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云忙说道:“那个……别勉强了,先给你自己弄伤。”
阿骨烈被萧星云发现自己在哭,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阿骨烈说道:“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没事。”
萧星云不信:“那你还疼哭了?”
阿骨烈:?
突然感觉太子殿下理解能力下降了,有种对接不上的无力感。
阿骨烈只得厚着脸皮解释清楚:“我只是在哭自己现在还没能力,保护不好你。”
萧星云讶异的道:“你把我从瓦敕部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为何还要自责?”
阿骨烈说道:“可是我见不得你受半分苦。”
萧星云心想,那你对奴隶还真的挺好。
谁知阿骨烈接下来的行为更是令他震惊,只见阿骨烈打来热水,以最虔诚的姿势蹲下,轻轻褪去萧星云的鞋袜,将他白璧无瑕般的一双足浸入热水中,边洗边用手指轻柔按摩。
瘦骨伶仃的脚腕握在阿骨烈粗糙宽厚的大手中,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断,显得非常可怜。
阿骨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段日子你过得确实苦,又瘦了。”
萧星云看着他一系列熟练的手法,惊讶的问道:“你对奴隶都是这样的吗?”
阿骨烈还以为他在责怪自己当着别人的面说他是奴隶,忙解释道:“当时我不这么说的话,怕额日和木不放你。”
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萧星云,犹豫不决的问:“额日和木……他把你怎么样了吗?”
阿骨烈记得萧星云是被从额日和木的大帐里拖出来受的鞭刑,当时只听说是额日和木新收的小宠物,却没想到竟是他日日念着的萧星云。
萧星云道:“他把我打了一顿,你不是看到了吗?”
阿骨烈小心翼翼的问:“那打你之前呢?在帐篷里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萧星云想了一下,“他脱了我衣服。”
阿骨烈顿时面色发冷,死死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如常,明明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却又克制不住自己想知道:“然后呢?”
萧星云气愤的说道:“他脱了我夹衣,竟然还要脱我里面的衣服,他就是想冻死我。明明说好的只要我扮成小狗就行了,堂堂一国大将军竟然出尔反尔。小爷我肯定不可能坐以待毙,何况我身上还藏着一把匕首,要是被脱光了,我这匕首也要被他搜走了,你不知道我那匕首可值钱了,我当时太生气就干脆来了个鱼死网破,没料到他身手还挺好,那一下扎偏了,差点被他打死。”
所以太子殿下当时行刺额日和木,只是怕冻死?还有,他认为的宠物跟别人认为的宠物似乎并不是一个概念。
阿骨烈满脸古怪的神情,“他要你扮小狗?”
萧星云点头道:“是啊,他说要我在受鞭刑和做宠物之间选,我肯定选宠物了,我还问他想要个什么宠物,他自己说要个小狗,结果我狗也学了,竟还是要受鞭刑。”
阿骨烈愣了半晌,太子殿下在东宫书房里,还大大方方的摆着春宫画册,不至于对这种事完全不懂。
自从重新见到太子后,总觉得他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从前的太子殿下虽然平易近人,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而现在面前的这个萧星云,眼神清澈中带着点呆萌,哪怕想隐藏点什么,脸上的表情也能让人一眼看透。
阿骨烈试着大胆的伸手去摸他的头,却听到萧星云“嘶”的发出一声抽气的声音。
阿骨烈忙缩回手,却见手上蹭到了干涸的血迹。
他吃了一惊,拨开萧星云的头发,才发现他头也受伤了,阿骨烈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太子失忆了?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萧星云一脸茫然,他还真的不知道啊。不过看他俩的关系,应该是挺熟的吧。
他只得胡乱蒙一个,“因为在中原时,我救过你,然后我们很聊得来,就成了好兄弟?”
阿骨烈此时已经断定萧星云失忆了,一面在心里斟酌着语言,一面说道:“前面说对了,你救过我,我们关系很好,但不是兄弟。”
萧星云不解,还有什么关系能比兄弟更亲?
阿骨烈大着胆子撒了个弥天大谎:“其实我俩是夫妻。”
“啊?”萧星云更茫然了,男子跟男子也能做夫妻?
他嘟囔着问了一句:“草原上就没有女人了吗?”
阿骨烈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有,可是我只喜欢你,云儿。”
萧星云又问:“那咱们成亲了吗?”
阿骨烈迟疑了一下:“那倒没有,我们只是私定终身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与你举办一场草原上最盛大的婚礼。”
萧星云狐疑的看向他:“草原不是刚被中原的太子抢劫过吗?那你还有办婚礼的钱吗?”
阿骨烈怔住了,只觉得这样的萧星云实在可爱得不行,忍不住在他雪白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这样暧昧的姿势以前根本连想都不敢想,而现在,萧星云居然乖乖的让他捏脸。
阿骨烈翘起嘴角:“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他又仔细的帮萧星云擦干净脸和手,才小心的伺候萧星云睡下。
萧星云闭上眼睛郁闷的想:刚才被他带跑偏了,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姑娘的,为什么会跟个男子结为夫妻?刚才还没问清楚谁是夫谁是妻呢?算了明天再跟他说,现在实在是太累了,先睡觉。
结果第二天根本就没机会问阿骨烈,变故来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