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您母亲出了车祸，在第二人民医院……”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姜以芷神情和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感觉灵魂和身体出窍了，整个人割裂成了两半。
肯定是恶作剧对吧？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呢？？
“你怎么……”顾丞风见到面前女人一副傻了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刚开了个头，就看她眼眶迅速泛红。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整个人都在颤抖。
“顾总！”姜以芷手都在发颤，猛地扑向顾丞风，慌得说话都乱七八糟：“顾总，我要、我妈妈车祸、请假……”
顾丞风从这混乱的话语中提炼出了关键。
他皱紧眉头，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钥匙拉住姜以芷的手腕往外走：“在哪？”
姜以芷抖个不停，唇瓣哆嗦着说：“第、第二人民医院。”
顾丞风拉着她乘坐电梯直达公司的地下车库，开车一路奔向第二人民医院。姜以芷在车内一直掉泪，唇瓣苍白没有血色，恍惚间看过去，让人以为出车祸的人是她。
医院里人很多，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各个角落的空气里。
姜以芷惨败着脸色直奔护士台询问：“你好，我想问问，长秋南大街车祸，在哪里？？”
“三楼的急救室。”护士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同情，还想说什么，却见面前的女人转身踉跄着朝急救室奔去。
“欸！费用……”护士叹了口气，小声说：“算了，待会儿再说吧。”
顾丞风随手扔了张卡过去，语气淡淡：“刷卡。”
小护士愣了一下，在回过神看到刚刚那个男人已经追着女人的身影离开了。
顾丞风乘坐电梯来到三楼，急救室外的椅子没有姜以芷的身影，皱着眉头寻找一番。最后在安全出口门后找到了顿在那里，压抑着声音一脸惶恐无措的单薄身影。
他走动时发出了声响。
姜以芷泪眼婆娑地抬头看过来，眼睛很红，向来让人感觉含情脉脉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悲伤。
她双手抱着腿蹲坐在地上，神情无助又惶恐。
被那双眼眸盯着，顾丞风的心脏揪了揪。
他不太会处理这样的情况，沉默半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纸巾递过去，沉声道：“擦一擦。”
“顾总。”姜以芷心里很乱，哽咽着开口：“我好怕。”声音异常沙哑。
顾丞风叹息一声，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难得柔和：“别想太多，阿姨吉人自有天相。”
姜以芷咬着唇瓣没说话，任由顾丞风给自己擦拭眼泪，拉着她离开安全通道。
急救室的灯管一直亮着。
姜以芷呆愣地坐在长椅上，盯着自己的脚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迅速抬头看过去，见几个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一边走一边取下口罩问：
“谁是家属？”
姜以芷站起身，眼前黑了一秒，差点摇晃着摔倒。
还是旁边的顾丞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掌心的暖意透过布料传递过来，让姜以芷稍稍恢复了些力气。
她眼神期待地看向医生：“医生，我妈妈还好吗？”
“抱歉。”医生一脸歉意，语气沉重：“我们尽力了，患者伤势过重，没能抢救过来，请节哀。”
姜以芷心里那根本就摇摇欲坠的弦，在医生说了抱歉两个字后，便彻底断掉。甚至没听见后面说了些什么，大脑里响起了嗡嗡声，眼前画面再次黑下去。
……
姜以芷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病床上，手上还插着吊针。
听到声响，旁边坐着看手机的顾丞风偏头看过来：“你还好吗。”
姜以芷没说话，木楞楞地盯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妈呢？”
“太平间。”顾丞风抿了抿唇说，“你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我建议你晚点再去……”
话音还未落下，姜以芷已经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掀开被子下床。
手背上的血瞬间滋了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表情麻木的光脚踩在地上，直直往病房外走。
顾丞风皱起眉头，眉宇间浮现几分怒气：“姜以芷！你能不能考虑下自己的身体？医生说了——”
“顾丞风，我没有妈妈了。”
一句话，顾丞风瞬间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