动,“秦欢,这个婚,不能离!”
“为什么?”
“因为我们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
还有这种荒谬的说法?
那意思就是她嫁进来了,只有死了才能获得自由?
秦欢看向沈谦墨,“沈谦墨,你说句话。”
沈谦墨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很想跟我离婚?”
莫名的,秦欢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伤感。
可是她很快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和她离婚,沈谦墨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又怎么会伤感呢?
“嗯。”
“好。”沈谦墨应的很爽快,“我跟你离。”
这一瞬间,秦欢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像被什么掏空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谦墨……”杜如兰还想再说什么,被沈谦墨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谦墨说:“不管谢创是自己回来的,还是爷爷让他回来的,他都威胁不到我半分。”
说完,他又对秦欢道:“你的证件都在我这里,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领离婚证。”
秦欢点头,“好。”
杜如兰见劝不住了,便不再劝了,只是恨恨的看了秦欢一眼,转身走了。
这一次,很顺利。
秦欢原本还担心老爷子会阻拦,但是没有,汽车很顺利的从沈宅开了出来,直奔民政局。
车里有三个人,却默契的谁都不说话。
沈谦墨膝上放着一份文件,可是秦欢余光瞧着,他根本没翻动过一页。
窗外的街景一掠而过,就像这逝去的三年时光,模糊成了记忆中的光点。秦欢忽然想起三年前她和沈谦墨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好像和眼下这场景差不多。
那时候她和沈谦墨还不算熟悉,一路上她都是兴奋又喜悦的。
她这辈子遗憾的事情不少,小时候失了母亲,童年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呵护关爱,所以对婚姻充满了希望。
她希望嫁给一个她爱的人,像普通人那样,生个孩子,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
想不到兜兜转转,已是三年过去,如今情景再现,人未变,变得只是心境罢了。
忽然封竞一脚刹车猛踩,轰然一声,好像撞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