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替她着想,就不会考核已经开始了大半才说。
江姜虽然从小被宠着长大,没见过什么人心险恶,但也不说明她人是个傻的。
这两人突然站出来提醒她,如果是真心提醒,就应该在组队的刚开始就指出来,而不是现在。
只怕是现在看到她已经对她们完全没有了威胁,就来白刷个好感,把战火转移到顾辞身上,还想让她感恩戴德。
只可惜她们算漏了一点,她还真不在意会不会被拉后腿,反而是对这种背后告状的行为更加看不上。
只是还没等江姜回复,教官都是话就在耳边响起。
被打断了也没话说,周围人群也四处散开去忙着准备待会儿的考核去了。
江姜莞尔一笑,也拉着顾辞离开了。
很快,最后一个考核就随之拉开了序幕。
和第一二个考核有很大的差别,两个人不再是分开上场,而是一块儿上,要在规定的时间和枪数内打靶子,根据距离的远近和靶子移动速度的不同,又将靶子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移动速度较慢的,距离也只有短短打一百米,打中是两分,第二类速度和距离都算中等,打中是计五分,总共十个这样的靶子,打完不会刷新。
最后一种便是最难的,移动速度最快距离也是最远的靶子,分值有二十。
每人手中有二十发子弹,在规定的五分钟内要求完成所有的任务。
在满分的基础上,每少用一分钟,最后总分加一分。
考核开始,这样的情况训练同学们估计还是头一次碰到,先上场的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根本照顾不过来。
要么是没注意子弹的数目,一个不留神就给用光了,要么就是没注意时间,子弹还没用完时间就没了。
只能说这两种情况都是后悔无比,恨不得重新来过。
白婉站在一旁,细细思考着。
如果要是在这局上拿到满分,光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两个人必须保证每一枪都落到实处,尽量不能有空枪。
至于分值占比二十的那靶子,白婉已经放弃了。
不是她太过不自信,而是经过几轮上场后观察,那靶子移动速度真的很快,而且没有半点规律。
在前面几支队伍里也不是没有对这个二十分心动打,可最后打结果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时间子弹浪费了,还什么都没捞到。
所以经过一番思虑,白婉没有将这个靶子列入考虑范围内。
她现在要的是稳,不是赌。
她不愿赌,也赌不起,只有这一次机会,她必须要进幽月。
白婉目光坚定,在头顶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瘆人。
一旁的李紫瑶则是在规则一出来的时候就着手开始算,过了许久,才带着些嘲讽的开口。
“就算这次江姜全都打中,也挽救不了不及格的命运,除非她能打中那块靶子。”
李紫瑶说的正是那块分值占了二十分的靶子。
“这就叫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一次的考核是比前两轮难度更高一些,也更看重两个人的磨合度。
也许在前面几轮里还能看运气,或者是靠队友,但在这一轮里,这些手段都没有什么大用。
除非两人都不看重名次结果,不然光靠队友想要拿到一个好成绩根本没戏。
学员一组一组的上场,由于这次的成绩会在最终总分中占比达到百分之八十,所有人面色都有些紧张。
只有一点动态靶的基础,考核时就已经是这种难度了,这便是幽月选拔的标准。
无论是哪里都不缺努力的人,幽月要的是真正有天赋的。
教官看着场下叽喳着的同学们,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无比熟悉。
随着时间推移,台下不少人已经完成了考核,相同的是脸上神色都不怎么美妙。
教官们站在一块撑着手看着场上的景象,不由得有些咋舌。
“我怎么感觉今年这难度还比去年难些嘞。”不知是哪个班的教官盯着场上的靶子思考良久才开口。
“自信点,去掉感觉。”一旁另一个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年这难度就是比去年的难。”
“还不是咱们总教有事来不了,现在所有的考核事项权都是祁斯年在管,估计是把这群学生当他手底下的人来折腾了。”
说着,场上又是一轮结束,数据仍旧不好看,运气好的小组还有个七十多分,不少小组甚至连及格线都难以达到。
“这个标准对这群新生来说确实是有点难度,用这样的标准来选拔,真的能有预期效果吗?”
“如果是去年,这个模拟考核的难度完全可以放在最后的最终考核了,目前这还只是个类似期中测验的东西。”教官们深感赞同,内心替这群倒霉蛋学生们哀悼。
谁让他们赶巧就碰上了祁斯年这个幽月认证的大魔王呢。
“你们觉得能有多少人可以通过这次的考核?”
“五六组吧,目前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队伍,祁斯年那变态研究出来的考核,整个年级能有五六组算不错的了。”一班教官分析道。
一班教官一边说着一边在注意着场上的队伍情况,根本没有留意到周围情况的变化。
直到半天没有听到有人回复,才转过头,“怎么了,我觉得我推测得还挺对的啊,按祁斯年那个变态......”
一班教官话还没说完,他口中那个变态就映入眼帘。
一班教官吓得连忙噤声,悻悻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总教......”
“嗯。”祁斯年点头示意,随即便把视线落在了一区内正在考核的人身上。
一班教官瑟缩在其他人身后,也不知道这祁斯年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只好尽量不说话降低存在感,期盼着祁斯年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祁斯年看着场上几组人的表现,语气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你们是觉得只有五六组能达到要求?”
一班教官还在暗自祈祷不要听到自己的话,闻言眼前一黑,果然还是听到了。
“是的,”一旁的教官揣度着开口,“祁总教,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可能您在幽月里带久了新人,自然而然就把对幽月新人的要求强加到了这群新生身上,这些难度对一群从来没有碰过枪,刚了解射击不久的人来说确实是难度过高了。”
见有人出头说出来,其他人观察着祁斯年到底神情,见人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松了口气,纷纷也表述自己的看法。
“祁总教,老王说得也没错,这个考核标准确实是有点高了,照这样下去,可能这个考核就得挂一半的人,这样不好交代啊......”
所有的考核都是要通过评议决定的,就像大学课程的期末考试一样,最后都必须要控制一个合格率,不可能让全班都挂了吧。
说话的教官看着场上的“战况”,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通过开始到现在这段时间内的观察,除了少数有天赋实力的苗子以外,其他人几乎都没有达到标准,甚至大半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教官们一句接着一句,想要劝说祁斯年改一改考核标准,至少还是要做稍微控制一下合格率。
别的不说,总要适当立一下幽月的威严吧,不然让其他营的教官看到他们这些合格率,怕不是要嘲笑他们幽月不行了。
祁斯年听完教官们的话,仍旧是淡淡的回了句不改。
其他教官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却哽在喉咙处。
“既然立好了规则就不能轻易改变,这是最基本的原则,这种靶子都打不中,后面的实战考核难道让对手站着不动让他们打吗?”祁斯年声音不急不缓,但就是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还没等其他人再多说些什么,周围就传来一阵惊呼。
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教官们这才注意到是白婉小组上场了。
“八十八分!”
人群中再次爆发惊呼声,这还是一区目前为止得分最高的,这个成绩对大多都是六七十的其他小组而言已经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分数了。
只见场上女生放下枪,理了理因为戴防护帽而被压乱的头发。
“哟,李清,这不是你班上的人吗,实力还挺不错啊。”有教官认出来了白婉,嘻嘻哈哈的拍了拍一班教官的肩膀。
“看样子你小子班上这下是要有保底不着急了。”
其他教官眼里闪过羡慕,看着情况估计这个叫白婉的女生是可以达标了。
“要是我班上一个这样争气的学员就好咯。”
众教官一句句的夸赞把一班教官夸得有些摸不着边了,但眉眼里依旧是掩不住的骄傲,“可不是,这女孩的小组在三个项目里表现得都很不错。”
“她自己在训练的时候表现得也很不错,半点不比班上的男生差,都没学多久就可以帮着其他同学调整练习了。也没怎么特意关照过,可能就是有天赋吧。”
李清说着,骄傲得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祁斯年目光落在场上女生身上,脑海里似乎有点印象,“确实还不错。”
李清闻言高兴得不行,能拿到祁斯年的夸赞,那何止是不错。
在众人的眼神目送下,白婉回到了自己班的位置。
李紫瑶一直在想下面等着,见白婉过来就把手上的水递给两人,“婉婉,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还是这么多队伍以来第一个近九十分的高分呢,这下你们组赢定了。”
白婉喝了口水,莞尔笑道,“话也不能说得那么早,万一后面还有表现得更好的呢。”
“怎么会!”李紫瑶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声音呼一下的就挺高了一个度,“我刚去二区三区那边看过了,最高的也就八十多,没有婉婉你们小组高,咱们班长他们组也只刚到八十分呢 ”
“他们组另外一个队友不太行,有点拖班长的后腿......”李紫瑶说着。
“都怪我没有注意到每种靶子也是有点时限的,要是没错过那两个中等靶就能有九十多分了。”白婉垂着眸子,有些自责道。
考核过程中中等靶是有时间段限制的,从出现到消失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所以这就要求小组成员在中等靶子刚出现的时候就要安排好,最好是不要出现靶子消失还没有被打中的情况。
和一直驻场的高等靶与低等靶不同,考核中的这十个中等靶子是相对高等靶更容易打中,也是拉分的最好的选择。
它没有高等靶的风险,分值也不低。
只是在上场时白婉小组错过了最后两个中等靶,没来得及去打。
最后两人目标放在低等靶上,时间结束后便只拿到了八十八分。
一旁的林木和李紫瑶连忙过来安慰。
“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枪手也有失误的情况,何况你还只是刚学不久,你没看有些人还一个都打不中呢......”李紫瑶不善的话语似有所指。
林木的也安慰说责任不都是白婉自己的,他也是有点失误。
“请第六轮的队伍上场。”
被叫到号的顾辞伸了个懒腰,像是刚睡醒的模样,被江姜拉着上了台。
李紫瑶在白婉身旁吐槽,“啧啧啧,别人在比赛紧张得要死,她倒好,知道自己不行干脆直接摆烂睡觉了。”
直到收拾好,穿戴好了所有的防护用具,被江姜拽上场的顾辞这才清醒过来,只是眼睛还有一瞬间的迷茫。
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拿好枪,好像这不是在考核,而是十分普通不过的日常练习。
顾辞确实是有些困了,实在是这个考核太过无聊了些,就是不停的打靶子,打各种不同的靶子。
可能这对没怎么接触过器械的人来说还能有点吸引力,但在顾辞眼里就和在高考场上做小学题目一样无聊。
和场上的悠闲不同,那边和祁斯年站在一块的李清看着顾辞这样子都快要急死了。