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肃着脸进了殿,给太后行请安礼,“皇额娘,儿臣给您请安了,您今日可还安适?”
太后见皇帝神色似乎不睦,她心中更加肯定皇帝怕是来问罪来了,她将脸一沉,不冷不热道,“皇帝来得正好,宛答应今日在景仁宫不敬上位,哀家罚她禁足永寿宫三个月,罚抄金刚经三百遍,皇帝以为如何?”
她已经给硠硠定了罪名又不轻不重的罚了,皇帝总不至于拂了她的脸面吧?
皇帝一听就知道皇额娘并非是真的要罚宛宛,他心里也松了口气,正好他还拿不定要如何处置既顾全后宫安稳又不伤及宛宛根本也能给她记一个教训,这个度由皇额娘这般定性也好,华妃那边他也好安抚了。
“朕以为皇额娘的处置甚好,宛答应,你还不磕头谢恩?”皇帝内心百转千回,可他表面却让人捉摸不透。
禁足三个月,还是有些长了……
余莺儿见皇上竟丝毫不心疼她,虽然知道是自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也有些委屈了,眼眶更湿润了些,颤着声给二人磕头道,“嫔妾谢太后皇上恩典。”
太后一看她这表情,历经后宫沧桑的她哪里看不出来这是伤心了,她本就不舍得罚她,只是碍于皇帝的处境不得不出面给他一个台阶罢了,此时她心里也心疼着呢!
她得好好教导教导硠硠,喜欢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皇帝那一颗心!
太后抬眼稍稍瞪了一眼皇帝,这一小动作只被苏培盛和孙竹息看在眼里,皇帝的目光还放在余莺儿身上倒是没有察觉。
苏培盛没摸着头脑,他大胆猜测太后是觉着皇上把龙形佩给了宛答应实在是乱来了吧?
而孙竹息则是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责怪起皇上了。
“既领了罚,便即刻回你的永寿宫禁足吧,省得在这叨扰皇额娘。”皇帝的声线一点起伏也没有,他想着待会儿还是得去翊坤宫一趟,他得提前想好说辞。
余莺儿闻言更伤心了,也有些害怕自己从此会失宠,她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只是哽咽着行了告退礼,匆匆离开了寿康宫。
徒留太后的目光在后面担忧地追着她,等到余莺儿走了,太后看着皇帝的眼神变得不耐烦起来,心里终是觉得皇帝刚才说的话语气也太重了些,好歹硠硠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用得着这么严厉么?
“哀家乏了,皇帝还要去景仁宫和翊坤宫一趟吧?”太后话到嘴边,还是说了出来,“年大将军最近听闻府中喜事不断,朝臣们来往络绎不绝,就连老十都和他凑一块去了,皇帝啊,朋党之祸可不能在雍正朝重现。”
“皇额娘安心,朕知晓把握分寸。”皇帝眉头微挑,“舅舅近日给您请安的次数似乎频繁了些?”
太后面色变得尴尬起来,皇帝这是在提醒她和隆科多么?
她看向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哀家头风又犯了,隆科多进宫给哀家进献了些上好的人参。”
“舅舅有心了,皇额娘既然累了,朕就下次再来给皇额娘请安。”皇帝连关心的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寿康宫。
他不喜太后与隆科多来往太密切,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早就通过粘杆处了解的一干二净。
“皇上,咱这是去哪位娘娘宫里?”苏培盛扶着皇帝上了龙辇。
皇帝想到从寿康宫离开的余莺儿,心里还是想着她,便又从龙撵上下来,朝宫人吩咐道,“不必跟来。”
苏培盛等人应了一声“嗻”之后就见皇上自个往寿康宫后面去了,他转念一想,寿康宫后面不就紧挨着永寿宫么?
得,那位主子还真是个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