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寿康宫灯火通明,太后你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疯魔至此,帝王无情亦多情,她早早便亲身体会过。
古往今来的后宫都是花无百日红,只看哪朵花花期最盛也最得天独厚罢了,她自个就不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却也把先帝最宠爱的女人逼的避世半生,只因她的儿子做了皇帝。
宜修这孩子没有子嗣,唯一的出路就是坐稳后位,以待他日,偏生这孩子虽聪颖有手段可却把一颗心全交给了皇帝,一步错步步错,乌拉那拉氏的女人怎都是如此情深?柔则也一样。
太后强撑着身体,坐着架撵前往养心殿。
人都死了,她这个老婆子能为侄女做的,只剩下让人清清白白的走了。
路过延禧宫门口,太后锐利的眼神注视着上面的牌匾,哪怕她再不喜这个女人,恐怕也只能让步,想不到延禧宫竟然如此好运道。。
养心殿皇帝看着手中粘杆处的密查结果,心中对于太后的手腕微微皱眉,平日里总是吃斋念佛,从不喜好奢靡,物欲极低,却也能为了母族做到这个份上。
让他不禁有些忌惮起后宫之中母族强盛的嫔妃,想到这里年羹尧近日在请安折子上称病,请求让长子年富挂帅,他嘴角泛起几分凉意。
皇后一死,朝中恐怕风波又起,他想了想招来粘杆处的密探悄声吩咐了几句。
当晚数批京城密探从京城涌出秘密往西北而去,而皇帝也和太后在养心殿再次交锋,两个时辰之后太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也损失惨重。
太后从养心殿回去之后倒是真病了,可没让寿康宫的宫人往外透露一句,她还要亲自主持皇后的葬仪。
“听你这般说,皇上不准备大办皇后丧仪是为了彰显纯元皇后的地位?”安陵容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染了蔻丹的粉色指尖轻轻搭在洁白的杯壁上。
小印子手上提着茶壶,随时准备续杯,“听闻太后娘娘也同意了呢,说是皇后生前也是提倡节俭不惜奢靡之风,如今轰了也该遵循才是,只不过太后娘娘回亲自主持皇后的丧仪。”
安陵容笑了笑,嘴角透着讥讽,只是这样的恶意在她脸上也只是更添几分魅力,“真是可笑,人都死了,草草了事还有什么风光可言,皇上若是对纯元皇后这般有情才是可笑。”
“娘娘,她们哪里比得上您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呢?这满宫嫔妃都得去景仁宫哭灵,只有您得了皇上的怜惜不用去呢。”小印子也笑了笑,浅浅的阴影落在他的眼下。
安陵容不置可否,皇帝是心疼她,可想必前朝的那些老古板又要递折子骂她了,不过多此一个由头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如今的皇帝正值壮年,权利集中,强势得紧,只要皇帝肯让她做皇后,这皇后之位就是她的。
或许她要找个机会试探试探皇帝的心意。
想了想,安陵容温柔一笑,朝小印子道,“小印子,皇后人都不在了,想必温宜无人照拂吧?本宫痛失龙嗣,实在是心痛难解,不如把温宜公主带来延禧宫,本宫也好有个排解之处?”
小印子俯身道,“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他放下茶壶和菊清交了差事,甚至没有去养心殿请命,便带着几个宫人出了延禧宫直奔启祥宫而去,温宜公主已经被曹贵人抱了回去。
小印子对曹贵人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凡是和他们娘娘不对付的都是贱骨头,他也没什么好尊敬的,哪怕是温宜公主这个正经主子,唯一的用处也不过是哄他家娘娘开心,和延禧宫里任何一件物什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