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说完了,大部分人昨天都听玉娘讲过他们上京告御状的起因,现在结合着江涵的故事再一融合,都替俩人鸣不平,十九更是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江涵和玉娘倒是淡定的多,努力的安抚着,毕竟他们觉得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现如今距离京师不过一千余里,而且身上还有沐天恩写给吴克忠的信,相信只要到了京师,给杨稷定罪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田罗却不这么认为,虽说他和江涵认识的早,江涵的故事他也知道,可像这次一样听得这么全也是第一次。
江涵实在太乐观了,他这一场北上,从出发到现在经历了多少的事情?运河上南来北往的客商多如牛毛,如果谁都跟他一样,那生意也就别做了。
这明显就是有人做局,做一个很大的局,利用江涵和玉娘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个幕后操纵者在田罗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瞬间有了答案。
谁呢?
凌虚子!
当然了,田罗是个老江湖,绝不可能幼稚到一上来就否定凌虚子,但他也绝对不能看江涵吃亏,为今之计点拨一句算一句,若是能在这次谈话中渗透进去,当然也是极好的。
“江公子!”
田罗轻轻的叫了一声,江涵立马转过身,看着他一脸的凝重,江涵知道这里肯定有事。
“田伯…?”
田罗抬眼看了江涵一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你刚才提到了凌虚子?”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停止了私下交流,纷纷把目光注意到了他俩身上。
江涵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差点忘了,田伯和凌虚子道长师出同门!”
田罗摆了摆手。
“那不重要,江公子你对凌虚子的印象如何?”
“田伯…?”
“你别多想,只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江涵简单的过了一下脑子,微笑着道:“我对他印象自然是好,心怀天下,忍辱负重,不仅背着十年的骂名保下了玉娘,而且还坚定了我和玉娘继续北上的信心,更是将多年搜集到的杨稷罪证给了我,不过那个册子事关重大,我把它交给了载我们渡河的船夫李执暂行保管。”
田罗闻言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了。
这小子中毒太深了,怕是将来要让那凌虚子当作马前卒。
“江公子,你刚才说了,我和凌虚子师出同门,那有件事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你刚才说从南昌听说的一本道,正是凌虚子所创。”
“什么?”
江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本道,万宝画苑,明显就是邪教,怎么可能会和仙风道骨的凌虚子道长扯上关系?
“田伯…?”
“稍安勿躁!我知道我这话挺难让你信服的,不过想必你应该也知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古往今来,大奸似忠者比比皆是,你又是如何判断他就是好人呢?”
“凌虚子在师门比我的辈分小了太多太多,我并不认识他,不过风闻倒是不少,这小子性格偏激,认准的事情就一条道走到黑,而且做事不择手段。”
“至于一本教的创建我也是去年听同门的晚辈所说,至于要干什么我并不知道,不过刚听你说过他那画中仙,想来这一本教该不是行的什么正道吧?”
江涵闻言提了一口气,其实相比之下,他心里肯定是更信任田罗,但就算凌虚子创立的是邪教,可杨稷的罪证和给自己精神上的支持可是实实在在的!
“田伯,我知您是好意,可那罪证册子不是假的?”
“我没说那册子是假的,我只是担心你被凌虚子利用了而已。”
田罗说罢,起身给无支祁行了个礼。
“既然今天你婶子冲回了师门,钟小姐也加入淮神洞门下,那我今天也摆一摆长辈的架子,对你说教说教!”
听了这话,江涵自是不敢怠慢,立马给田罗作了个揖。
“请田伯赐教!”
田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在大殿中踱起了步。
“一本册子在你看来是恩惠,那有没有可能在他那只是一件工具呢?凌虚子创立一本教,难道说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吗?绝不可能,所以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别的目的,我虽不认识他,但却知此子怀大才,又有吞食天地之智。”
“我不知道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你这一路上除了遇上这么多的事情,难道真的就是因为杨稷的追杀吗?如果是这样,那刘家村,位极大仙又怎么说?”
“你就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太过巧合了吗?再有,他手里掌握着杨稷这么多的证据,他又熟悉京师,干嘛他自己不去告御状?还非要在南京试探你一番?”
反转来得太突然了,江涵一时间根本就消化不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些话十九都听明白了,惊讶看向田罗道:“七姐夫你是说这个傻小子让那什么凌虚子当枪使了?”
“没错!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必要隐瞒,大伙把他和钟小姐的事情串串,我想每个人都会有答案!”
话音刚落,无支祁冷笑了一声,虽说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些恩恩怨怨上,不过被迫听了这么多,老辣的他早已是洞若观火。
“江涵呐!你忒不济,亏得你还是读过书的,有用的东西你是一点没学会,玉娘也是,跟着他这么长时间了,一丁点贤内助的作用都起不到,你以为下个决心跟他同生共死就完了?你还得时刻劝诫他才是!”
别看我志气表面上云淡风轻,但这话其实相当于从根里否定了他俩,当然这话也只有无支祁说,在场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说的这么直击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